林諶愣愣的不知道作何反應，簡直懷疑是不是剛剛把腦子摔壞了。
其實他就是有點被摔懵了。
顧玄時齜牙咧嘴的捂著被戳的地方嘶了半天，等到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林諶還是一臉神遊的樣子。
「不會真是傻子吧？」
顧玄時顧不上自己腰有沒有好歹，伸手在林諶面前揮了揮。
林諶現在還是那副少年模樣。
「少年，你發什麼呆呢？」
林諶被顧玄時揮回神，眨眨眼看了看顧玄時，一下子就臉紅了。
「你怎麼不穿衣服？！」
顧玄時：我洗澡穿衣服才有問題吧？
眼前這個林諶性格有點像沒出閣的小姑娘一樣，顧玄時覺得有趣極了，當然嗎，這也可能是因為從小教他的人就是這樣和他說的。
顧玄時壞壞勾起嘴角。
「你今天還把我當成登徒子，現在卻大半夜掉進我的浴桶，正常人可不在屋頂上走，小林諶，你......」
顧玄時越說越過分，林諶急急開口打斷了他：
「不是這樣的，我是在逃跑，誰......誰讓你大半夜洗澡不關窗戶。」
林諶的聲音越說越弱，大概也覺得自己說的不是人話，誰家好人大半夜還要飛檐走壁嘛，但是他又不想讓顧玄時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你剛剛戳了我一下，差點沒把我疼死，你是不是要干點什麼補償我？」
二人維持著面對面跨坐的姿勢坐在浴桶中，顧玄時刻意沒提醒，林諶似乎也沒有察覺到。
「我......我不是故意的......」
水有點涼了，顧玄時覺得有點冷，他伸出手想要將林諶從自己腿上挪開站起來穿衣服，結果林諶抱住自己避開顧玄時的手。
「說話就說話，你伸手幹什麼？」
顧玄時一邊憋著笑一邊指了指二人的姿勢。
「水涼了，你要是想繼續坐著，咱們換個位置好不好？」
林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蹭的一下從浴桶中站起身，帶起的洗澡水澆了顧玄時一臉。
顧玄時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林諶已經出了浴桶往桌邊走去。
顧玄時心情好極了，林諶這樣好可愛的樣子。
林諶身上的衣服也濕了，顧玄時讓小二去街上的成衣鋪子買了一套新衣服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給的太多的緣故，將近半夜十二點半竟然還真的把衣服買回來了。
顧玄時專門吩咐他買的紅色的衣服。
林諶換好衣服從屏風後出來，顧玄時正吃著桌上的糕點。
林諶在他對面坐下，看了看桌上的糕點咽了咽口水。
他好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正這麼想著，一盤點心就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吃吧。」
林諶瞄了顧玄時一眼，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知道自己餓了的。
「謝謝。」
林諶抓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他吃的很快但很斯文，嘴角一點沒沾到東西，這讓打算按套路給他擦嘴的顧玄時有點咂舌。
這可是好機會呢，不上手上嘴也行。
一盤點心下肚，林諶堪堪填了點肚子，但是他沒說再吃之類的話，畢竟桌上已經沒有點心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顧玄時起身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碗麵。
林諶眨了眨眼睛。
「吃吧。」
林諶有點不好意思。
剛剛二人坐在浴桶中的時候顧玄時就聽到了林諶的肚子咕咕叫，想來也是沒吃晚飯，剛剛讓小二買衣服的時候順帶著讓他去做碗面上來，果然，只要錢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
顧玄時一隻手杵著下巴看著林諶吃東西，心情很好。
一碗麵下肚，林諶總算吃飽了，他拍拍圓滾滾的肚子，舔了舔嘴唇又和顧玄時說了聲謝謝。
「你好像一直在和我說謝謝。」
顧玄時笑著給他倒了一杯茶，燭光映照下，林諶被這笑晃了眼。
「不說謝謝還能說什麼？」
林諶雙手抓過杯子喝了兩口。
「那就說說你打算怎麼報答我的恩情吧，算上白天那次，現在都第二次了，要不是我，你少不了缺胳膊少腿。」
其實林諶掉下來是因為顧玄時大半夜洗澡，要是顧玄時不在，林諶掉不掉下來還不好說，但是林諶顯然沒有顧玄時聰明沒發現這其中的關係。
「你不會又讓我給你當媳婦兒吧？」
雖然顧玄時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他莫名想逗一逗林諶。
「那不能，我有心上人了。不是還給你看過畫像嗎？」
林諶愣了愣，是想起顧玄時好像和他說了要找人。
那他為什麼還要一副對自己很好的樣子？那不是白白讓人誤會了嗎？虧他剛剛還覺得顧玄時是一個好人。
林諶不說話了，他絲毫沒意識到，顧玄時一直在找的就是女裝的自己，就相當於……顧玄時在找他，心上人是他。
顧玄時看了看他手邊的白玉笛。
「這笛子質量還挺好，剛剛那麼摔都沒斷。」
林諶拿起笛子摸了摸，沒說話。
「宿主，你是不是說錯話了？怎麼感覺林諶好像有點不高興？」
顧玄時一巴掌將小飯桶拍飛：「瞎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說錯話，一邊去。」
小飯桶朝著顧玄時齜了齜牙，要是你追妻火葬場我可不幫你。
「謝謝你救我，我要走了。」
林諶說著站起身，顧玄時一下子就將人薅住了，送上門來的人哪能那麼容易放走？要是他換個樣子不是更難找嗎？
「你想去哪兒？」
問個地址也好下次去找他。
林諶：「不知道。」
顧玄時眨眨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顧玄時：「你要回家嗎？你家在哪兒？」
林諶搖搖頭，他沒有家，平時要麼就是找沒人的寺廟休息，或者找個橋洞就能睡，偶爾會去和乞丐一起擠擠，大樹上也睡過，總之就是有地就能睡。
顧玄時看林諶不說話，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那個，我......」
「我不回家，我沒有家。」
顧玄時一愣，抓住林諶的手緊了緊，他遇到林諶的時候林諶都在逃跑，看起來確實不像是過的很好的樣子，即使他穿的衣服很整齊乾淨。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客棧還有空房，我可以再開一間。」考慮到林諶一直說不給他當媳婦兒，顧玄時還是覺得自己要給他留出空間。
本來以為林諶會拒絕，但他突然抬起頭 看著顧玄時，眼睛裡迸發出光彩；
「可以嗎？可以和你一起住嗎？」
其實在外面睡覺很冷很不舒服，林諶很少會在一間屋子裡休息，這間屋子好暖好舒服，他不想睡冷冰冰的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