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時雖然疑惑但還是說了實話。
「上次我救了晏珩，晏珩說有謝禮送我，讓我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找他拿。」
就這？
林諶看了看顧玄時又看了看晏珩，一句「你沒騙我吧」卡在嗓子眼兒，這話說出來好像有點不信任對方。
「哦，我知道了。」
不是以身相許啊，那沒事了，自己的地位保住了就行。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晏珩很明顯感受到林諶對自己有點敵意，他一開始沒回過味兒來，現在感覺好像迷迷糊糊之中知道了點什麼。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打擾了二人？
「既然沒事，那還是先吃飯吧，我都餓了。」
顧玄時走了，林諶緊跟在他身後，晏珩撓了撓頭，也進了屋。
顧玄時專門給做了藥膳，但是晏珩看都沒看一眼，顧玄時還是親自上手給晏珩盛了一碗。
「這個對你的傷有好處，多喝點。」
晏珩伸出手接過，兩道猶如利劍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上。
晏珩：完了，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顧公子雖然你是好意，但是我真的受不住林公子的死亡凝視啊。
晏珩心裡苦，晏珩不說，晏珩喝藥膳差點噎死。
顧玄時注意到林諶一直看著晏珩，以為林諶也想喝。
「別看了，那個你喝不了，你吃這個。」
被當成大讒小子的林諶：……
好吧，顧玄時給他夾菜了，開心。
白天三人一直在村里打聽消息，傍晚時分回到小屋的時候，三人將各自打聽到的消息梳理了一番。
「三月前才開始有這個桃花林，當時消失的人是今年第一批住進去桃花林的。」
晏珩進桃林救人的時候有人看見了他，所以對於他的詢問村民都沒有任何隱瞞，但是問出來的東西也少之又少。
「我聽說，他們到的打扮很奇怪，進去的時候都圍著頭紗面紗，沒有村民見過真容，有點像……」
顧玄時一時間有點拿不準。
「妖。」
林諶惜字如金。
如果三月前住進桃花林的那群人是妖，那麼桃花林會變成現在這樣大概率就和那群人有關。
「晏珩，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功法或者秘術是要吸收其他人的血液進行的？」
顧玄時慧文晏珩是因為上宣宗的藏書閣存放著現存最全的妖族和人族的修煉功法，晏珩是上宣宗的大弟子，他應該看過一些。
「並未。」
晏珩搖搖頭，他平日裡修煉的功法翻看的書籍都是正兒八經的，對於妖族的修煉功法師尊並沒有準許他翻看，說是容易惑其心志。
其實身為像晏珩一樣的人族修煉者，想要被區區妖族功法惑其心志是很小概率的事情，那是晏珩剛入宗門時掌門對他說的，晏珩一直記到現在。
林諶突然挺直了腰杆，一副我知道快來問我快來問我的樣子。
顧玄時看了看突然坐正的林諶，「林諶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
林諶這時候就像打架打贏的小朋友一樣。
「傳聞妖族中有一種秘術，以血液為引，月圓之夜將極陰之人的血液匯入陣法之中，陣眼之人便可功力大增。
不過這個陣法成功的機率很小，多半是陣法進行到一半，接受血液之人就會因為承受不了通過陣法加持的極陰之血暴斃身亡。
傳說中成功過的，只有已經被誅殺的上古妖神。」
顧玄時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如果是這樣的話，血桃花林的出現好像也說得通了。
陣法失敗，進入桃林的人全部喪命於陣法之中，那幾人是妖，妖力順著陣法匯入桃花林底下，陣法的極陰血液被桃林吸收。
於是桃花提前開放，並且花瓣是血紅色的，並且因為妖力存在的原因，需要鮮血不斷滋養。
落花村的村民離桃花林最近，是最好的鮮血來源。
「但為什麼，只有月圓之夜才會有人進入？如果陣法需要鮮血不斷供給，那不應該每天都有人被吸引進去嗎？」
顧玄時一時間有些想不通。
桌上一陣沉默，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還需要他們去尋找。
距離下個月圓之夜還有一個月，三人決定今晚上進入桃林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晚飯是林諶做的，顧玄時在湖邊釣魚，本想著今晚上喝魚湯的，結果一個沒注意腳滑掉進去了，渾身上下都是湖裡的淤泥，洗完澡再做飯就晚了。
顧玄時魚湯沒喝到，倒是連人帶衣服洗了一個時辰，出來吃飯的時候還是覺得身上一股子土腥味。
「你聞聞我身上還有味嗎？」
顧玄時拉開脖領子，將自己的脖子展示給林諶，示意林諶聞聞。
林諶只覺得顧玄時的脖子白的晃眼，眼睛看哪裡都不是，說話都結巴了。
「聞，聞哪、哪裡？」
「聞脖子啊！」
顧玄時又把自己的脖子往前湊了湊。
林諶耳朵都紅了，脖子是能隨便給人聞的嗎？顧玄時這麼主動，是不是也沒把他當外人？
林諶一時間想了很多，漸漸的，臉上也開始紅了。
顧玄時等著他呢，結果半天沒動靜，顧玄時扭頭去看，晏珩剛好從外面走進來，手裡端著村民送來的饅頭。
林諶唰的一下就將顧玄時的衣領拉上了。
顧玄時：？？？
剛剛一點動靜都沒有，現在是鬧哪樣？
「不聞算了，我去問問……」
顧玄時話說到一半，就感覺有一道陰影朝他附過來，林諶腦袋距離顧玄時脖子一兩厘米的時候停住，輕輕嗅了嗅。
沒有土腥味，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氣，還有以另一種很好聞的氣味。
「沒有味道。」
晏珩看到二人的姿勢一愣，從他的角度看，顧玄時像是被林諶抱在懷裡，林諶還把腦袋埋在顧玄時肩窩處。
這姿勢很是親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晏珩兩眼望天，轉了個身背對著二人像螃蟹一樣橫著走進了灶屋。
林諶耳尖微動，嘴角不著痕跡的勾起。
「沒有嗎？」
顧玄時故意在問話的時候轉過頭，嘴唇貼在林諶的臉上。
林諶：？！？！？！？
顧玄時朝後退開一步，「吃飯吃飯。」
撩完人就跑，顧玄時是認真的。
林諶維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站在原地，一隻手微微摸上剛剛被顧玄時親到的地方。
親到的地方……
屋裡傳來晏珩詢問林諶怎麼不進來吃飯的聲音，林諶嘴角怎麼都壓不住，紅著臉同手同腳的進了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