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州回過頭看了顧玄時一眼,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探究。
顧玄時狠狠心虛了一把。
這也不怪他啊,要是他被楠州送去裊裊城自己偷偷跟著,被發現了那豈不是更尷尬?
現在還是先跟在楠州身邊,後面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剛剛不是還說不想回滄州嗎?現在是幹嘛?」
余淑婉就是個憋不住問的,不待顧玄時琢磨接下來要怎麼說,她就已經幫顧玄時遞了話頭。
「你可別跟我說是突然思鄉心切,我可不相信。」
楠州看了余淑婉一眼,余秋生暗自拉了拉余淑婉的衣袖示意她別說話了。
「哼!」
余淑婉一甩頭,愛咋咋。
「為什麼又想跟著了?」
楠州走到顧玄時身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你救了我,我想跟著你。」
大概沒想到顧玄時的回答會是這樣,楠州愣了一下。
「不算師兄救你,你遇見的殭屍都是白僵,不僅不會咬人,還怕人,就算我們不出現你也一定沒事!」
余淑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顧玄時掰著手指頭,低著頭不說話。
楠州看了他半晌。
「可以跟著,但是要聽我的話。」
顧玄時刷一下抬起頭,眼睛裡好像在發光一樣,楠州看的有點晃神。
「真的嗎?謝謝你!」
顧玄時毫不吝嗇自己的微笑,但是一張滿臉泥的臉讓楠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找點水把你臉上的髒東西洗了。」
楠州說完往前走,顧玄時屁顛屁顛跟在後面。
「好,等會兒看見河就洗。」
楠州:「現在又不怕了?」
顧玄時走上前和他肩並肩。
「不怕,你會保護我的。」
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是被顧玄時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
楠州微微低頭感受著自己變的有點快的心跳,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余淑婉看著二人走在一起的樣子,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余秋生。
「誒師弟,你覺不覺得,師兄和顧玄時有點奇怪啊?」
余秋生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背在身上。
「我是你師兄,哪裡奇怪了?」
余淑婉明晃晃的忽略第一句話。
「就是,就是感覺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怎麼了呢?
「挺,融洽的?」
余秋生看了看二人的背影。
「師兄不是一直這樣嗎?顧玄時脾氣也挺好的,隨便一個人和他們走在一起都挺融洽的吧。」
余淑婉嫌棄的「嘁」了一聲,她又不是說真的融洽,是找不到詞形容了而已。
真是個榆木腦袋,自己和他說什麼呢?
還是她自己多盯著點,這個顧玄時來路不明,要是敢對師兄心懷不軌她就......
就讓顧玄時天天去挖絮草!
從這裡到滄州的路程一月有餘,更何況他們走走停停,大概要花上更多一倍的時間。
「楠州,你看我找到了這個,能吃嗎?」
顧玄時捧著一堆自己挖到的不知名野草獻寶一樣的展示給楠州。
他們正在一處山腳歇息,這裡有一個天然的山洞,余姓二人去找吃的了。
顧玄時覺得自己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又不是他們師兄,等著他們找來吃的有點不太好,便主動要求也出去外面找吃的。
但是顧玄時不知道的是,自從他提出這個要求並且出去之後,楠州一直暗戳戳跟著他。
至於為什麼跟著楠州自己也說不清楚。
顧玄時一路都在看草,偶爾遇見個野兔什麼的,摔的灰頭土臉的也捉不到,慘兮兮的。
楠州看著這樣的顧玄時,心道真笨,但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
楠州並不是真的冷心冷清,大概是因為他師父要求的緣故,總是對外保持著淡漠疏離的樣子,。
楠州還是會笑的,就是笑點有點高,不經常笑。
楠州每次都趕在顧玄時回來之前回到休息的地方,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顧玄時剛開始確實並不知道,但是次數多了小飯桶也察覺到了。
「宿主,楠州為什麼老是跟著你啊?難道他已經關心你關心到了這個地步?我都沒看到他跟著自己的師弟師妹!」
「誰知道呢?」
話是這麼說,但是顧玄時忍不住開心,挖絮草都在哼小曲。
那小曲的調調楠州從未聽過,但是覺得怪好聽的。
眼下就是楠州有一次趕在顧玄時回來之前回到了山洞中。
「我看看。」
楠州剛剛跑的有點快,氣息還有點喘,但是他極力忍住了。
顧玄時看楠州忍的辛苦憋住笑,真是的,想要和他一起去說一句就是了,非要暗中跟著。
「這個不能吃,但是能入藥,這個也不能,這個、這個......」
楠州將顧玄時挖回來的一堆草看了一遍,能吃的不多,能入藥的倒是不少。
他們現在越來越接近滄州附近的一個小城,遇到的殭屍也開始從白僵變成毛僵和綠僵,這些藥材倒是能以備不時之需。
顧玄時:深藏功與名!
借找食物的藉口將藥採回來,他可真是太聰明了。
顧玄時一時間思維有些發散,楠州將藥收起來,看了看顧玄時,以為他是在為沒有找到食物不開心。
「找食物就交給淑婉和秋生,沒關係的。」
顧玄時眨眨眼。
臉上的東西洗乾淨之後,顧玄時原本的相貌就暴露了出來。
皮膚很白,近乎有種病態的白,五官雖然算不上精緻但是很耐看。
現在他顯然很開心,眼睛睜的大大的,將臉湊到楠州面前。
「楠州,你剛剛是在安慰我嗎?」
楠州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就沒有和其他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父母去世之後他跟著師父,師父對他嚴厲有加,很近的接觸都是沒有的。
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臉,楠州一時間有點慌神,他甚至在顧玄時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有點慌張的樣子。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顧玄時的瞳孔很黑,和他棕色的瞳孔完全不一樣。
「楠州,你怎麼不說話了?」
顧玄時又湊近了幾分,說話的氣息都打在了楠州的臉上。
楠州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燙嗎,有種要發燒的感覺。
楠州一把推開顧玄時站起身,顧玄時一時不察,往後一倒摔了個屁股墩。
「說話就說話,不要離我這麼近。」
楠州說完大步走出山洞,洞口吹來陣陣冷風,楠州的心跳慢慢平復下去。
顧玄時拍拍屁股站起來,要不是剛剛楠州心跳聲大的他都聽到了,他還真就信了楠州冷心冷情了。
顧玄時就是故意的,他還是那句話,撩人又不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