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淮面色陡然一變,正要發怒。
安若初卻歡歡喜喜接了,「多謝信王!」
然後又轉頭吩咐:「文媽媽,前兒我養的那盆子綠蘿你快去取來,作為回禮。」
文媽媽眼睛一亮,立刻風風火火去了。
眾人還不知道綠蘿是什麼東西,以為是什麼貴重的物品。
但看到文媽媽回來時端著一盆子綠油油的植物時,大家的心情都很微妙。
但是卻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誰讓信王無禮在先?
安若初笑意盈盈地拿貨文媽媽手上的綠蘿,無視蕭景延噴火的眼神,將綠蘿放在他的手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信王與王妃大婚之時,若初沒能參與,如今我與戰王大婚,卻收到信王的禮物,若初滿心歡喜,此綠蘿是我精心飼養多日的,現回贈於信王,祝信王與王妃情深意長。」
說完,安若初甚至還福了福身子。
蕭景淮眉眼微挑,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還是初初有法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景延一口氣卡在喉嚨中,上下不得,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發火,只能咬牙接了。
「多謝三弟妹!」
然後就轉身坐下。
安若初面色如常,「信王不必客氣!」
沒多會兒,又見聊天聲響起,蕭景延便整個人都不自在,好似大家都在說,他要被綠了一般。
「恭賀王爺!」
不知道誰開了個頭,整個場面的氣氛就活躍了起來。
「多謝!」
蕭景淮確實高興,一杯一杯的接著別人的敬酒。
酒過三巡,大家都開始有些微醺。
便三三兩兩沒什麼顧忌地在一起談天說地了起來。
忽然,進來了兩個侍衛,直接跑到蕭景淮的面前,面色難看地說道:「王爺,不好了,門口來了一家人,說是麗夫人的家人,在外面吵鬧,說您,說您始亂終棄,糟蹋了他們的閨女,卻在這裡成親。」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奈何有些人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動靜,自然捕捉到了蛛絲馬跡。
蕭景淮此時面色驟冷,鋒利的眼神掃過在場的幾位皇子。
蕭景睿沒心沒肺,蕭景源神色自若,蕭景延,似笑非笑。
懂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了蕭景延一眼。
看來,他對這個人世是沒什麼眷念了。
斂下眸子他掩下情緒,輕聲對安若初道:「有人作妖,我去瞧瞧,你大著肚子,讓錦瑟姑姑扶你回屋。」
安若初相信蕭景淮有應對一切的能力,也不想帶著孩子冒險,便點了點頭,準備回去。
蕭景淮轉身欲與侍衛往大門去。
「三皇弟!這是要去哪裡?」
蕭景延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大得能穿透半個園子。
蕭景淮眯了眯眼,隨後笑了笑,「不知道哪個小人,來尋晦氣,本王去瞧瞧,畢竟本王馳騁沙場,身上自有血煞之氣,若是不長眼的,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這聲音鏗鏘有力,讓人忍不住心嚮往之。
安若初也停住了回屋的腳步,轉身走到了蕭景淮身邊。
蕭景延忍不住笑道:「既如此,本王也跟三皇弟去長長見識。」
蕭景淮不置可否。
但抬腳便走。
一群人便緊跟其後。
而大門處,早已是人滿為患。
原本戰王府今日有喜事,百姓們都十分好奇,所以走過戰王府時,少不了要駐足一陣。
而薛麗娘的父母,正是挑著這個時辰來的,一來就在門口哭訴。
守門的侍衛自然不會讓他們進去,正要驅趕,卻沒想到他們竟然跪下哭了起來,「蒼天啊!這戰王府是吃人的地方啊!我的女兒薛麗娘被戰王霸占了身子,至今生死不明,那戰王卻在此處與他人成婚!!」
薛母說的聲淚俱下,一時間便吸引了不少人,他們對薛母口中的事深感好奇,口中議論紛紛,然後就是人越來越多,到此時,幾乎是水泄不通了。
侍衛聽說他們是麗夫人的親人,自然也是不敢亂來,只能硬著頭皮進去跟戰王稟告。
「何人在此放肆?」
林管家管理一大家子,自然有幾分威嚴,此話一出,薛父薛母竟然愣了愣。
圍觀的人也不自覺地閉了嘴。
而身著紅衣的蕭景淮和安若初此刻便走了出來。
眾人抬眼瞧去,只見男子丰神俊朗,女子富貴優雅,真真一對璧人。
安若初忽然抿唇一笑,這一笑便像是冰雪消融後的牡丹花開,讓人閃了眼。
「兩位,到我戰王府,有何貴幹?」
薛母第一個反應過來,又開始哭:「命苦啊!我女兒命苦啊!就是這個女的,她仗著自己的身份,搶了我女兒的王妃之位啊!」
薛父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立刻也大聲道:「戰王殿下!我那女兒離家許久,不知道,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說著,竟然哭天搶地地哭了起來。
蕭景淮看了一眼蕭景延,很好,等他處理了這件事,定然要讓他好看。
「薛老丈。」
蕭景淮沉著嗓子出聲。
「本王頂天立地,說沒有玷污你的女兒,便是沒有,你在這裡信口雌黃,是受了誰的指使?若從實說來,本王可免於罪責!」
「對啊,戰王一向潔身自好,怎麼會對他們家的女兒行不軌之事?」
眾人議論紛紛,但是蕭景淮平日裡風評極好,自然有人維護。
「是啊!瞧他們長成這樣,那女兒也不見得是天仙?戰王殿下要是娶妻納妾,什麼樣的閨女不能使得?非要他們的女兒……」
薛母見蕭景淮一開口就扭轉了局面,立刻又開始撒潑打滾,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王爺怎麼了!王爺也是朝三暮四的!今兒喜歡這個,明兒喜歡那個!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薛老丈,還不從實招來嗎?」
蕭景淮目不斜視,眼神坦蕩,一副心中無愧的樣子,讓薛父心中有些不安,又加上知道蕭景淮就是那殺人無數的戰王,也還是有些懼怕的。
但他想到那人允諾他的一千兩銀子,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回王爺!我們,沒有人指使我們,我們就是思念女兒,為女兒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