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早朝回到家中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的餘慶陽,屁股還沒坐穩呢,就又接到旨意讓進宮面聖。餘慶陽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不敢耽誤,連忙換了衣服進宮去了。
到了皇宮,餘慶陽戰戰兢兢地跟著太監來到了御書房,一進門就看見皇帝坐在蕭景延身邊,臉色陰沉得嚇人。
"余尚書,你可知罪?!" 蕭祈安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
餘慶陽嚇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顫抖著聲音說道: "皇上,微臣惶恐!"
蕭祈安冷笑一聲,說道: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心裡難道不清楚嗎?還要朕來提醒你嗎?"
餘慶陽心中一驚,心想自己這段時間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啊,怎麼會突然被皇帝問罪呢?
他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只見皇帝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讓他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蕭景延掙扎著坐了起來,指著餘慶陽罵道: "餘慶陽,本王一直以為你是個忠臣良將,沒想到你竟然陽奉陰違!"
餘慶陽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驚恐萬分,連忙磕頭謝罪道: 「皇上,信王殿下,微臣絕無二心,請陛下明鑑啊!」
「哼!」蕭景延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冷冷地看著餘慶陽,語氣冰冷地說道:「那你說說,你送那天石給本王,究竟是何居心?」
蕭景延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仿佛要將餘慶陽看穿,那眼神,竟然像要吃了他一般。
餘慶陽聞言,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背後難處一層細細的冷汗,連忙又磕了個頭,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蕭祈安,再也顧不上其他,急切地解釋道:「回信王殿下,您也知道的,有傳言道得此天石者可得天下,微臣一心一意想要輔佐殿下成就大業,得到這等祥瑞之物自然是要獻給殿下,以助殿下登上皇位,如果臣有不二之心,何不自己留下呢?」
臣子們選擇站在哪一方勢力的陣營,這是自古以來就存在的現象。
只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會把這種行為隱藏在暗中,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然而今天,餘慶陽卻當著蕭祈安的面,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立場,這顯然是孤注一擲了。
蕭祈安聞言,臉色變得十分冷峻,但反觀蕭景延,則顯得異常平靜,仿佛完全不在乎他的父皇是否會因此責怪他。
「哦?本王現在已經失去了權勢,你還能如此真誠地表示忠心嗎?」
蕭景延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他心裡很清楚,那些曾經追隨他的大臣們,無非就是想通過支持他來謀取更高的職位和權力。如今他與皇位無望,這些人自然也會樹倒猢猻散。
「皇上!信王殿下!微臣忠心天地可鑑啊!」
餘慶陽情緒激動地回應道,聲音充滿了堅定和誠懇。
「罷了,余尚書既然如此忠心,想必不會瞞著本王,實不相瞞,太醫院得出結論,本王身中劇毒,而這劇毒卻是從那天石處傳來的。」
蕭景延直言不諱,反而嚇著了餘慶陽,只見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景延。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這不是那塊天石?」
「是不是那塊天石,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確信,這塊石頭有問題,若真如傳言所說,那本王應該早就被封太子了才是。」
蕭景延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說起爭儲是一點都不再避諱,弄得蕭祈安都無語至極。
「……」無語的不止是蕭祈安,還有餘慶陽,你信王是皇帝的親兒子,而我不過是小小臣子,這樣的話,讓我怎麼接!
「余尚書,你只需告訴我朕,這塊石頭,你是從何處得來即可。」
蕭祈安看著蕭景延越來越癲狂,覺得自己不能再讓他繼續發瘋下去了,於是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轉而問了餘慶陽一個他能回答的問題。
餘慶陽聽到皇帝的質問後,張開嘴準備說出真相,但突然之間,他渾身一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
他怎麼敢說出來呢?如果他說是薇兒從戰王妃那裡得到這塊天石,然後又由他轉送給信王,那豈不是等於承認戰王妃才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嗎?
而他,則成為了幫凶!這樣一來,信王肯定不會再相信他了,他今天恐怕很難活著走出皇宮了。
想到這裡,餘慶陽心裡暗暗咒罵著安若初,她可真是好算計!竟然想出了這麼一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如今信王的身體已經受到了損害,這已成定局,如果他今天坦白交代,余家恐怕就要大禍臨頭;
但要是他不肯說實話,那就只能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齊學志身上,讓他來頂罪,而余家同樣也會受到牽連。
餘慶陽心中不禁懊悔萬分,戰王真是娶了一個好王妃啊!
悔矣……
餘慶陽難受地閉了閉眼睛眼睛。
他仍舊跪著沒有起身,而是用一種充滿自責和悔恨的語氣說道:「皇上!微臣有罪啊!如果不是當初薇兒非要嫁給那個齊學志不可,微臣又怎麼會逼迫他休妻棄子呢?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愛薇兒,娶她只是一個為了權勢罷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對微臣心懷怨恨啊!那塊天石,一定就是他找出來陷害我的!」
餘慶陽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無盡的懊悔與痛苦。
蕭景延盯著餘慶陽看了許久,試圖分辨他這話的真假。
但蕭祈安卻一錘定音,「既然如此,朕記得,那齊學志是入贅余家,他心思不純,便休了吧!謀害親王,按律當斬,但念在信王並無性命之憂,便流放西陵吧!」
餘慶陽鬆了一口氣,連忙拜了下去,
「謝皇上隆恩!」
「別急著謝!」
蕭祈安又淡淡地說了一句,「余尚書管教不力,貶為欽州府盧新縣縣令,三日後啟程赴任。」
餘慶陽一聽,如遭雷劈,整個人都沒有了精氣神,但卻只能老老實實接旨。
「微臣,遵旨!」
「回去吧!好好收拾收拾,去了盧新縣,也好將功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