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他們被帶走後,周止便上了江硯的馬車。
江硯坐在裡邊,閉著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主子,鎮南將軍和沈姑娘被山匪帶走了!」
蕭衍將拳頭握緊,手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為何我臉上的易容術會突然消失?連聲音也變回了原樣。」
周止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個屬下也沒弄明白,明明以前您易容成江大人的樣子都能挺一個月的,這次剛過了半月便出了問題,而且屬下懷疑,京中江大人那邊也出了事,您不在京中的事怕是被有心人發現了。」
「屬下覺得,這次路遇山匪怕就是那位對您的試探,主子,如今這情形,咱們還應儘快回京才好。」
蕭衍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倒是急,就這麼盼著我死?可你也看見了,如今他怕是也大不如前了,這麼多年他養的那些死士也被咱們殺的差不多了,要不也不會黔驢技窮,派來這些歪瓜裂棗,我都替他感到臊的慌!」
「周止,你去與我那三皇弟說一下,就說我一直昏迷不醒,你們帶我先回京了,讓他們先在這等江漓和沈姑娘回來。」
一聽這話,周止的眼睛亮了亮。
「主子,您願意先回京了?」
蕭衍看向他,眼神微涼。
「你是第一天跟著我麼?沈姑娘如今還在山匪手中,我怎麼可能會回去,回去的不過是江家大爺江硯,而我要恰好路過這裡,碰上這件事。」
「可是主子,您這樣做太危險了····」
「再危險我也不會把她丟給江漓,以後護在她身邊的人只能是我。」
沈柔和江漓被帶進山後,那些山匪便對他們放鬆了警惕,尤其是押著沈柔那人,連刀都收了起來,只是在她身後推著讓她快走。
行至半山腰處,沈柔趁那些人不備,找準時機,就將她早已準備好的毒粉灑了出去。
隨著對方的慘嚎聲響起,江漓快速動了,他手腕一翻,捆在手上的繩子便落了地,然後一個肘擊,利落的將抵著他的人打倒,還沒等那人有所反應,他的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只聽咔嚓一聲,那山匪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了下去。
然後他一個閃身,一腳便將正要拿刀砍沈柔的人踹飛,又利落的解決掉兩個被她毒粉傷到眼睛的山匪。
眨眼間,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四個山匪,此時便都已成為屍體躺在他們身邊。
所有這些事只在瞬間便完成了,快到沈柔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她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江漓走到她身邊才總算回神。
「可有傷到?」
「沒有!」
「害怕了!」
沈柔點頭。
她看向江漓問:「將軍可有受傷?」
「你關心我?」
「那是自然,其實將軍沒必要為救我這般冒險,你明知我有辦法···」
「你那毒粉還有麼?」江漓突然打斷她問道。
「沒有了,我一共就這麼多,兩次都用完了。」
「沒有最好,免得你以後又覺得自己行了,幹這般愚蠢的事。」
沈柔不服氣:「我哪裡愚蠢了,人不是都被我···」
她說到這突然不說了,因為她發現江漓正瞪向她,眼神很兇。
「你當這幾人是李曼找的那些廢物?他們功夫都很好,若不是進山後放鬆了警惕,又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你以為單靠你那毒粉能行?」
「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今日若我不在,你可想過後果?」
「若我不找機會動手,難道要等著他們將我們滅口麼?」
江漓無奈的看她一眼:「他們不會殺我們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代價太大,還完全沒有必要!」
沈柔立馬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是啊!殺他們幹什麼,既沒人會給他們銀子,又會惹上很大的麻煩,所以她剛才的行為確實太愚蠢了,差點就害死自己和江漓。
意識到這點讓她有些心虛,趕緊試著轉移話題。
「將軍可知我們該如何回去?」
江漓搖頭。
「不知道,這幽冥山就像一個天然大迷宮,只要進來,就算留了記號也沒用,能不能出去全看天意。」
「一會我們先試著找找回去的路,要是運氣好,沒準還能在太陽落山前與懷逸他們會合。」
可兩人還是低估了這幽冥山的厲害,明明感覺那些山匪並未帶他們走出多遠,但他們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還是沒能找到出去的路。
天邊那點最後的微光也慢慢消失了,沈柔不禁打了個寒顫。
江漓看向她說道:「不找了,找個地方生火取取暖吧!」
「生火?將軍,如果我們在山中生火,那煙一定會飄的很高,你說他們會不會順著那煙找到我們。」
「你這法子若是在別的山上興許有用,但這幽冥山邪氣,以前官兵搜山時就用過這個法子,明明感覺離那煙很近,可就是走不到,還會被莫名其妙誤導著走進深山裡去,所以我們一會生火務必得找個山洞,不能讓他們看見煙。」
沈柔有些吃驚:「竟還有這樣的山?」
江漓心想,這山可遠比這邪性的多,據說還有人在山中看見了死去的親人,最後被那鬼魂勾著走,自己就往懸崖里跳。
但這些他沒敢告訴沈柔,怕她害怕。
許是幸運,還真讓兩人找到一個山洞。
那洞不算大,但裡邊很乾爽。
江漓先進去探了探,見裡邊不像被什麼野獸住過,這才讓沈柔走了進來。
「你在這等著,我去找些乾柴生火。」
見他要走,沈柔看著那黑漆漆的洞穴,鬼使神差的就將他的胳膊拽住了。
江漓看向那被她拉住的胳膊問:「害怕?」
沈柔趕緊點頭。
「那你和我一起去!」
「好!」
因為剛下過雨,他們著實費了些勁,才找到一些半乾的樹枝。
回到洞中好歹給點著了!
兩人隔著火堆而坐,燃起的火焰映出他們的臉。
「今日的事,謝謝你!」
江漓一笑,慵懶的向後一靠,他看著她,眼尾微翹。
「要怎麼謝我?」
沈柔被他這話一噎,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將軍想讓我怎麼謝你?」
江漓看向她,眸中有星星點點的火焰在跳動。
他坐直身子,往那火堆中添了添柴才說道:「以後不准裝作不認識我,也不准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