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的賞荷宴確實辦的很大。
沈柔粗略看一下,幾乎這半個京城的世家公子小姐都來了。
因是賞荷宴,所以宴會的場地便選在了公主府的南苑池邊,南苑池中種滿了各種荷花,那翠綠的葉子輕盈的浮在水面,與荷花那嬌艷欲滴的姿態交相輝映,甚是惹人憐愛。
園內,步步都是美景!
清流掩映,林木蔥蘢,小徑四通八達,庭閣錯落有致。
賓客三三倆兩的坐在亭榭間,小姐們坐的地方多數放了輕紗,而男客的地方則和女客隔著一座拱橋,倒是沒放紗的。
沈柔帶著沈佳尋了一處僻靜之地,那裡路過的人少,倒是個賞荷的好地方。
沈佳因今年剛及笄,所以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所以她顯得格外興奮。
「長姐你快看那朵荷花怎麼那麼大,花瓣層層疊疊的,真是太美了!」
沈柔笑她:「二妹,那是假的,放香餅用的,你沒聞到這滿園的香氣麼,荷花的香哪有這般濃烈,多半都是香餅的味道。」
沈佳聽後頓時興致缺缺:「好端端的放那東西幹什麼,弄虛作假!」
她又向遠處看了看,見那邊的水中竟有許多錦鯉,於是開心的說道:「長姐,我去那邊看看,一會就回來。」
「去吧,桃兒跟著二小姐去,記得莫要讓陌生男子靠近她,尤其是別人遞過來的吃食,不要吃。」
倒不是她多心,實在是不軌之人的齷齪手段太多,沈佳還小,她不得不防。
沈佳剛走不久,百里純便和李侍郎家的千金李香攜手走了過來。
沈柔記得李香,就是上次游湖時百里純身邊的那個綠衣女子,不知為何,她看見她就覺得討厭。
百里純一見沈柔便說道:「寧安公主倒是不挑人,這賞荷宴竟什麼人都請,若是我,這種人可不請,平白污了這一池的好荷花。」
李家千金附和道:「就是,有些人生下來便長了一張勾引男人的狐媚臉,離的老遠那騷味便能聞的見,聽說這種狐媚子最有手段了,但靠臉魅惑男人的玩意,終究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就算男人一時興起,也不過是玩玩罷了,純姐姐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鈴鐺聽見她們這麼說,氣的渾身都在顫。
「你們憑什麼這麼說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見鈴鐺都快被氣哭了,李香越發得意。
「我們可沒說你家小姐,怎麼,連你也覺得你家小姐是這種人,自己對號入座呢?」
「我家小姐才不是,你太侮辱人了!」
李香冷冷一笑,眼裡都是惡毒。
「就欺負你們怎麼了?一會我純姐姐高興,沒準還會將你們扔湖裡洗個涼水澡呢,純姐姐你說對不對?」
百里純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但也附和道:「對!」
沈柔本沒打算與這兩人一般見識,這世間瘋狗多了,有時叫兩聲倒也無妨,但凡事講個適可而止,得寸進尺那可就別怪她了!
她放下書,慢悠悠的走到她們面前說:「二位姑娘站在一起還真是般配,看來老天爺對腌臢的分類還是很準確的。」
「你們說的對,我就是靠這張臉勾引男人的,可惜二位怕是沒這個本事,瞧瞧你們這誰也不服誰的長相,出門前是被馬車碾過麼?」
百里純最氣別人說她長得難看了,其實她長得也還過得去,就是黑了些,不像其她姑娘們那般秀氣。
可她還沒說話,李香便搶著道:「沈柔,你個賤人,竟敢說我純姐姐長得難看,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沈柔溫柔一笑:「其實我剛才說錯話了,你純姐姐長得還可以,我是在說你。」
「沈柔,你個賤人,少在這得意,看我純姐姐一會不撕爛你的嘴。」
「李小姐如此氣急敗壞,是我哪句話惹你不高興了麼?麻煩你告訴我一下,我再說一遍。」
「你、你個賤人···」
「李姑娘翻來覆去就這兩句話,罵人的本事如此匱乏,還是別出來丟人現眼了,其實我這人一向只與人說話,今日與你說了這麼多,發現這阿貓阿狗被氣急的樣子倒也很有趣!」
「沈柔,這世間竟有你這般不知廉恥的女子,你是怎麼說出那麼多不堪的話的,真是丟你沈家的人!」
「李大小姐這是說不過改套路了?我要是你就把腦子搖勻了再說話,剛才是誰滿嘴污穢之詞一口一個狐媚子勾男人的,怎麼,只許你辱我,我還幾句就受不了了,心靈這般脆弱,還是早點找根繩吊死算了,免得浪費糧食!」
「你、你、你····」
「你什麼你,人說水至清無魚,你賤是無敵啊,我自認為從未得罪過李大小姐,你卻一步一步挑戰我的底線,百里姑娘都沒說什麼呢,你卻一直在這挑撥離間煽風點火,是一日不找罵便渾身難受嗎?」
「你、你、你···」
沈柔見她被罵的詞窮了,便不打算再理她,於是又走回剛才的坐處,繼續看醫書。
這時,桃兒慌裡慌張的跑了回來。
「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奴婢到處都找過了,可就是怎麼也找不到二小姐。」
沈柔一聽趕緊站起來問:「你不是與二小姐在一處麼?怎會分開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
「剛才奴婢陪二小姐在那邊餵魚,本來餵得好好的,可卻走過來一個婢女,將手中的茶盞全撒到二小姐身上了,她說公主府上備了女客的衣服,要帶二小姐去換,本來奴婢是跟著的,可剛過一個假山,她跟二小姐就突然不見了,奴婢在那處找了許久,可連二小姐的影子都沒看到。」
沈柔一聽頓時急了,沈佳這怕是著了別人的道,她拉住桃兒說:「人是在哪不見的,快帶我去找!」
百里純一聽趕緊擋在她面前問道:「沈二姑娘今日是不是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頭上插著飛雲釵?」
沈柔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現在沒空理她,便說道:「你讓開,咱倆的恩怨以後再解決,我現在沒空,我二妹不見了,我要去找她。」
「哎呀,我沒惡意的,你倒是快說是不是啊?」
沈柔見她似乎真沒什麼惡意,便點頭說道:「對!」
李香過來拉百里純的衣角:「純姐姐,不要說,咱們少管別人的閒事。」
百里純甩開她:「這怎麼能是閒事呢,剛才撞見時我便要問,你偏不讓,還說什麼他們是私會的小情人,現在看來那姑娘應是沈二小姐。」
沈柔一聽她這樣說,忙問道:「百里姑娘可是見到我二妹了?」
「剛才我來這邊時,見她被一個男人拽著往湖那邊去了,我帶你去找。」
「多謝!」
百里純跑的飛快,她嘴笨,但體力倒很好,見沈柔跑的氣喘吁吁,她一把便扯住她的手,拉住她繼續跑。
他們越走越偏,到最後已經完全看不見人了。
百里純這才一指:「我看見他們進那間屋子了!」
鈴鐺一看趕緊拉住沈柔說:「大小姐別去,這地僻靜的很,萬一···」
沈柔看向百里純,見她跑的都是汗,臉上也是一片焦急之色,眼中倒是乾淨的很,當真不像有什麼壞心思的人,於是便說道:「我信百里姑娘,走,咱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