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這次是真被氣的狠了,他竟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沈柔,直接出了院子騎馬連夜走了!
蕭景一看趕緊去攔,可江漓生起氣來,哪是他能攔的住的,非但沒攔住,還讓馬尾甩了他一臉的泥!
沈柔也生氣了。
什麼人啊?咋就狂成這樣,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行,他能走是吧,有本事就別再來找她。
其實江漓跑出去一段路後就後悔了,自己怎麼就那麼衝動,好歹聽聽沈柔怎麼說!
要不現在回去?
他將馬勒住,掉頭往回跑了幾步,又覺得沒面子,於是又再次勒住馬往京城跑。
如此反覆幾次,氣的他坐下的寶馬徹底不動了!
旋風跟了江漓好幾年了,一向聽他指揮,這罷工的事還真是第一次干,但這馬別看長個馬樣,那倔起來可是個驢脾氣,所以江漓足足跟它耗了半個時辰,它才總算又跑了起來。
好消息是它開始跑了,壞消息是它自己選了回城的路,決定一條道跑到亮,江漓拉都拉不住。
當夜沈柔是跟周婉心住在一起的,兩人躺下後,周婉心那顆八卦的心怎麼也按捺不住了,於是她便摟住沈柔的胳膊問道:「柔柔,老實交代,你與肅王又是怎麼回事?」
沈柔頗為無奈:「孩子不懂事亂說的,你也信?」
「我就是好奇,快說說,要不我這一夜都睡不著覺了!」
沈柔無奈,只能說道:「肅王就是三年前我救回來的那個人!」
周婉心驚得嘴都張圓了。
「就是那個你說傷一好就跑了,連聲招呼都沒打的那個?」
沈柔點點頭:「對,就是他!」
周婉心突然聯想到肅王這幾年對自己有意無意的關照,還有那日非要單獨約見她被蕭凌堵個正著,如今終於想明白為什麼了?
柔柔住的莊子是她家的,而她家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所以他應是錯把自己當成他的救命恩人了。
難怪他還差人給她送過珍貴的藥材,原來根在這啊!
她張了張嘴,又想了想措辭,最後說道:「那你們這還真是有緣啊!看來鎮南將軍這次算是碰上對手了。」
她又掰著手指頭數道:「若論脾氣,肅王的性子是皇子中最溫和的,我給十分,鎮南將軍這脾氣就一言難盡了,就沖他剛才敢扔下你跑了,本姑娘給他個差評,五分。」
「若論相貌,鎮南將軍若是能得滿分,那肅王最差也是九分,兩人各有千秋,難分伯仲!」
「若論···」
沈柔趕緊打斷她:「婉心,快睡吧,睡醒了我帶你去我的藥田看看,我這次種的藥材長得特別好。」
周婉心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但她馬上又問道:「這已經秋日了,你又如何能種藥材?」
「我有暖棚!」
「肅王給你搭的?」
見沈柔不說話,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於是她又開始掰著手指頭繼續數:「貼心暖男,又加一分····」
沈柔拿她是真沒辦法了,也只好由她數去,她從頭髮上拔下江漓送她的那隻簪子,見竟是一支白玉簪,那簪尾還掛了幾顆水晶藍寶石,樣式很是新穎,一看就不是來自大夏之物,真不知他是從哪裡得來的。
看著那簪子,她的氣莫名又散了幾分。
算了,如果他明日回來接自己,那便不與他計較了!
可她第二日沒等來江漓,卻一開門便見蕭衍站在院外。
他月白色直襟長袍上都染了霜,也不知在外站了多久。
見到沈柔後他溫潤一笑:「沈姑娘!」
周婉心是跟在沈柔身後出來的,一見這場面,她剛要往回溜,卻被沈柔一下叫住了。
「婉心,你幹什麼去?過來!」
周婉心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去發光了。
她沖蕭衍一笑,仍用了舊時的稱呼:「肅王殿下早!」
蕭衍沖她拱手一禮,卻是改了稱呼:「周姑娘早!」
「我的事聽柔柔說殿下暗中幫了不少忙,本是想著過幾日再登門道謝,今日既然見了你,便在此謝過吧!」
說完她沖蕭衍福了福身,蕭衍卻忙側身避了,只受了她半個禮。
「周姑娘客氣了,按說周姑娘後來的遭遇,本王也是有份的,你若非要謝我,那我也需先跟姑娘道聲歉才對。」
要這麼說周婉心後來的遭遇確實和他有關,要不是那次他非要見她,她也不至於被蕭凌那個瘋子挑斷手筋軟禁起來。
但周婉心大方的一揮手。
「既如此,咱倆就算扯平了吧,可別拜來拜去的,忒麻煩!」
她這話讓蕭衍愣了一下,因為他在宮中看到的周婉心從不是這種樣子,她總是死氣沉沉的,不過二八的年紀,卻生生給人一種已至暮年的錯覺。
他情不自禁的說道:「看來這宮外的生活果然更適合周姑娘。」
蕭景聽到動靜出來,見來人竟是蕭衍,頗有幾分意外。
「二哥怎麼來了?」
蕭衍的目光不經意間在沈柔身上掃了一下,然後笑著對蕭景說:「來給三弟帶個好消息。」
沈柔一聽忙問:「可是寧國公那邊答應了?」
蕭衍點點頭:「這天大的好事落他頭上,怎會不應?」
蕭景和周婉心聽得一頭霧水!
「你們倆個到底在說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前幾日我去求殿下幫婉心時,殿下問我需不需要給婉心尋個新的身份,我便和他提了一嘴寧國公家二小姐的事。」
蕭景一愣:「我大舅父家的二表妹?提她幹什麼?她自小身體便弱,這麼多年都是一直養在莊子上的,我只聽過這個人,從來都沒見過。」
沈柔鄭重地說道:「她前幾日病逝了,臨終前寧國公求到我頭上,讓我再去給她醫一醫,只可惜已回天乏術。」
蕭景突然悟了,他瞪大眼睛說:「你的意思是讓婉心頂替她的身份?」
「對,齊二小姐先天不足,這麼多年幾乎不與外人接觸,沒人見過她長什麼樣?正好她又剛剛過世,戶籍還沒註銷,身份地位也配得上殿下,還是您表妹,若您去求娶,我相信沒人會反對。」
「而這件事對寧國公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他白得了個皇子岳丈的身份,哪有不願意的?」
蕭景贊道:「沈姑娘這謀略,若是男兒身,定當會有一番作為。」
沈柔趕緊擺手說:「殿下實在過贊了,我不過是對婉心的事上些心罷了,若說其它事,我可什麼都不懂!」
她這話音剛落,江漓便推門進來了。
一看這屋內其樂融融的場景,他的眼神比昨日還冷,身上那股久經戰場的殺伐之氣一出,讓所有人都感覺這屋子驟然冷了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