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深深吸了口氣,果斷否定了這個想法。
東海省內,比魏東川還大的魚,只有兩個人。
一個人座位副職,年事已高,職位比魏東川高,幾乎不露面,只出席一些重要的會議,精力根本不夠他暗中操持這一切。
另一個人就是整個東海省的負責人,范老!
范老絕不可能是魏東川的保護傘。
上一世的記憶中,范老絕對是個好人,並不是魏東川背後的保護傘。
倆人都排除掉之後,問題到了死胡同。
他實在是想不出上京臨時調派新組長來東海省背後的想法。
鄭旭輕嘆了一口氣道:「華老弟,你也別多想。」
「不論換幾個新組長,調查組主要的任務也是抓捕魏東川。」
「按照我們手上的證據,有幾項數據基本上可以指向魏東川了。」
「只要新組長一到,發布命令,我們就能上門去找魏東川。」
華陽聞言跟著嘆了口氣,他緩緩將車窗搖下一個縫隙,點了一根煙幽幽道:「前提是魏東川還沒逃跑。」
「鄭大哥,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們真想抓魏東川嗎?」
鄭旭神色一變,不悅道:「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抓住,難道還想故意放跑魏東川?」
華陽搖了搖頭道:「不是說你,而是你們。」
「明明人都快跑了,可上京遲遲沒有放毛老回來,現在又臨陣換將,實在是不應該。」
倒不是他詬病上京的效率,只不過上京反應的態度,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
真要想抓人,根本用不上如此大費周章。
尤其是在調查組已經掌握證據的情況下,有權力直接將人請去喝茶,根本犯不上如此小心。
鄭旭聞言沉默了片刻後,搖了搖頭道:「反正我不信上京有這個想法。」
華陽看出鄭旭眼中閃過的不悅,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件事情只不過是他站在利益的角度去推測的可能性之一。
如果用極致暗黑的角度去看,魏東川的潛逃,會捲走一筆巨額的資金,身上會背負更多的罪名!
資金之巨大,遠超魏東川實際貪的金額,背負的罪名同樣遠多於魏東川所犯下的罪行。
簡單來說,一切的壞帳和爛帳,都可以扣在魏東川的腦袋上!
這樣一來省內的帳目就會好看很多,但代價同樣巨大。
不過,在現實當中他並不覺得上京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但調查組臨陣換帥的事情,他始終沒辦法理解。
臨陣換帥可是兵家大忌,眼看就要發動最後的總攻了,上京卻派遣毛昌平去了川西,臨時頂替來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甚至什麼時候到都不知道。
上京那些人所站的高度,絕對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他還是覺得,這背後一定還有另一個事!
華陽緊緊皺起眉頭,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的心裡。
鄭旭見華陽沒說話,他也沒再說話,走高速回了濟山市市局。
下了高速口後,鄭旭把車停下了路旁道:「華老弟,我還要回去準備資料。」
「就不送你了。」
華陽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走了下去,上了自己的奔馳車。
他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鄭旭車輛逐漸遠去的車影,深吸一口氣道:「這個毛昌平,真不讓人省心。」
「武峰你等我一會,我打個電話。」
武峰聞言將車熄火,起身下了車。
華陽掏出電話,一個電話打給了毛昌平。
電話響了半天,眼看要到時間才被接了起來。
電話另一邊傳來了毛昌平的聲音道:「華陽,我一直在等你給我打電話。」
華陽皺緊眉頭道:「毛老,你耍我?」
「被調走這麼大的事情,你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我,打算給我來一招瞞天過海?」
毛昌平笑了一聲道:「你消息那麼靈通,我還能瞞住你?」
「要是打算瞞你,你就不會給我打這通電話了。」
「你放心好了,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會做,這個案子結束後,我就把鄭旭要到調查組。」
他明白華陽打著通電話的目的,問責是假,實際上擔心他反悔是真。
華陽點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新來的組長是什麼來頭?」
此話一出,電話另一邊的毛昌平沉默了良久,才沉聲道:「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少打聽為好。」
「你要相信上京,相信我們,絕對不會縱容任何危害人民群眾利益的犯罪分子。」
「不論對方是什麼職位,都逃脫不掉法律的制裁!」
華陽聽著毛昌平義正言辭的話,吐了口氣道:「毛老,你是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的人在機場把魏東川攔了下來,他現在坐飛機都已經快出境了!」
「調查組要是再沒有組長,你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魏東川飛去國外了。」
這次已經打草驚了蛇,下次還能不能堵住魏東川,真不好說!
魏東川畢竟在濟山市經營多年,手中的人脈又多又廣,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潛逃出東海省?
毛昌平輕咳一聲道:「這件事鄭旭已經跟我匯報過了。」
「我給他下了指示,叫他跟機場的管理層強調一下這件事的重要性。」
「後續魏東川要是再想從機場潛逃出國外,估計是不可能了。」
華陽笑了一聲道:「毛老,與其把希望寄託給機場,不如及時收網!」
毛昌平輕嘆了一聲道:「我何嘗不想及時收網,可我已經在去川西的路上了。」
「具體的事情,還得新組長下了指示,鄭旭他們才能抓捕。」
「不過你放心,這個新組長絕對信得過,他估計今天不到,明天也該到了。」
「華陽,後續的事情,你就不用再費心了。」
此話一出,華陽暗自鬆了口氣。
毛昌平說出這番話,意味著魏東川註定被捕,他也不用再擔心上京方面出什麼變故。
只要魏東川一消失,江華集團在東海省內將再無障礙!
他話鋒一轉道:「毛老,咱們相識一場,最後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你不用為難,能說就說,不能說就算了。」
「這次的新組長,下派到東海省來,不應該只是為了處理魏東川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