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竹臉蛋一紅,上前一步:「袁公子,這是我的前輩,你不能胡說八道。」
「前輩?」袁公子三角眼掃過沐玄,陰陽怪氣道,「瞧著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的。小伙子,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跟徐姑娘是什麼關係,現在你可以滾了!」
徐靜竹大怒:「袁高,你做什麼!這是我的顧客,你修為比我高,可是這裡是太寧城,也是講規矩的地方,你不要太過分。」
「哈哈哈哈哈!講規矩?我的規矩就是規矩!這家成衣店的陳掌柜,跟我是多年好友,便是梅花樓的總掌柜,老子跟他們也有交情!你對我如此無禮,一會我讓陳掌柜狠狠教訓你!」袁高蠻橫說道,一臉傲慢之色。
徐靜竹氣得渾身發抖,泰寧城龍蛇混雜,她雖是靈蘊境修士,但是太寧城各路高手實在太多了。
袁家也是太寧城的豪門家族,她一個小小修士,也是不敢招惹的。
這傢伙步步緊逼,她又不是屈從的性子,這麼下去,遲早要出事。
「少威脅我!大不了我不幹了!」徐靜竹索性說道。
「嘿嘿嘿!我記得你簽的是十年死期雇約,若是現在離開,那要賠一大筆靈石,就你這窮酸,違約靈石你賠得起嗎?」袁公子故意說道,一副算準的樣子。
徐靜竹臉色一白,沒想到對方如此卑鄙:「這......袁高,你實在太過分了!」
「哈哈哈!只要你從了我,何須在這裡做工?今晚我在家裡等你,只要你來,一切都好說,若是不來......」袁高冷哼一聲,一揮衣袖,便要離開。
「她是不會去你那的!」沐玄面無表情的說道。
袁高猛地定住腳步,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兇狠:「小伙子,這趟渾水,你非要淌是吧?你知道我是誰嗎?太寧袁家,十大豪門之一。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馬上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便不與你計較,否則的話,我馬上打斷你的腿!」
「打斷我的腿?」沐玄哈哈大笑,聲意一冷,「上一個跟我說話的傢伙斷的是兩條腿!看樣子你也想做第二。」
「放肆!」袁高凝神細觀,輕蔑道,「你不過是一名靈蘊中期的小修士,也敢跟我靈蘊後期放肆,真的以為我不敢動手?」
沐玄淡淡一笑:「你不僅可以動手,還可以動腳!」
「混蛋!」這等嘲諷之言,瞬間激怒袁高,他一隻手按住腰間長劍,竟要動手。
「幹什麼?!幹什麼!這裡是梅花樓的地盤,誰想鬧事?」遠處突然湧出一群人,領頭一個矮胖掌柜,臉色陰沉,疾步而來。
袁高循著聲音望去,臉色頓時一喜,順勢鬆開按劍的手,朗聲道:「陳掌柜,你來得正好,徐靜竹粗暴對待我這個客人,還有這個男的,想在你們店鋪鬧事!你作為掌柜的,可得好好處理啊!」
陳掌柜臉色一冷,目光掠過沐玄兩人:「徐靜竹,袁公子是我們店的貴客,你不懂規矩嗎?」
徐靜竹瞪大眼睛:「陳掌柜,事情你都沒有調查,你怎麼就怪到我頭上呢?」
「你還敢頂嘴?這個月的酬勞先扣一半,現在馬上給我向袁公子道歉!」陳掌柜毫不客氣地訓斥,目光又落在沐玄身上,「這位公子,看你也是個修行之人,只是這裡是泰寧城,想要在我梅花山樓鬧事,後果你想好了嗎?」
沐玄眉頭一皺:「梅花樓的掌柜,也黑白不分了嗎?」
陳掌柜哼了一聲:「袁公子是我這裡的老顧客,他素來仁義,我自然相信他!」
「好一個信任!實在是可笑得很。」沐玄冷笑一聲。
「是我請你出去,還是你自己滾出去?」陳掌柜辦事乾淨利索,直接威脅。
袁高雙手環抱,一臉得意之色,挑釁說道:「小伙子,這個年頭,在外面廝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單槍匹馬的年頭,早就過時了!趕緊滾吧!嘿嘿嘿,你放心,徐姑娘,我會幫你好好照看她的。」
徐靜竹臉色一白,又驚又怒,一把拉住沐玄:「前輩,好漢不吃眼前虧,梅花樓勢力龐大,您萬萬不可得罪,你趕緊走,我在這裡跟他們賠禮道歉。」
「讓一個女人背鍋頂罪,那我算什麼男人?」沐玄哼了一聲,凝視陳掌柜,「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過來瞅瞅這是什麼。」
沐玄手一抬,手中多出一塊金牌,他順勢一丟,陳掌柜福至心靈,趕忙一接,雙手捧住,定眼一瞧!
袁高不屑一顧道:「怎麼?拿出一塊假金牌,就想嚇唬人?你以為是梅花金牌嗎?你以為你是誰啊!崔莊主的好兄弟嗎?」
沐玄微微一笑:「袁高,你別的沒說對,還偏偏這個說對了。崔莊主的確是我的小兄弟。」
袁高頭一歪,翻了一個白眼:「吹,你就繼續吹!崔莊主何等人物,便是你這少年,也敢跟他稱兄道弟?你要是他兄弟,那我還是他大哥呢。」
「袁公子,你....你馬上給我閉嘴!」突然之間,陳掌柜的臉色臉變數下。
袁高愣了一下:「怎麼?老陳,你怎麼手抖個厲害啊?一塊假金牌,讓你這麼害怕?」
陳掌柜的臉都扭成苦瓜:「誰說是假的,這金牌是真的!這是梅花金牌!」
「啊?!這怎麼可能!」袁高大吃一驚,臉色驟變。
陳掌柜眼珠子一折亂轉,二話不說,噗通跪在地上:「敢問公子大名,陳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貴人,還請貴人降罪!」
嘶~~~~
此話一出,一旁徐靜竹瞬間瞪圓眼睛,她本以為大難臨頭,沒想到平日趾高氣揚的陳掌柜,此刻見到這神秘金牌後,嚇得跪地求饒。
這實在是太誇張了吧?
袁高也是一臉糊塗,大聲說道:「老陳,你搞什麼?這金牌你怕是看錯了吧?幹嘛要給這小子下跪?你瘋了嗎?」
「你閉嘴!我沒瘋!」陳掌柜欲哭無淚,腸子都要悔青,「公子大人有大量,還請責罰小人,給小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是嗎?你剛才說要罰徐姑娘?」
「不會,不可能!徐姑娘辦事穩妥,今日起便能提拔為這裡的大管事,除了我之外,她就是第二人。」陳掌柜的求生欲簡直爆棚,馬上開始說道。
看來梅花金牌的威力,還是非常恐怖的,這陳掌柜還不算太蠢。
沐玄滿意地點點頭:「陳掌柜,你起來吧。袁公子這邊,你打算如何處置?」
陳掌柜猛地抬頭,順勢起身,一抬手道:「來人啊!」
在他身後四五名護衛,瞬間上前:「屬下在!」
「把袁公子給我亂棍打出去!」
袁高一聽這話,驚怒道:「陳掌柜,你敢!」
陳掌柜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的,梅花金牌持有者,如同梅花樓莊主親臨!袁高,你得罪這位貴人,那就是膽大妄為,給我打!」
話音一落,這群護衛手持短棍,便是一頓暴打。
袁高縱然是一介修士,卻不敢在梅花樓地盤亂來,若是胡亂動手,驚動這座樓的修士,他只怕也要倒霉!
「陳掌柜,算你狠!」
袁高連滾帶爬,急忙退了出去。
「等一下!」沐玄陡然開口。
那些護衛瞬間停止動手,紛紛扭頭望來。
沐玄淡淡道:「陳掌柜,袁高出言不遜,又言語羞辱徐姑娘,若是亂棍打出去,也太隨意了些!」
陳掌柜嚇了一跳,滿頭大汗道:「那依公子之見呢?」
「我問你,你卻又問我?」沐玄眉頭一皺,目光不善道,「梅花樓要你這個掌柜有何用?」
陳掌柜臉色嚇得臉色一白,趕忙道:「公子請息怒,能否讓我查驗一番,再做決斷?」
一旁徐靜竹氣呼呼道:「陳掌柜,方才早些這麼做,豈會多出這些事來?」
陳掌柜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本以為來的是一個窮酸少年,沒想到身份如此嚇人。
大意了啊!
做了十幾年掌柜,一次不小心,直接陰溝翻船。
陳掌柜不敢怠慢,急忙讓人拿來影像石,陳掌柜將事情經過一看,心中頓時大定!
「袁公子,這影像石記錄得清清楚楚,按照梅花樓的規矩,要麼送袁公子到城主府一趟,要麼就賠一筆錢!」
「賠錢?」袁高臉色驟變,他眼神驚疑不定,不斷打量沐玄,像是要搞清楚,這個少年到底是何身份。
「袁公子,情分歸情分,規矩歸規矩,有影像石為證據,若是送到袁家,我想你們家主看到,只怕也是不好吧。」陳掌柜不想夜長夢多,索性直接威脅到位。
「夠了!我之前在你們店中存了靈石,你拿出一些賠償便是!」袁高說到這裡,一臉肉疼之色。
陳掌柜見袁高服軟,心中一松:「你存放的靈石,共有上品靈石一萬,中品靈石.....」
不等陳掌柜說完,沐玄淡淡道:「全部沒收!所有靈石,都送與徐靜竹,就當是賠償所用。」
陳掌柜愣是不敢反駁半句,支支吾吾道:「都依公子之意!」
袁高一蹦三尺高,火冒三丈道:「你們這也太過分了吧!竟然一口氣全部吃了!還有沒有王法?」
沐玄也不含糊:「陳掌柜,既然袁公子不想花錢消災,你就把影像石複製一份,一份送城主府,另一份送袁家好了!」
陳掌柜心中一震,這少年到底何人?
年紀輕輕,這手段還真是老練狠辣。
袁高這次算是踢到鐵板,還好自個回神得快,否則只怕也要倒大霉。
陳掌柜馬上接話道:「小的這就去辦!」
「等一下!」袁高眼神閃爍,面露擔憂之色,顯然是害怕了,他掙扎一陣,豎起大拇指道,「小兄弟,袁某這次認栽!山高水遠,咱們後會有期!」
「袁公子,看在你袁家老祖的面上,這次我饒你一命,你若是安安分分,以後各自兩清,你若是不思悔改,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沐玄慢悠悠說道,若不是崔元浩的產業,他早就一劍斬了這廝。
「你敢威脅我?」袁高眼皮一跳,眼神一冷。
沐玄雙眸微凝,針鋒相對道:「實話實說罷了!希望你是個聰明人。」
袁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只感覺眼前少年,好像有一股可怕的威壓,他竟然心中感到一陣懼怕,他猶豫一陣,最終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站在一旁徐靜竹,此刻滿臉崇拜之色,短短一炷香時間,前輩三言兩句,便震懾住袁高!
好厲害!
實在是太厲害。
「前輩,太感謝您了!一言一行,好帥啊!」徐靜竹昂起頭,柔聲說道,漂亮的大眼睛,此刻都要冒出星星來。
沐玄伸出手,輕輕按住她的腦袋:「傻姑娘,以後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這柔軟的大手,蓋在徐靜竹的腦門,她登時想到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時之間,百感交集,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怎麼哭了?」沐玄眉頭一皺,「還有人欺負你?」
「不是,不是!前輩,我是太高興了,能夠在這裡遇到您。還幫我趕走袁高,我好開心,我實在是太高興。」徐靜竹急忙解釋道。
沐玄一陣心疼,目光望向陳掌柜:「我要帶徐靜竹離開,聽說你們這裡有什麼死期雇約,若是提前離開,還要賠償違約靈石?可有此事?」
陳掌柜彎著腰,恭聲道:「公子,以您的身份,只要徐管事願意跟您一起走,不用任何賠償的。」
沐玄點點頭:「徐靜竹,這陳掌柜,你打算如何處置?」
陳掌柜本以為僥倖逃脫,一聽這話,嚇得撲通又跪下。
「徐管事,還請高抬貴手,袁公子家世顯赫,以前小人也不敢得罪,並不是有意刁難啊!方才我也據理力爭,我知道錯了,徐管事,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陳掌柜痛哭流涕,一張肥臉,五官都擠在一起,模樣滑稽至極。
徐靜竹受寵若驚,瞅著跪在自個面前的陳掌柜,心情一起一伏,感覺跟做夢一樣。
她先是覺得驚詫,想到可以決定對方的命運,徐靜竹莫名之間感覺到一種快意。
這一切,都是來源於沐玄前輩啊!
以前她面對陳掌柜,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出錯,現在這個人,居然跪在她的面前,向她求饒。
一言決定他的生死!
雖然沐玄前輩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徐靜竹有一種直覺,陳掌柜的生死,都在前輩的掌控當中!
念頭百轉之間,只是剎那幾秒,然而對於徐靜竹而言,像是過去好幾個時辰。
她漲紅著臉蛋,精神層面感到了一種巨大的滿足和愉悅。
趾高氣揚的陳掌柜,居然給我下跪了!
該怎麼處置此人呢?
殺了他?
只怕前輩也在考驗自己!
這麼一想,徐靜竹柔聲道:「前輩,陳掌柜受到應有的處罰了,還是饒了他這一次吧!不知者不罪。」
陳掌柜如聞天音,歡喜地磕頭道:「多謝徐管事美言,多謝饒恕我,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沐玄有些意外,瞥了一眼徐靜竹,轉而道:「陳掌柜,算你走運!既然徐姑娘為你說好話,這次我就不找你麻煩了。不過,回頭你得將此事稟告給崔莊主,我想他知道該怎麼做。」
陳掌柜面露痛苦之色,可還是點頭道:「小人明白了,多謝公子饒命!」
沐玄也不看他,沉聲道:「徐靜竹,我們走吧,跟我回山。」
「是的,前輩!」徐靜竹大喜,連連點頭,忽而又道,「只是我有些東西沒有拿,前輩等我一會,我去收拾收拾。」
「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一些衣物,還有些舊東西。」
「很珍貴?」沐玄問道。
「那倒沒有,當初為了尋前輩,孤身一人而出,唯有您送我的玉佩,奴一直戴在身上。」徐靜竹說到這裡,臉蛋羞紅了,下意識用手捏著脖頸的玉佩。
咦?
沐玄這才發現藏在衣衫中的玉佩,這是當初他隨手送的,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一直戴在身上!
時間過去很久,這丫頭還真是把他看作所有啊。
沐玄心中一軟,莫名心疼這小丫頭。
「家中族人,回去看過嗎?」
徐靜竹低下頭,神色一黯:「生老病死,他們不修行,爹娘都去世了,唯一的哥哥也在五年前病死了。這個世界我沒有親人了,這些年我心中只有前輩,前輩是我堅持的力量。」
沐玄心中一痛:「從今往後,有我在!」
「前輩!」
「東西不要收拾了,等回山中,我再去買便是。今日出了這檔事,我也沒有心情買衣服了。」沐玄朗聲說道。
徐靜竹滿臉笑意:「都聽前輩的!」
「好!我們走吧!」
「等一下!」徐靜竹走到陳掌柜跟前,一把將他手中的梅花金牌奪走,斥道,「我看你是昏了頭,看完了也不知道還給前輩!」
陳掌柜登時回過神,趕忙道:「小人嚇破了膽,還請恕罪!」
「嘻嘻!」徐靜竹跟在沐玄身後,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陳掌柜昂起頭,半晌才道:「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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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一處四合院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袁高。
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名黑衣人。
「袁高,殺了那傢伙,蛟龍精血必須拿來,否則的話.....」黑衣人威脅說道。
袁高道:「那個娘們不要殺了,我還要帶回家狠狠蹂躪!」
「既然他們出城,那就半路上先等著他們好了!」
袁高哼了一聲:「我要砍下那傢伙的腦袋,用他的頭骨做尿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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