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睡眠本來就很淺,家裡的房子經過歲月的洗禮,房屋早就不隔音了,有一點動靜她就能聽得到
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了起來,猛的一醒,我還有點找不著東南西北呢
這外面的敲門聲還是不斷的——砰砰砰地敲個沒完。
「唉,煩死了,這又是誰來我家,大白天不來,偏偏得晚上來,都不睡覺的嗎!」
我坐在床上嘗試著,左挪一下,右挪一下,慢慢吞吞的,把腳伸到鞋子旁邊,彎下腰把鞋子提起來裹到腳上面。
走到房間門口準備打開房門出去,回頭轉臉看了一下野貓
「嘿,野貓!你陪我一起壯個膽去看看是誰,我爹和我娘睡覺是真沉,都聽不到有人在敲門的嗎。」
這野貓居然聽懂了,乖乖的緊跟其後,「誰叫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呢
「你還倒是挺聽話的,不錯,不錯。」蹲下腰來伸過手撫摸了野貓,把它抱在胸間
走到院子裡一片霧蒙蒙的,配合著這陰雨天氣,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什麼也看不清楚。
只聽見有人說話,也沒有看見人影啊?
「誰啊,誰在敲門。」
「是…我……,快…開門吶……」
這聲音說話怎麼還拉著長音呢,凌晨 聽著怪滲人的……感覺又陌生又有點熟悉,路伊娜又問了一遍。
「不好意思,我 我 沒聽出來你是誰,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我沒聽清楚是誰,又問了一遍。
「你 …開… 開 …門,就知道我是誰了,快開門啊……」
聽這聲音慢慢吞吞的沙啞的像是50多歲阿婆的聲音,又像今晚在我家吃晚飯大嬸子的聲音……
「大嬸子,是你嗎?」
門外的阿婆也不回答我的話,自顧自的在那說「快開門啊…啊…啊!」
這最後一句。說了這幾個字,把我的雞皮疙瘩……都要喊出來了。
透過縫隙,什麼也看不到,漆黑一片,一陣冷風從她身後刮過,渾身涼颼颼的…背冒涼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野貓看的出來也有點害怕,趴在我懷裡一動不動的就露倆眼睛,時不時的瞄一眼……
到底是給開門呢,還是不開門?開門還是不開門?開門還是不開門……
這可把我給糾結死了,不給開門吧,門外阿婆一直在敲門,砰 砰 砰沒完,開門吧,問她是誰,她也不說清楚。
糾結了半天,最終我「管她是人是鬼,開門就知道了,不開門咱也不知道她是誰,萬一這個婆婆有急事求助呢…對不對啊野貓…」
野貓嚇得瑟瑟發抖,哪敢在點頭配合我的話!
我一隻手抱著野貓,另一隻手把拴在門上的把鎖解開,然後把門打開
伸出頭往門外看去,哎……剛剛還隔著門說話呢,這會人呢 怎麼沒看到人吶……
正在鬱悶呢,一個人影刷了一下,阿婆站在我臉前
「快開門吶!」阿婆又發出這種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野貓不自覺的抱緊了陸伊娜。
她兩隻腳不聽使喚的往後面退了幾步!
這叫聲也太悽厲了……把睡夢中弟弟也嚇哭了。
阿娘抱著弟弟罵罵咧咧的出來了,伊娜「你在幹什麼呢,大半夜的叫這麼大聲,看把弟弟都嚇哭了,是又想挨打了嗎——」
我的阿娘,思想比較傳統,從小就比較重男輕女。
這不自從有了弟弟,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沒有疼愛,整天就是打罵……
「阿娘,阿娘,阿娘……有 有有那個東西!」
「有什麼東西啊,你到底說清楚啊!弟弟要是被你嚇壞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阿娘惡狠狠的邊凶著我,邊來到門口,伸手就給了我一個指頭,自顧自的安撫著弟弟。
我不敢反抗,輕輕用手揉了揉額頭,緩解一下疼痛。
硬撐著膽量抬起臉緩緩看一下阿婆。
「呦!阿娘,這還真是王嬸兒,你晚上不是剛從我們家走嗎,怎麼又回來了?跟我家王叔吵架還沒和好?」
「伊娜你說誰,你大嬸?」抱著弟弟剛準備回房間的阿娘轉過頭來看向門外……
「還真是你大嬸!我說伊娜她嬸啊,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一起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相互體諒下就好了哈,快回去吧這麼晚了,我們也該睡覺了哈。
再說伊娜他叔比較愛面子,你就給他個台階下哄哄他,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阿娘叨叨叨說個沒完,邊嘮叨邊給弟弟摳鼻屎。
根本沒注意到,此時 我 嘴巴張得有多大……
「伊娜你抱著弟弟,我在跟你大嬸交代幾句讓她回家去,太晚了,伊娜 伊娜……你聽見沒有」
阿娘看見我沒有搭理她,剛想發火,抬頭看向我
「嘴巴張這麼大幹啥」
說完轉頭看向門外的大嬸子,只見她呆呆的站在那裡面無表情!
雙眼無神,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方沒有眨一下,臉色蒼白,渾身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那味道……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就像那什麼那什麼……死老鼠的味道。
手裡拿了把傘。
吃晚飯的時候衣服還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怎麼這會兒身上像是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弄得髒兮兮……
「不對呀,大嬸子,我記得你下午來我們家吃晚飯的時候沒有帶傘啊……」
她拿傘就拿傘吧,那個傘還破破爛爛的。傘架子是撐起來了,傘上面的雨布這邊搭拉一塊,比要飯搞得還狼狽——
「我好餓……啊……我好餓……啊」
只見這大嬸子啊,雙手伸開,把她娘倆扒拉一邊兒去,這力氣可真大,娘倆被大嬸子用力一推,差點沒站穩就摔在那裡了
剛好中間給她留開了路
大嬸子直奔院子裡,看她要去的方向是我家的廚房
來到廚房,快速走到灶台旁掀起鍋蓋兒,這個鍋里沒有飯,她就伸手去掀那個鍋!
鍋蓋兒被他弄得噼里啪啦響……
「你什麼情況啊?老嬸兒,這晚上吃完飯看你吃那麼多,怎麼又餓這麼快啊?」
我沒忍住問了兩句
另一口鍋裡面。還放著今天晚上沒有吃完的山芋啊,地瓜干啊,還有一條未吃完剩下的魚
大嬸子是左手拿山芋,右手拿地瓜,時不時的還抓起魚往嘴裡塞一口。那飯渣渣粘的滿臉,滿嘴都是……
看的她們娘倆是目瞪口呆啊!
「你,你可慢點吃大嬸兒,魚刺, 魚刺, 別把你卡到了……」
哎,我在一旁看著,看她吃魚這速度,是真擔心,魚刺把她給卡到嘍!
這時我爹爹也起來了,從屋裡出來:「你們娘仨都站在這裡幹什麼呢,噼里啪啦的在唱戲嗎?」
爹爹根本就沒看到大嬸還在廚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