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林默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走人了,他僵硬的笑了笑:「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工作沒做完,我先走了。」
林非鹿有些不悅地看了江皓謙一眼,旋即連忙起身朝著林默說道:「今天這頓飯不算,下次我再好好請你一頓。」
林默腳步一頓,旋即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好,那今天就算我請你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就去買單了,林非鹿剛打算去攔著,江皓謙卻一把抓住了林非鹿的手腕,強迫她重新坐了下來。
「單我已經買過了。」
林非鹿一怔,看著他這副樣子不禁陷入了沉默,這傢伙到底來做什麼的?
因為前段時間那些女人鬧到公司的事情,讓林非鹿對江皓謙的印象直接大打折扣,以至於現在看到江皓謙就莫名的有些不耐煩。
「江總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你不是應該和墨總蘇總監一起吃飯嗎?」
江皓謙看著林非鹿一副疏遠的姿態不免蹙起了眉頭,不過他也沒什麼好埋怨她不給自己好臉色的,畢竟都是自己以前的糊塗事。
「他們兩個吃飯我去當電燈泡自然不太好。」
江皓謙狀若無意地隨口一說,眼神卻一直在瞟林非鹿的反應,然而出乎意料的,林非鹿面上分毫不顯,仿佛一點兒也不在意一樣。
而林非鹿是真的不在意,從剛剛林默告訴自己的那些事來看,她就算和墨雲馳發生了什麼,那也不過是自己醉酒之後的失誤罷了。
一個失誤能說明什麼?什麼也說明不了。
至於她和墨雲馳之間,本來就什麼關係也沒有,她根本沒有資格去在意。
江皓謙對她如此反應倒是有些意外,猶豫半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坦然的開口說道:「其實……我來是跟你道歉的。」
啪嚓——
林非鹿直接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拿起紙巾擦了擦嘴,便拎著包起身朝著門外大步走去。
江皓謙連忙追了上去,直到出了餐廳門口他才追上,一把抓住了林非鹿的手腕:「我可以跟你發誓,我真的自從遇見你之後,再也沒有和那些女人見過面了……」
林非鹿眉頭一皺,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面色疑惑地看向了他:「江總,這種話你為什麼要和我說?」
「你是我未婚妻我當然要和你說啊!」
江皓謙焦急地手舞足蹈,然而林非鹿卻一點兒也不能理解:「江總,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約法三章嗎?你我現在就只是剛認識的人,可以說連朋友也算不上,能比陌生人強上那麼一點兒吧。」
「可是你答應過我,在婚約結束之前可以給我一個接受我的機會的。」
江皓謙認真的眼神幾乎快要將她看穿,林非鹿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旋即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沒錯,我是答應過。」
「可是江總,你要不要站在我這個角度看一看?一個前腳剛說喜歡我的人,後腳他的一堆女朋友就跑過來打擾我的生活,搞壞我的名聲。」
「江總,這種行為我相信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發生,都可以直接將你pass掉了,我沒有直接衝上去罵人,已經算我脾氣好了。」
這話說的一點兒毛病也沒有,江皓謙自然知道說到底是自己理虧,他面色複雜地沉默了許久,忽而開口道:「是,我確實有污點,這我承認,但是我也在改,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
林非鹿別過頭去,不發一語。
江皓謙的雙拳止不住緩緩收緊,指尖逐漸發白:「其實我這兩天知道了一件事。」
「非鹿,你母親的事情,和你的身世,我都知道了。」
林非鹿瞳孔驟然緊縮,旋即錯愕地看向了江皓謙,在這一瞬間她只覺得一股寒氣仿佛傳遍全身,冷得她如墜冰窟。
這是她最不堪的經歷,也是她一輩子都抹不去的烙印。
她的不堪,並非母親被當小三的不堪。
而是有這種父親,這種家庭,這種身世的不堪。
因為一個男人,以至於她可憐的母親至死都擺脫不掉小三的頭銜,而自己卻仍舊要寄人籬下,看著那個害了她母親的男人,還要叫他父親……
而自己也因為如此,一輩子都擺脫不掉小三女兒,私生女的名頭。
林非鹿只覺得自己發膿腐爛不堪的傷口被人這樣毫無預兆地揭開,她的臉色不可控制地蒼白幾分,不過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
「所以呢,你知道了不是更應該趕緊去解除婚約嗎?這樣才不會玷污了你們江家的門楣才對。」
林非鹿語氣平靜而又冰冷,江皓謙莫名地有些心慌:「不,不是的,非鹿,我想說的是,你和我都有人生的污點,我可以包容你,也可以接受你,我們就是天生一對啊。」
「……天生一對?」
林非鹿忍不住踉蹌了一步,她從未有一刻覺得眼前的男人如此噁心。
「你別拿我和你做比較,你不配。」
林非鹿咬緊牙關,看著江皓謙就像是看著什麼臭蟲一樣,連忙後退了兩步,只覺得自己剛剛被他觸碰過的手腕也是如此骯髒。
「呵,你提起我的身世,就是想要跟我說……『你看,你和我都一樣不堪,你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擺架子不原諒我?』」
「是這個意思吧?」
林非鹿語氣仿佛冰冷得如同冬日寒霜,冷得人止不住打戰,江皓謙也意識到了自己選擇將這件事說出來的效果顯然適得其反,連忙試圖補救:「不是的!」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啊?」
林非鹿這番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吼出來的,看著江皓謙的眼眶都透著猩紅。
「你先冷靜一下,我的意思只是說,我能夠接受容納你的一切,我一點兒也不在意,你可以放心的相信我……」
江皓謙想靠近去安撫林非鹿,然而林非鹿警惕地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根本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呵,相信你?」
她拿什麼相信?
知道她的身世卻特意說出來,如果真的對她好就不會跳到她臉上來說。
林非鹿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極其不想再看到這個人,她直接轉身就要離開,江皓謙見狀不免有些懊惱,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把事情弄成了這個樣子。
「你不相信我,難道去相信墨雲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