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滿笑著,給他遞過一張紙,「慢點喝,別著急。」
紀燃很快鎮定下來,沒應他。
創作來源於生活,並不是偶像劇里才有那種喜歡勾人腿的妖媚女配,他縱橫滿城大大小小夜店多年,不知被多少性感漂亮的女人勾過腿,發了一次火後這種現象才在他這消停了。
只是被男的勾腿還是頭一回,畢竟他不常去gay吧。
他拿紙擦嘴,把腳挪開再稍稍抬起,穩穩噹噹踩在了那隻鋥亮的皮鞋上。
秦滿捏著筷子的力道緊了一些。
秦滿心裡失笑,他只是想逗逗小學弟,誰知小學弟的脾氣這麼大。
這場飯局太無聊,他原本早打算走人,正準備應付兩句,紀燃就來了。
他離桌的動作也因此停頓下來。
「我一直覺得挺遺憾的。」紀惟根本沒動筷,他今晚的心思就不在吃飯上,「北海那個項目,我其實很期待跟你來場競爭。誰知……」
秦滿道:「總有機會。」
兩人正說著,紀燃忽然站起身,紀惟見狀,立刻叫住他:「你去哪?」
紀燃沒搭理他。
紀惟語氣嘲諷:「這麼大個人了,連跟長輩道個別都不會?」
紀燃原本打算安安靜靜走人,誰也別招惹誰,萬事大吉。
但既然紀惟非要跟他掰扯兩句。
紀燃停下腳步,轉過頭,壓根不搭理紀惟,而是看向秦滿,語氣霸道:「你走不走?」
不是想挖人嗎?他把人帶走,看紀惟還怎麼挖。就讓他自個坐這兒跟紀棠交流堂兄妹感情吧。
紀惟皺眉,剛準備說什麼,身邊的人先動了。
秦滿站起身來,打斷了他的話頭。
「我還有點事,今天就先到這吧,先走一步。」他笑笑,「有機會再約。」
他們兩兄弟關係不和這件事是擺在門面上的,秦滿此時的道別,基本就等於是在站隊了。
紀惟得盡力克制,才能保證不讓自己像訂婚宴那天一樣失態。
他在紀燃和秦滿之間來回打量了一會兒,無視掉紀棠著急的眼神,硬生生扯出笑來:「沒想到你還跟以前一樣,是個大忙人。我原以為你家出事後……」他說到這,頓了頓,「算了,那你去吧,有空再說。」
待兩人離開後,紀棠終於忍不住開口。
「哥,你不是答應我,今晚要讓秦滿送我回家麼。」她道,「為什麼……」
「他不願意留下,我有什麼辦法。」紀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他還會去大伯公司嗎?」紀棠道,「哥,你和秦滿以前真的是同學?我都覺得紀燃才是他朋友了……」
她低頭說著,沒發現紀惟的臉色越來越差。
砰。紀惟猛地把杯子砸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打斷了紀棠的碎碎念。
紀棠嚇了一跳:「哥……我就是隨便說說。我,我們吃飯吧。」
紀惟沒應他,又往杯子裡倒了些紅酒。
他好心好意想給秦滿一份好工作,誰想這人卻為那雜種幾次三番下他臉。
紀惟從小養尊處優,優渥的家世讓他有著足夠的底氣,還從沒受過這種委屈。要不是為了秦滿手上那些東西,他早跟這人翻臉了。
但更讓他的疑惑的是,秦滿和紀燃的關係真的有這麼好嗎?
「棠棠。」紀惟想到什麼,問,「訂婚宴那天,紀燃是幾點從秦滿房間出來的?」
紀棠一愣,咬著筷子想了想:「是晨跑的時間,大約六點吧?」
紀惟擰緊眉。早上六點,兩個大男人聚在房間裡吃方便麵?
紀棠問:「哥,怎麼了?」
「沒事。」紀惟收回思緒,把疑問留在心裡,「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
走出包間,紀燃把車鑰匙丟給秦滿:「你先回去。」
秦滿穩穩接住:「你去哪?」
「吃宵夜。」他最討厭來這種餐廳吃飯,價格倒無所謂,就是量少,吃不過癮。
而且在紀惟面前他也吃不香。
「一起去吧。」秦滿說,「我覺得,我們還有些關於工作方面的事情需要談。」
紀燃說:「回去再談,我要去的地方你吃不慣。」
「沒什麼吃不慣的。」秦滿打開車門,「走吧,你指路,我開。」
車子一路到了某家露天燒烤店。
紀燃走到老闆娘面前,大手一揮:「老闆娘,給我來三十串羊肉串,二十串牛肉,五串雞翅,五串韭菜。」
他看向旁邊的人,「你吃什麼?」
秦滿:「你不是點了麼。」
「我點的都是我自己要吃的。」紀燃道。
「……」秦滿看了眼他挑出來的那一摞肉串子,失笑道,「這麼多?可我看你身上沒長什麼肉。」
他們身邊都是客人,幾個女生聞言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紀燃紅著耳朵:「我長不長肉乾你什麼事?你愛吃吃,不吃拉倒。」
點完菜,兩人隨便找了個位置。
紀燃還點了幾瓶啤酒。夜市晚上太熱鬧,服務員忙不過來,紀燃自顧自拿一個開酒器,嫻熟地挑開瓶蓋:「你喝不喝?」
「不喝,我開車。」
「我雖然被你坑了一大筆錢,但代駕還是請得起的。」紀燃伸給他一瓶酒。
秦滿搖頭:「我要是喝了,今晚誰伺候你?」
「……誰他媽要你伺候了。」紀燃收回手,把酒往桌上一擱,「說吧,你要談什麼?」
秦滿道:「我去你哥那工作的事……」
「去個屁。」紀燃打斷他,蠻橫道,「你是我的人,敢去他那試試?」
秦滿聞言一笑:「你的人?」
紀燃一噎:「我意思是……是我給你付的錢,你就只能聽我的!」
「你確實付了錢,在某些方面,我只會聽你的。」秦滿笑笑,「但不是全部。」
「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紀燃壓低聲音,「我不要你跟我上床了,你跟我進公司去。」
「那不行,我賣身不賣藝。」秦滿道,「而且這兩件也不是等價物品,沒法交換。」
紀燃問:「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如果進了永世,那我在公司里能創造的商業價值,可比你之前給我的那些數額要多得多。」秦滿頓了頓,「太虧,我不願意。」
紀燃冷哼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只是對自身價值有充分的了解。」秦滿聳肩,「說實話,近期聯繫我的公司,沒有一家開的價格比你給我的低。」
紀燃氣笑了:「那還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畢竟是你在第一時間向我伸出援手,幫我解了燃眉之急,所以我願意繼續維持我們的關係,只是協議中並不包括讓我給你打工這一項。」秦滿往後一靠,「當然,我也不是完全拒絕你。你是我的恩人,你如果真的需要我,我也不會無情無義……」
紀燃面無表情:「說重點。」
「我可以進永世,不過,」秦滿笑得和煦,「得加錢。」
「……」
他還以為是多清高一人呢,結果彎彎繞繞,還是離不開銅臭味。
紀燃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直說?說吧,要多少。」
「這次數額太大,按你之前給我的一半來算……你怕是給不起。」
秦滿慢悠悠地報了個數字。
紀燃差點又被啤酒嗆到:「給你能的,你他媽怎麼不去搶/銀/行呢?!」
「那就算了。」秦滿道,「我再跟你哥談吧。」
「……你等會!」
紀燃花了幾分鐘時間冷靜下來。
錢對他而言是身外之物,秦滿報的數字雖然離譜,但他也不是完全出不起,不過是賣幾輛車的事。
他這是在用生命膈應紀惟啊!
紀燃狐疑地看了眼對面的人,就秦滿如今的搶手程度來看,這些錢秦滿說不準還真能給他賺回來,虧損不了多少。
最關鍵的是……他以後要是想在公司跟紀惟打對台,不說沒秦滿不行,至少不能讓秦滿站到他的對立面去。
……值!
「可以是可以。」一下要有這麼一大筆支出,饒是大手大腳慣了的紀燃也有些心疼了,他忍不住給自己點了支煙,「……不過這麼多錢我一下拿不出來,你得給我點時間。而且這次的協議,必須走合同。」
「多久?」
紀燃在心裡算了算賣車的流程:「不知道,幾個月吧……我他媽又不會賴你的。」
這對話似曾相識。
「幾個月?這筆錢我光放銀行,利息都不少了。」
紀燃怒了:「這麼多錢誰能一下子拿出來?秦滿你少得寸進尺!」
「你別生氣。」秦滿笑了,「我這不是想了個別的辦法麼。」
「……你說。」
「這筆錢,我給你打對摺。」秦滿坐正身子,把西裝外套上的紐扣一一解了,慢條斯理地把牌全部攤開,「什麼時候給也無所謂。」
「不過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紀燃狐疑地看著他,沒應。
他想不出有什麼條件,能讓秦滿給他一下打對摺。
還沒由他細想,秦滿就開了口:「第一個條件是,你以後出門都得帶上我。」
紀燃一愣,表情複雜。
「第二個條件……我要搬到你房間去。」
紀燃表情扭曲。
「第三個條件,」秦滿挑眉,「我還沒想好,暫時保留著。」
紀燃沉默了大半晌,問:「秦滿,你覺得這種玩笑有意思沒?」
「我沒開玩笑。」秦滿認真道。
「我出門帶著你做什麼??」
「我覺得你和你身邊的人都很有趣,想多接觸接觸。」
紀燃仍是滿臉疑惑,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麼要搬來我房間?!」
秦滿狀似無奈,嘴邊的酒窩卻暴露了什麼:「之前我答應過你,不會給你戴綠帽。」
「但我是個成年男人,我也是有需要的,你總把我晾著……我也很難受。」
紀燃:「???」
「訂婚宴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難道沒有那方面需求嗎?」秦滿沉思道,「不應該啊,我看你那應該挺正常的……」
「你才不正常!」紀燃沒心情吃烤串了,他臉上燥熱,「行、行吧,我允許你出去找別人,這總可以了吧??」
「不行,我有職業操守的。」秦滿朝他笑了笑,「我就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