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烈焰高牆
城北的第一把火，宋雲只是燒了兩條街，五百景兵的住處，還只是小打小鬧。
而城西這第二把火，就是漫漫火海，徹底包圍了一座軍營，將三千多人困在絕地。
火勢之大，司空錯和白英啟在城外都看得心驚肉跳。
白英啟望著城池上空的片片「紅雲」，揉了揉眼睛，澀聲道：
「將軍，這火不會也是那刺客放的吧？這得燒死多少人啊……」
司空錯面沉如水，「頃刻間火勢大作，應該是猛火油——刺客哪來這麼多的猛火油？」
白英啟思索片刻，遲疑道：「會不會是從我方軍營里偷的？」
「……」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起來。
「守營最需防夜襲，營內巡隊，營外夜馬，游弋不輟，每百步當設聽子二人，一更一替，以聽不虞……」
司空錯咬牙切齒道：「這些蠢貨自以為打了勝仗，就把我的要求當耳旁風了！」
「傳令，出一營烈風騎，火速入城探查各營情況。」
說罷司空錯轉身回帳，「白英啟你也準備一下，我們稍後入城！」
「啊——」白英啟張大了嘴巴，「我們現在進城，萬一也被燒死怎麼辦？」
「有我在，刺客絕無可趁之機！」
……
宋雲在城中大營的四面縱火後，並沒有再去城東，而是趴在附近的屋頂上，潛伏了下來。
他的猛火油已經用完了，很難再對城東軍營造成大量殺傷。
目前還需等待一個機會。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系統信息不停地刷新著。
【鎮城武夫宋雲擊殺2名三階敵人，194名二階敵人，2207名一階敵人，武道修為值+3227】
【當前境界：四階武師，巔峰】
【晉升五階初期所需修為值：2538/10000】
這是火燒城西、城中兩處軍營的斬獲，修為值還在持續增加中。
城西軍營基本上是完了，一二階的景兵很快就會死絕。
城中情況還好，畢竟火焰沒有包圍軍營，景軍正在組織撤退。
風助火勢，蔓延速度很快，因此景軍撤得十分匆忙。
許多人剛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場面有些混亂。
等待一會兒，宋雲終於望見一列馬車隊，在數百景兵的保護下，匆匆駛出。
這些馬車載的不是人，而是一箱箱的物資。
宋雲眼睛一亮，悄然跳下屋頂，仍然是穿著一身景兵衣甲，趁附近的士卒不備，悄悄混進了撤退的人潮中。
大部分景軍還能按建制列隊，可是有幾個營隊正好被猛火油潑中，死的死逃的逃，已經徹底散了。
宋雲混在散亂的隊伍里，現在也沒人查他。
街道上人頭攢動，嘈雜混亂，耳畔是軍官急躁的指揮聲，士卒急促的呼吸聲，衣甲兵器擦碰聲，軍靴踏地聲，車輪吱呀聲……
大部分士卒只能悶頭跟隨前面人的腳步，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先逃離身後的火場再說。
宋雲的目標卻很明確，在人群中艱難地走了條斜線，終於貼到了車隊旁邊。
裝猛火油的馬車是可以辨認的，車廂有篷無蓋，能看到裡面沉甸甸的木桶顛簸晃蕩，不停撞擊著車廂內壁，隱約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還混雜著臭雞蛋的氣味。
宋雲慢慢靠過去，隔著負責保護車隊的景兵，假裝沒走穩路，身子一歪，手悄悄往旁邊一摸。
車廂瞬間消失，只剩下兩匹馬拉著一具孤零零的車架。
後面一名景軍什長愣了一下，隨即驚慌地尖叫起來，甚至都破了音。
「我車廂呢？」
附近的景兵見狀，驚詫不已，低頭到處尋找著車廂，一陣騷動，差點把路給堵住了。
就在景軍邊跑路邊找車廂的工夫，宋雲悄悄脫離了隊伍，一路向東潛行，來到了城東的大營附近。
此時，城東軍營剛調兵去西邊查看情況，大部分人都還待在營中。
這回宋雲手裡的猛火油就多了，足足十八桶。
和對付城西軍營一樣，他直接在城東軍營外面潑了一圈油。
最後再往東門門口扔了兩桶，以火箭點燃，堵死景軍從東門逃離的路。
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宋雲在城西、城中、城東連放三把火，將大半座安西軍鎮變成火焰之城。
尤其是城西和城東，猛火油包圍整座軍營，低階士卒幾乎全軍覆沒。
城中軍營也死傷三成之多，剩下的人倉皇撤往城北，才僥倖生還。
等到司空錯鐵青著臉從北門入城時。
軍鎮裡已經升起一道橫跨東西二十里的浩大「火牆」，徹底阻斷了司空錯和城南景軍主力之間的通路。
蒙肅等數名營正營副，帶著城北、城中兩營的殘部，戰戰兢兢站在司空錯身後，低頭看地，一句話也不敢說。
連平日裡玩世不恭的白英啟，此刻也板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橙紅的火光映照在每一個人淌汗的臉上，也將他們黑色的衣甲映染上微微紅芒。
「看看你們守的城區……「司空錯語氣冰冷，一股殺意隱隱欲發。
蒙肅等人頭埋得更低了。
駐守東、西、北、中四片城區，搜索房屋，確保安全，這是他們的任務。
本以為是個划水的後方任務，手到擒來，很多軍官還因為不能上前線而憤憤不平。
誰也沒想到，四座軍營，超過一萬兩千名景軍，竟然被一個刺客攪得天翻地覆，死傷慘重。
而到現在，那刺客什麼來歷，如何潛入的軍營，如何偷走的猛火油……這些信息景軍都一無所知。
這是嚴重的作戰失利，他們這些軍官降級貶謫是跑不了了。
如果安西軍鎮因為這事沒拿下來，搞不好會有人因此而掉腦袋！
景國法制最嚴，戰勝必有功，戰敗卻也必有嚴懲。
這讓所有的軍官都惴惴不安，只能希望後續能將功補過，別再被那個刺客折磨了。
等待半晌，北門外兩支騎兵先後趕來，向司空錯匯報：
「西門、東門皆已被大火堵死，我軍難以進入！」
「火勢高數丈，城牆也受到了影響，暫時無法從城頭通過。」
眾人聽罷臉色微變，有些擔憂地望向南方。
橫跨二十里的火牆之後，是景軍的兩萬主力，正在和唐軍殘部鏖戰。
現在這兩萬人都被困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