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煙霧繚繞。
宋德庸深吸一口煙,不悅地說道:「這丫頭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了!」
陳珴皺眉揮手驅散飄蕩的煙霧,起身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流入。
她語氣平和地勸說:「你就少說兩句吧。不管怎麼樣,人都帶回來了。你總不能把人家趕走吧?」
宋德庸吐出一團煙霧,語氣嚴肅:「她是把人帶回來了,可你別忘了,小孔一會兒就要來。晚上約了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飯,說是要給向珊接風洗塵。」
「那不正好嘛。」陳珴突然笑了起來。
「好?哪裡好了?」宋德庸不解地問。
陳珴打趣道:「正好可以對比一下,看看你更喜歡哪個當你女婿。」
宋德庸沒好氣地反駁:「這能比嗎?小孔一年到頭來看我們的次數少嗎?哪次來不是帶一堆東西?平日裡,我有什麼事,只要給他打電話,人家都是第一時間幫我辦妥。」
陳珴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抱胸:「我看也不見得。自從女兒去了江城之後,他來過家裡幾次?還有你培訓班要搬家的事,讓他給找個地方,結果呢?沒信了,最後還是找的老張幫忙。」
「那是人家忙……」宋德庸試圖辯解。
陳珴打斷道:「喲,忙?還沒把我們女兒娶過門呢,他就這樣,這要是把女兒嫁給他了,那還得了?」
她接著說:「依我看,小楊倒是挺不錯的。看上去似乎比我們家向珊還小,長得也比小孔好看。而且人家年紀輕輕開了自己的公司,一年能賺好幾百萬呢。」
「他說的?」宋德庸挑眉質疑。
陳珴點頭確認:「對啊,剛才我在外面和他聊天,他和我說的。還說過完年帶我們老兩口去江城轉轉……」
宋德庸不以為然地說:「他說你就信?你知不知道一年賺幾百萬是什麼概念?我培訓班這麼多學生,一年下來也就幾十萬,分到我手裡才多少?年紀輕輕,就喜歡吹牛……我看她眼光也不怎麼樣!」
陳珴不服氣地反駁:「你怎麼就知道人家吹牛了?我看倒是真的。就人家帶過來的那些東西,可都不是便宜貨,茅台都給你買了兩箱。還有燕窩、人參、香菸……不管怎麼說,這些都得大幾萬吧?」
她繼續說:「不管他有沒有錢,能捨得買這麼多東西,就證明這人差不到哪裡去。」
宋德庸滅掉菸蒂,語氣嚴厲:「我看你就是被錢蒙住了眼!你可別忘了,小孔家條件也不錯,人家父母都在國企當高管,就這麼一個兒子……將來……」
陳珴打斷他的話:「老宋,你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我們家可也就一個閨女,誰家孩子還不是一塊寶了?再說了,他老孔家條件這麼好,當年你開培訓班問他家借錢的時候,他不是也沒借嗎?」
「你怎麼還記著這件事?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宋德庸有些尷尬。
「怎麼了?我這個人就是記仇!」陳珴毫不客氣地回應。
宋德庸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妻子的話。
……
一家人再次坐在了客廳里,氣氛比之前好了不少。
陳珴似乎很樂意和楊鳴聊天,不停地問東問西,楊鳴則耐心地一一作答,時不時還會說幾句俏皮話,逗得陳珴開懷大笑。
宋德庸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電視遙控器,目光雖然盯著屏幕,但顯然心不在焉。
他時不時瞥一眼楊鳴和妻子,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宋向珊坐立不安,神情既緊張又帶著一絲內疚。
她不時看向父親,又快速移開視線。
當初讓楊鳴陪自己回來時,她就覺得這個主意不太靠譜。
畢竟在她看來,楊鳴也就是個大學生,對這種場面肯定沒有經驗。
只是她實在找不到其他人,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她並不想欺騙父母,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獨自回來,肯定避免不了要和孔康安談婚論嫁。
每次討論這個話題,她都會和父母吵架。
說實在的,宋向珊已經感到疲憊不堪,她不想每次回家都和家裡鬧得不可開交。
突然,一陣門鈴聲打破了屋內的沉悶氛圍。
宋德庸放下遙控器,與妻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傳來一個充滿活力的男聲:「宋叔,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我今天剛釣的魚,可新鮮了。」
「你看看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宋德庸笑著說,語氣明顯比之前和藹多了。
「向珊她回來了嗎?」那個聲音充滿期待地問道。
「回來了。」宋德庸回答,側身讓來人進屋。
很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進入了楊鳴的視線。
他知道這人大概就是孔康安,宋向珊的「青梅竹馬」。
他身材高大,約莫一米八左右,穿著一件深藍色的polo衫和一條卡其色休閒褲,整體乾淨利落。
孔康安的頭髮整齊地梳向一側,顯得精神抖擻。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幾條還在跳動的鮮魚。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客廳,當看到宋向珊時,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因為注意到坐在她旁邊的楊鳴而略顯疑惑。
孔康安朝宋向珊微笑著點頭示意,然後疑惑的目光在楊鳴身上停留了幾秒。
「珊珊,這位就是你說的孔哥了吧?」楊鳴率先打破沉默,笑著站起身迎了過去,「你好,我是楊鳴,珊珊的男朋友。」
孔康安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男朋友?」
「之前我就聽珊珊說,你以前很照顧她,謝謝你之前對我們家珊珊的照顧。」
楊鳴一臉笑著的說著:「回頭,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和我說。」
孔康安看了一眼宋爸又看了一眼宋媽,一時間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當他的目光放到宋向珊身上的時候,眼神裡帶著一絲質疑和一絲憤怒。
「那個……你們坐下聊,別站著。」陳珴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