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分配
天還沒亮，外郡的預備軍官開始收拾東西，整個軍事學院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迦勒·威尼弗雷德站在馬旁，最後回身望著軍事學院。
一段時間後，清晨的陽光都已經轉變了方向，迦勒的臉此時到了背光的陰影中。
告別的人群散去，又過了很久，軍事學院門口只剩下少數的法師軍官。
外郡的預備軍官大多已經啟程，踏上回家的路。
「少爺，我們還不走嗎？」
「再等等···」
最終，迦勒也沒等到他想要見的人。
事實上，迦勒要等的凱薩琳·卡文迪許，此時甚至不再軍事學院中。
在扈從的伺候中，迦勒上馬，離開了這裡，頭也不回的向遠關郡行去。
而此時的軍事學院內，氣氛也有些緊張。黑港郡的預備軍官正等待著分配。他們將被分配到各個部門，成為正式的軍官。
里奧和布萊德坐在軍事學院教室的最後一排，等待著各部門上級軍官的到來。
昨晚的戰鬥結果很慘烈，讓整個教室走處於一種低氣壓中。
朝夕相處的同學，很多都犧牲在了昨晚的戰鬥中。
里奧和布萊德這樣的平民法師大多在15歲才覺醒，從小沒受過什麼軍事上的訓練，再加上營養不充足，因此戰鬥能力要低於貴族法師。
昨天犧牲的，也大多是平民法師。
兩個年級70名參戰的法師中，有20名是貴族法師。貴族法師犧牲了2人，還有18人。50名平民法師，犧牲了23人，還有27人。
有些人已經事先知道了自己的去處，低聲談論著什麼。
里奧和布萊德這樣沒有背景的人，只能默默的等待。
魯昂堡子爵馬庫斯·納威第一個走進來，他本來是同學，但是因為襲爵後成為了尊貴的魯昂堡子爵，所以，他現在是以參謀部長官的身份進來的。
他喊了3個名字，都是幾位子爵的繼承人，他們將進入參謀部。
軍政處的長官第二個走進了教室，他體型臃腫，特大號的軍服也被繃的很近，金屬扣非常拼命的在約束他圓滾滾的肚子。
軍政處的軍官念出了5名靈咒法師的名字。
里奧看到莉迪婭·默里站了起來，她被分到了軍政處。
軍需處的長官隨後進來，他念出了另5名靈咒法師的名字。她們去軍需處估計會成為專業的戰地醫生。
騎兵連隊的長官神采奕奕，他進入了教室後，念出了25名法師的名字。
這25名法師會成為第3兵團騎兵連隊的騎兵。
教室里只剩下7人，這7人面面相覷。
一名步兵旅團的軍官黑著臉走進了教室，念出了5名法師的名字。
對於只分到5名新人，步兵旅團的軍官非常的惱火。
然後，整個教室只剩下了里奧和布萊德。
布萊德興沖沖的說到：「里奧！我們一定是最特別的那個！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里奧有些惆悵的說到：「我們確實是特別的那個，不過，是特別倒霉的那個···」
此時，睡眼惺忪，黑著眼圈的威利少校走進了教室，他看著教室最後一排的兩人，興致缺缺的說到：「你們兩個，跟我走。」
威利少校的皮靴在走道上噔噔作響，他不說話，里奧和布萊德也不敢說話。
三人來到了軍事學院的馬場，威利少校直接讓僕從打開了馬廄：
「去！各自挑一匹馬！」
里奧和布萊德動作很利索，直接挑好了兩匹馬。
威利少校已經坐在了馬上。
此時，馬場的負責馬夫趕忙從他的木棚里沖了出來。
「威利少校！這都是伯爵的馬！我聽說您已經高升到步兵旅團，這馬您可不能騎了！」
威利少校撥馬便走，根本沒理這個馬夫，離開了馬廄。
馬夫不敢真的攔威利少校，但是伸出手就要去拉里奧的馬韁。
里奧正不知所措時，威利少校在前面輕聲的說到：
「滾！」
馬夫的手僵在了半空，里奧和布萊德趕忙跟上威利少校。
威利少校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跑了一段時間後，頭頂上就冒著白氣，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熱的。
有的時候，人會因為情緒波動而身上冒汗，現在的威利少校，顯然心情非常的暴躁。
里奧和布萊德拼命的拿馬鞭抽著馬匹，但是離威利少校越來越遠，威利少校騎的太快了。
最終，威利少校在羅亞爾河邊停了下來。
他翻身下馬，站在了河邊。他將菸頭扔進河水後，看著菸頭消失在河水的遠處。
里奧和布萊德趕忙將馬拴好，然後來到了威利少校身邊。
里奧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一樣看著河水，完全沉浸在滾滾河水中。
布萊德則看看天，再看看地，看看河對岸，又看看身後的樹林，抓耳撓腮的。
威利少校看看左邊的里奧，再看看右邊的布萊德，又嘆口氣，說到：
「一個好消息，後面的三匹馬歸我們了。估計現在沒人敢來要。算是對我們的補償吧！」
「這是我們的馬？我也有一匹馬？可是，剛才走的太急，我還沒仔細的看看！」
布萊德眉開眼笑，轉身跑回去細看他的馬。
像這樣的一匹馬，需要80枚銀便士，也就是4枚金鎊，也難怪布萊德會興奮。
至於為什麼沒人會來要馬，因為威利·貝洛克少校是C級法師，就這麼簡單。整個黑港郡，一共只有不到20名C級法師。
有時候，C級法師在憤怒的時候做點什麼出格的事，也不算什麼。
里奧問到：「威利少校，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啊···」威利少校看著圍著馬打轉的布萊德說到：「不用等布萊德回來一起說嗎？」
里奧堅定的說到：「沒有那個必要。」
威利少校又拿出一支煙，掃了一眼越騎越遠的布萊德，說到：
「好吧，我覺得你說的對，沒必要等他。
壞消息是，我沒有成為騎兵連隊第4大隊的大隊長。
因為一些麻煩的人際問題，很多人不願意看到我再進一步。
第3兵團準備擴編，步兵旅團將要擴充一個連隊，騎兵連隊將要擴充一個大隊。
步兵旅團原本只有3個步兵連隊，伯爵命我組建第4步兵連隊。
擴充編制需要得到寒槍城布盧瓦老公爵的允許。
伯爵的侍從一來一回，需要至少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之內，我們能做的不多。
當然，我們也不會閒著。
伯爵要求我們第4連隊一邊組建，一邊幫忙負責一些城防事務，直到第4連隊完全組建成功。」
說罷，威利少校看著里奧，想知道里奧的反應。
「完了？這···」里奧有些疑惑的說到：「這是什麼壞消息麼？」
威利少校詫異的說到：
「沒能進入騎兵隊伍，沒能成為法師騎兵，這難道不是壞消息嗎？
也就是說，我不僅沒有成為騎兵大隊長，還成為了最弱的新建步兵連隊長。
我想了想，將你和布萊德都招到了麾下，你們不僅沒有成為法師騎兵，而且還加入了最弱的新建步兵連隊。
這難道不是壞消息嗎？」
里奧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似乎對騎兵不那麼嚮往，就是對威利少校夢想的不尊重。
騎兵，是黑港郡的驕傲，是獨角獸軍團的驕傲，是每一個街頭瘋跑的孩子的夢想。
只有一條窺視縫的頭盔里充滿了神秘，全身或銀色或黑色的金屬甲，高大的戰馬，戰鼓一樣的馬蹄聲，身後跟著的騎兵扈從，馱馬背著騎兵的長槍，還有什麼比這更威風的嗎？
里奧說到：「威利少校，你知道的，我是密咒法師，我並不適合成為騎兵。
戰馬很難適應身上武器和裝備不斷的重量變化，全身甲如果都加強防禦的情況下，戰馬會直接被壓垮。
所以，我一直對成為騎兵不太感興趣。」
威利少校點點頭，說到：「也是，你是密咒法師，你天生就應該成為步兵的。」
他轉向了布萊德的方向說到：
「那麼，布萊德是形咒法師，這個消息對布萊德一定是個壞消息，我一會應該怎麼向他宣布這個壞消息呢？」
里奧笑著說到：
「放心吧，威利少校，您送了他一匹馬，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和他說。
他只會覺得今天被幸運女神親吻了，不會發現今天的任何異樣。
現在不會發現，很多年後，他都會覺得今天是他非常幸運的一天，充滿了美好。」
「看起來···真是這樣的。」威利少校看著興高采烈的布萊德說到：「里奧，布萊德總是如此的···容易感受到幸福和快樂嗎？」
里奧點點頭說到：「是的，總是如此。少校，快樂偏愛遲鈍的人。」
「是啊···遲鈍的人更容易滿足。」威利少校將視線收回，說到：
「里奧，我會回到我的男爵領，在男爵領中組建第4步兵連隊的第1步兵大隊。
至少在一個月後，第4連隊能有一支能夠拿出手的大隊。
而這一個月里，城防連隊那裡的事你和布萊德先幫我負責。
一個月後，第4連隊的其他士兵也到位，你去第2大隊做個小隊長，我會很快提拔你成為中隊長的。
好好的訓練，你剛成為D級法師沒多久，如果你能儘快成為D級高階法師，就足夠成為步兵大隊長了。」
大隊是約100人的編制，已經是一支非常龐大的隊伍了。
里奧對威利少校的允諾非常的滿意，說到：
「好的，威利少校，保證完成任務！
威利少校，我還有個問題。
我今天早上沒看到凱薩琳·卡文迪許小姐，她被分到了哪？」
威利少校說到：
「凱薩琳小姐？她不會分到哪裡。
怎麼說呢···她已經17歲，凱薩琳小姐18歲的時候就會嫁人。
我聽說曼徹爾王室都聽過凱薩琳小姐的名字。
半島公爵領，曼徹爾王國，很多貴族都在為自己的繼承人找一個身份合適的貴族法師小姐。
黑港郡伯爵的第二順位繼承人，美麗的D級形咒法師，顯然是絕佳的配偶。
昨天晚上，凱薩琳小姐還找到了我，感謝我讓她有機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槍騎兵。
可惜，她的槍騎兵生涯到此為止了。
她有她的職責，如果說婚配也算職責的話。」
里奧說到：「我說呢，我以為，凱薩琳至少會成為一個騎兵小隊的小隊長。」
威利少校說到：
「里奧，你也祝福凱薩琳小姐能嫁給一個未來的伯爵或者侯爵吧。
那樣侯爵夫人再次見到你，會想起她的青春里，也曾作為一個騎兵向敵人衝鋒，而你曾是她最可靠的密咒法師護衛。
也許你可以在未來的凱薩琳侯爵夫人那裡謀得一份世襲領地。
不像我，我的男爵領不能世襲，只有子爵領以上才能世襲。」
里奧搖搖頭說到：
「我不會依靠女人獲得世襲領，我最近喜歡戰錘，我準備用錘子砸出一個世襲領。」
威利少校長長的嘆口氣，說到：
「我在年輕的時候，也曾和你一樣的想法。
二十年過去了，我還是不能將我的姓氏刻在某一塊領地上。
而我已經四十多歲了，我的法師實力還能保持多少年呢？
十年？五年？
並且，我到現在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孩子覺醒為法師···」
里奧現在還年輕，並不能體會威利少校的苦惱，他開玩笑的上下掃視了一圈威利少校，說到：
「少校，我看您身體還可以，再努力努力。我建議您多吃些生蚝，黑港城的市場上很多。」
威利少校笑了笑，然後眼神漸漸的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里奧也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遠處的布萊德騎上了里奧的馬，如果沒有猜錯，布萊德一定在想如何占有兩匹馬中更好的那匹。
過了一會，威利少校將布萊德喊了過來，說到：
「布萊德，接下來你和里奧一起，完成城防連隊交給你們的任務。
你們住在城裡，沒有馬廄，也沒有馬場。
這兩匹馬你們先養在城防連隊的馬場裡，我已經和城防連隊打過招呼了。」
布萊德急切的說到：「好的！我們可以先去城防連隊的馬場嗎？不知道那裡的馬夫是不是合格的馬夫，我想去確認馬場的細節！」
威利少校聳聳肩，說到：
「我沒有時間陪著你們，凡事你和里奧傷了商量著來就可以了。
還有，明天你們自己去軍政處領取自己的正式軍裝和軍銜。
布萊德·貝克，你和大多數人一樣，是二級准尉。
里奧立過三等功，所以他是一級准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