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回去後,顧清只是有些深意地教訓了幾句。
可到了第二天,綠蘿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人再看到她的身影,也沒有人敢提及她。
「小姐,奴婢聽聞一些小丫鬟講,大小姐製作了一種名為『奶茶』的水飲,極其美味可口,那些小丫鬟都爭著搶著去嘗。」夏風在顧清耳畔仿佛隨口一說一般。
「看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顧清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是想籠絡人心的小把戲罷了。」
顧清冷冷一笑,拿起了茶盞。
「她果真還是和以前一樣愚笨,她想憑這一點翻身,簡直是痴人說夢。」顧清桀然一笑道。
顧清說著,輕輕吹了一下茶上的熱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還是小姐聰明,不像那些小丫鬟,一個個都被騙走了......」夏風急忙附和道,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都被騙走了?」顧清手裡的動作一頓,眉頭微皺,「連我院子裡的也去了?」
「是啊,小姐。」夏風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府上各個院子的丫鬟,都有去的......」
「哼!」顧清冷哼一聲,「真是一群沒出息的東西!不過是一杯小小的水飲,就讓她們如此失態......這些丫鬟不要也罷......」
「是啊,小姐。」夏風連忙點頭稱是,「那些小丫鬟,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哪裡能跟小姐您比呢?」
顧清冷笑了一聲,抿了一小口茶。
「不過,小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夫人?」夏風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必了。」顧清揮揮手,「這點小事,不用我們插手。」
顧清說著,又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享受著茶香在口中散開的感覺。
「還是小姐英明。」夏風奉承道。
「好了,下去吧。」顧清擺了擺手,示意夏風退下。
「唉......(嘆氣),也不知道這顧芊,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現在府上是丫鬟都喚她大小姐了。」夏風邊走邊故意小聲嘟囔著。
「什麼!?」顧清有些氣憤,拍桌站了起來,茶盞也掉落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小姐您沒事吧?有沒有燙傷您?我這就替您更衣。」夏風說著,急忙跪下用手帕擦拭著顧清裙擺上的水漬。
「好,替我更衣,是時候該去會一會我的好姐姐了。」顧清冷冷地說道。
夏風聞言,急忙服侍顧清更衣,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小姐,這件衣服怎麼樣?」夏風拿著一件華麗的黛藍色衣裙。
「嗯,不錯。」顧清點點頭,穿上了那件衣服。
「小姐真是天生麗質,無論穿什麼都好看。」夏風誇讚道,眼裡滿是羨慕。
「少貧嘴,走吧。」顧清沒有過多理會,滿不在乎地說道。
此時,太陽高懸,已經到了中午時分。經過一番忙碌後,顧芊、秋果和秋雨三人都感到疲憊不堪,於是她們在樹下休息,享受清涼。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打破,一陣刺耳的聲音傳入耳際。
「喲,大姐看似清閒得很呢,真叫妹妹我好生羨慕......」說話者正是顧清,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和不屑。
秋雨心中暗自嘀咕:「又沒有人攔著你,不讓你清閒......」但想到早上顧芊的教導,她便將話咽回了肚子裡。
面對顧清的挑釁,顧芊並未動怒,反而微笑著回應道:「二妹今日為何突然造訪?我這簡陋的寒舍恐怕會委屈了你這金貴的身子。」說著,她引領著顧清走進屋內,秋果和秋雨則緊跟在後。
「姐姐這寒舍,真是......『寒』啊。」顧清嘴角微揚,眼神帶著嘲諷和得意,聲音故意拖長,她輕輕搖頭,似乎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失望:「不對不對,不只是『寒』,還缺一字,今兒妹妹就為姐姐添上『酸』這一字吧。」
說完,顧清輕蔑一笑......
顧芊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副恭敬的模樣,微笑著說道:「多謝......妹妹好心啊......」
秋果和秋雨站在一旁,臉色陰沉,但仍然強忍著怒火,努力保持平靜。
尤其是秋雨,秋雨站在顧芊身旁,看著顧清的所作所為,她緊緊攥住拳頭,但她突然想起早上顧芊的叮囑,知道此刻必須忍耐,便慢慢鬆開了手。
「聽聞姐姐最近在鼓搗一個東西,喚作『奶茶』。」顧清坐在了凳子上,微微揚起下巴,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然後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顧芊。
「是,我特地還留了一壺。既然妹妹都來了,那我自然會分與妹妹共同享用。」顧芊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然後向秋雨使了個眼色。秋雨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轉身去取奶茶壺。
秋雨照著顧芊的指示,倒了兩杯奶茶遞給了顧芊。
顧芊接過奶茶,笑著說:「姐姐敬你一杯......」說完,她將奶茶畢恭畢敬地遞到了顧清面前。
而顧清卻好像故意不給顧芊面子,遲遲沒有接過杯子。
「剛剛客氣歸客氣,叫了你幾聲姐姐,還真當自己是將軍府大小姐了?」顧清陰冷地笑了一下,「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給本小姐敬茶?」
「那您給賞個臉,我不就有資格了嗎?」顧芊似乎早料到會這樣,絲毫不慌,笑著回應道。
「那要是......」顧清壓低聲音說,「本小姐就不賞這個臉呢?」
「敬不敬是我的禮節,但......」顧芊話鋒一轉,鎮定自若地說,「喝不喝就是您的肚量了......您說是吧?二小姐。」
顧芊知道,顧清是個好面子的人,此時自然會接過杯子。
不出所料,但是顧清接過杯子後,又仔細端詳了一番,看向顧芊,冷冷一笑,遲遲沒有喝下去。
「妹妹是覺得這奶茶有問題?不如姐姐先干為敬,以證清白?」顧芊微微一笑,反問道。
「姐姐,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杯子上抹的毒呢?」顧清仔細打量著手中的杯子,眉頭微皺,似有疑慮。
顧清把杯子輕輕放在桌上,目光緊盯著顧芊,壓迫感襲之而來。
「妹妹這是什麼話?難道連姐姐都不相信嗎?既然如此,姐姐我幹了你手中這杯便是了。」顧芊說著,毫不猶豫地拿起桌上的那杯奶茶,仰頭一飲而盡。她的動作優雅而迅速,沒有絲毫慌張。
喝完後,顧芊輕輕放下杯子,禮貌地對顧清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這事啊,還是不要被有心人傳出去才好,免得到時候讓人閒話,說我們將軍府內部自相殘殺。」顧芊的語氣平靜,但話語卻意味深長,仿佛在警告顧清什麼。
顧清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復過來。
顧清笑著回應道:「好姐姐啊,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我本是同根生,我又怎麼會不信你呢?剛剛不過開個玩笑罷了。」
說完,顧清命夏風給自己再倒了一杯奶茶,然後學著顧芊的樣子,將奶茶一飲而盡。
忽然,一股奇妙的味道湧上顧清的喉嚨,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甘甜中夾雜著一絲醇厚,令人沉醉其中。
「姐姐竟然擁有如此精湛的手藝,妹妹實在是佩服至極啊......」顧清點了點頭,裝作誠心欽佩地說道。
「妹妹過獎了......」顧芊笑了笑說著。「妹妹若是肯賞臉,不如我叫秋果送一些到妹妹的院子裡如何?」
「姐姐的一番好意,妹妹自然不會拒絕。」顧清說完,便要起身走。
就在這時,顧芊叫住了她。
「對了,妹妹。我最近耗費了許多個日夜製作了一支簪子。姐姐知道妹妹見過金銀首飾不少,這簪子雖入不了妹妹眼,但還請妹妹且收下。」顧芊說著,示意秋果將裝著簪子的木櫝取來,並交給了夏風。
夏風小心翼翼地接過裝著簪子的木櫝,輕輕為顧清打開木櫝的蓋子。
顧清一眼望去,不禁被眼前的簪子所動容。這支簪子的工藝極其複雜而精細,每一處細節都展現出高超的技藝水平。即使見過無數珍貴珠寶的顧清,也不禁為其驚嘆。
顧芊看著顧清此時的表情,心中暗自冷笑......顧清果然欣然收下了,也是在顧芊的意料之內。
顧清走出院子後,夏風似乎還有些不甘心。
「小姐,我們就這樣放過顧芊了嗎?她明明就是......」夏風抿了抿嘴唇說著,卻被打斷了。
「你別板著個臉,本小姐看著心煩。」顧清冷冷地說道,語氣讓人不寒而慄。
「小姐,奴婢只是......」夏風有些著急地解釋,卻又被打斷。
「我知道,她這是在做戲罷了,那就陪她繼續演。」顧清滿不在乎地說,「現在的她,倒是和先前不一樣了。不過......要是她太聰明的話,那可就留不得了。」
「還是小姐英明!」夏風在一旁巧言令色道。
「綠蘿的事處理妥當了嗎?」顧清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屑地問道。
「奴婢做事,小姐且放心好了,」夏風說著忽然是想起了什麼,「對了小姐,這顧芊怎麼還沒爛臉,反而最近氣色還更好了?」
「你何時也這麼多嘴了?」顧清停下了腳步,語氣冰冷又帶有壓迫感。
「奴婢不敢,還請小姐饒命!」夏風當即跪下說道。
「你跟隨我多年,只要以後管好嘴,我自然不會苛待你。」顧清說著便繼續走了。
夏風也急忙跟上顧清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