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新脫俗的老少年
藍色帶螺旋紋路的奇怪果實、表面顏色渾濁的不明金屬塊、翅膀模樣的奇怪木頭、不明生物的骨頭、不詳的八面骰子、漆黑的筆記本、木頭人偶、閃光的寶石、精緻的雕刻品······
——這些都是老魔法師收集的『稀有』物品。
而現在，它們都是木鐘的了。
「……」
見老魔法師一副傷心至極還欲哭無淚的樣子，木鐘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情，提醒道：「其實，我這個魔法需要消耗祭品進行召喚。」
——要0.3刻幣的哈。
一語點醒夢中人。
「祭品？」老魔法師眼冒精光，興奮道：「對啊！！！祭品！我就說嘛，一個一級魔法怎麼會有七種輔助符文，三種不明符文，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個魔法是以獻祭作為起始信號，通過連接異世界，直接忽略召喚原則，藉以造物主法則，憑空召喚出一顆真實的雞蛋。」
一直在旁邊旁觀的英氣少女聽得很茫然：「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魔法師沒搭理她，倒是旁觀者中的某位魔法師做了解釋：「簡單的說，那顆雞蛋不是召喚自異世界或兀世界某個角落的雞蛋，那顆雞蛋是施術者以特別的魔法溝通世界，世界直接創造出來的。」
「哦，還是不明白。」
「……」
視線回到場上，老魔法師再次請求木鐘再使用一次魔法。
「雞蛋召喚術。」
在白色的微光中，木鐘的手心上出現了一顆雞蛋。
「嗯——」
老魔法師沉吟了一會兒，他伸出右手，神情緊張地釋放了自己研究了許久的成果：「召喚。」
他的手心上冒出紅色的微光，一顆雞蛋憑空降臨在他的手心之上。
成功了！
「哈哈哈~」老魔法師開懷大笑，他現在開心極了，「果然，我就說嘛，這天底下哪有我不會的一級魔法。」
按照現今魔法界的標準，魔法一共分為五個等級。
不要聽到是『一級魔法』就以為一級魔法不怎麼樣，在兀世界，大部分魔法師到生命結束的那天為止，可能這輩子都只會一兩個『二級魔法』。
像是比較知名的『爆炎術』『熔岩魔力炮』『冰霜凝結』等等，這些破壞力強大的法術，跟『火球術』『水鞭』『土刺』等威力較小的法術，其實都是一級魔法。
一級魔法才是魔法世界的主角。
所以，老魔法師說『沒有他不會的一級魔法』，差不多就是說他會兀世界90%以上的魔法。
非常囂張，非常欠收拾。
嘚瑟了一陣，老魔法師法袍猛地一甩，以此為障眼術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底下卻用魔法之手，將木鐘手裡拿的、口袋裡裝的、腳邊放著的，那些原本屬於他的東西統統奪了回來。
「.」
木鐘眼神一下子變成了死魚眼，他抽了抽嘴角：「餵你這傢伙，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嘿嘿~」老魔法師笑著辯解道：「年輕人，你先不要衝動，你沒忘記吧，我說的是，如果你能使出我不會的魔法，我就給你一萬刻幣，但是呢，你看看，你這魔法啊，我會呀。」
學到了有趣的魔法，老魔法師興致高漲，說話間就召喚出了六、七個雞蛋。
居然在我面前來這一套……
——木鐘還沒什麼反應，圍觀的群眾又開始主持正義了：
「老傢伙，出爾反爾，你良心被狗吃了！」
在座的一個狗頭人聽到這話，不滿地大聲反駁罵道：「狗都不吃你的良心！」
「就是就是，你要不要臉啊你。」
「人家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至少老實，這個老實人陪著你召喚了多少顆雞蛋了，你連感謝都沒一聲，一學會就把他該得的刻幣全搶回去，就算是貪婪的黑龍都干不出這事。」
「老實人，我們給你作證，讓衛兵把他抓了，該死的老騙子！」
「把他的皮都給拔了。」
「.」
……
雖然現場的聲音似乎全站在『老實人』這邊，但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裡面有人捎了自己的惡意。
「……」
『老實人』不稀罕這些人的起鬨，反而還對『老實人』這個稱號頗有微詞。
不過就現場的情況來看，『老實人』對他有利。
姑且忍著聽一聽吧。
……
而面對群情激憤的圍觀群眾，老魔法師有些慌了。
他流浪幾十年，從來沒遇到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自己不過是利用語言漏洞反悔了而已，沒想到圍觀的人全都在譴責他。
這些人大都不是什麼公正之人，在別的地方，可能都不敢胡亂說話，但在這裡，卻敢出頭、敢說話、敢得罪人。
該說這裡不愧是兀世界最安全的小鎮麼
…….
木鐘想要接著看戲，而就在這時，有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回過頭，他的第一眼就看到對方衣領內側的教授徽章。
——對方是故意露出徽章來的。
他不解地看向對方：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人就是前面解釋『雞蛋召喚原理』的魔法師，也是位爺爺輩的老人家，不過跟老魔法師不同，他看上去既優雅又富有學識。
他湊到木鐘耳邊小聲說道：「這個老傢伙本質不壞，一生流浪，半生都在資助別人，如果可以的話，你就放過他這一次吧。」
說完，他微微一笑，退回了人群之中。
學院教授基本上都是大魔法師級別的人物，是強大且又令人尊敬的存在。
既然他開口了，那自己就放過這個人一次吧。
而且如果能夠得到一位老教師的好感，怎麼著都好過現在這一灘渾水裡的好處。
——想到這裡，木鐘揉了揉臉頰，讓自己的臉部肌肉活動起來。
他站了出來，正聲：「諸位請安靜一下。」
「安靜什麼！？我們都替你說話了，你看著就好。」——人群中，不知哪個暴躁的傢伙喊出了陰陽怪氣的話。
木鐘加大聲音，繼續平和說話：「這件事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會解決的，不用你們幫忙。」
他平和，但有些看客卻不平和：
「咦——傻小子遇到瘋老頭了。」
「老實人，你一個普通人，就別逞強說話了。」
「.」
一群烏合之眾。
果然，對於熱鬧的事，還是看看就好，摻和進去變成『熱鬧的人』，不管自己怎麼做，總有看熱鬧的人冷嘲熱諷。
木鐘聽得臉色都黑了下來，他瞅准一個口吐惡言的、體型矮小、腿還短的傢伙。
手一伸，變出一顆廉價雞蛋，直直砸中了對方的臉：「說你個錘子的說，麻婆豆腐！！！」
在場的人都沒聽說過『麻婆豆腐』這個詞，現在聽到這個相貌平平的人類用如此兇惡的語氣罵出了一聲『麻婆豆腐』，一時之間，居然都覺得這幾個字眼罵起人來有點清新脫俗……
木鐘丟完雞蛋、罵完人，趁著這些人都聽得懵了，他轉過頭看了老魔法師一眼，聳了聳肩：「還不走？」
——在這一瞬間，他看上去居然蠻帥氣的。
話完，他腳底抹油，溜了。
多麼奇特的老少年啊！
——老魔法師忽然心生愧疚，他在心裡感嘆了一句，然後跟著木鐘，也跑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