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異常的店員
客廳內。
黑暗魔法師『庫斯瑞』凝目注視著來人，他率先開口道：「你就是傳聞中，那個奇怪又漂亮的異界人『湯姆』？」
——很不客氣的語氣。
木鐘無語了一下，回道：「我們不是故友，沒有敘舊的閒話，我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正事吧。」
「呵呵，真是位乾脆的人，可閒話不能不說，因為我還不了解你是什麼樣的異界人。」
「我算是『中立善良』吧，你大可以把我當成是一位有點善心的過路人。」
「既然是『過路人』，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喜歡湊熱鬧而已。」
「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庫里安』給的旅行建議。」
「你對『神明之證』的想法是什麼？」
「圍觀，然後如果看見了惡劣的事情，可能會插手。」
「哦~？這麼說，我們之間可以有合作嘍？」
「可以有信息交換。」
「.」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在看似簡單的交談之間，木鐘交代了自己的立場，庫斯瑞解除了部分疑慮，雙方確定了『信息交換』的合作。
……
天色已晚。
庫斯瑞是這裡的主人，他讓斷劍準備晚餐，眾人在餐桌上，一邊用餐，一邊繼續交流。
拉菲是『天神種族』，按理說應該是『黑暗魔法師』的敵人，但現在情況特殊，她跟庫斯瑞在對待『未知組織』方面，暫時處於同一立場。
庫斯瑞是『黑暗魔法師』，但他並沒有與『異世界的黑暗』勾結，他對『世界衝突』之事，處於『中立』立場，只要事不關己，他就能一直高高掛起。
而這一次，就是涉及到他了。
庫斯瑞講述道：「那個魔法師組織，叫做『黑霧』，成員基本上都是學習了兀世界魔法體系的魔法師，每一個人的魔法知識都深厚無比。在『召喚之神』『薩爾蒙』死掉之前，他們的實力受到限制，所以行動非常隱秘，『薩爾蒙』死後，限制解除了許多，他們便開始在世界各地活躍起來了。」
木鐘：「他們怎麼得罪你的？」
庫斯瑞面露憤恨之色：「你肯定也知道原因。十年前，我費盡千辛萬苦，打造出了『死魂之眼』，當時直到『埃爾格德』的軍隊打上門來，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可我萬萬沒想到，『薩爾蒙』居然隕落了，他一死，西塔世界的魔法上限立馬提升了一大截，讓那些原本空有知識『魔法師』得到了與之相匹配的力量……」
沉默了一會兒，他接著道：「不得不說，兀世界的魔法知識，真是遠甚於這個世界，明明感覺對方與我差不多強大，可對方隨意用出的魔法，就打得我像條狗一樣。」
拉菲贊同地點了點頭：「我之前遭到過『光束魔力炮』的攻擊，那種程度的破壞威力，居然還是那個世界最低級的魔法。」
「……」
庫斯瑞的『死魂之眼』被『黑霧』組織的人搶走，雙方有了仇怨。
他與『黑霧』組織為敵，他要復仇，要搶回『死魂之眼』。
——以此為立場，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所以他與『拉菲』算是暫時的『目的不同、方向一致』了。
……
在談論中，出於好奇心，木鐘特意問道：「說了那麼多，你製造的『死魂之眼』，到底是什麼樣的魔法兵器？」
庫斯瑞平淡道：「吸取死亡的靈魂，轉化成詛咒的力量。」
拉菲聽到這話，原本高高興興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接觸，她以為『庫斯瑞』是個有點好的黑暗魔法師，可結果卻聽到了這樣的話……
普通的生靈死亡後，靈魂會漸漸消散，過程大概幾分鐘到幾小時不等，而在以『吸取死亡的靈魂』為前提下，想要快速積蓄『詛咒的力量』，最快的方法就是殺戮。
——這種武器出現在『黑暗魔法師』手上，使人很難不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木鐘扯了扯嘴角：「你看上去沒那麼邪惡，怎麼會製作出如此傷天害理的兵器？」
庫斯瑞：「我在製造之初的想法，是做出一把能夠方便復活死靈的兵器，可在製作的過程中，我發現靈魂的力量無法憑空產生，無法通過魔力轉化，於是修修改改，不知不覺中就修改成了『死魂之眼』。」
木鐘：「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破玩意丟了就丟了，你要再搶回來，鐵定不會有好下場。」
「武器取決於使用它的人。」——頗有自信的發言。
「呵，這種話，還是等你先放下自己的占有欲之後再說吧。」
「只要我想放下，便能放下。」
「別太自信。欲望沉默有力如山嶽，潛移默化如流水，凡人面對山河，幾人敢說能獨自開山改道？」
「『開山改道』之事，我做的多了。」
「……」
木鐘向來對『欲望』有發自內心的敬畏，在他成為『欲望之主』後，更是如此。
他所說的，是他可預見的、對方未來的可能性，現在既然對方坦然自信，那他也懶得繼續說些對方聽不進去的話。
…….
夜色漸深。
幾人將各自願意交代的信息，都交代跟討論完畢以後，聊天終於到了該散場的時候。
木鐘跟拉菲在『米魯鎮』沒有住處，庫斯瑞知道後，便主動提供了一間空置的房屋給兩人住。
那間房屋在鎮區邊緣位置，是一室一廳的獨棟居民房。
房子雖然比不上木鐘用『魔法黏土』變出來的新屋，但……還算不錯吧。
木鐘隨便用魔法搗鼓了幾下，弄出了客廳、臥室兩處溫暖的空間。
他隨口道：「客廳、臥室，你想在哪個地方睡？」
拉菲：「我睡客廳吧。」
木鐘高看了對方一眼：「哦？還以為你會選臥室。」
拉菲翻了個白眼以示回應，然後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加菲，我問你件事，那個叫做『庫斯瑞』的黑暗魔法師，他可靠嗎？」
木鐘想都不想就回道：「不可靠。」
「誒？可以跟我說說原因嗎？」
「按照人類帝國的法律，那傢伙做過的惡事，足夠吊死幾百遍。跟這種人接觸，別想著建立交情，你得純粹以利益去思考。」
「這又怎麼說？」
「首先，他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他面對我們時才會和和氣氣。其次，我們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不僅跟他沒有利益衝突，還有可合作的空間。當然，這是目前。」
「你的意思是，他未來有可能倒向那個『黑霧』組織？」
「如果『黑霧』以『死魂之眼』作為籌碼的話，很有可能。」
「如果他們聯起手來，那我們該怎麼辦？」
「小拉菲，是你該怎麼辦才對。我是中立的異界人，對方只要別太過分，我就會袖手旁觀，可你呢？」
「……」拉菲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木鐘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了臥室：「好了，早點睡吧，女武神小姐。」
拉菲心事重重：「晚安。」
「……」
……
當天夜裡，外面又下起了雪。
第二天中午。
在迷之生物鐘的作用下，木鐘上一秒睡得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像觸電了似的，身軀猛地激靈了一下。
「這算不算『垂死病中驚坐起』？」
「不吉利……」
木鐘沒有再縮進被窩裡補個回籠覺，他穿上衣服鞋子，從臥室來到了客廳。
一眼看盡，這間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拉菲去哪兒了？
他走到客廳中的臨時床鋪邊，伸手摸了被褥一下。
手感冰涼，這說明早幾個小時之前，對方就醒來了。
咔吱~咔吱~
——風吹門窗的聲音。
木鐘走到門口，推開了屋門，頓時，一陣風夾雪，從外邊吹了進來。
「呼……」
「雪停了，又下起來了嗎……」
外邊除了風雪，還有不詳的魔力氣息。
依照以往的經驗，方圓十公里內的某處，肯定發生了『異界入侵現象』。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算了，回屋裡燙酒喝吧。」
……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
拉菲端著一個砂鍋，從外邊回到了屋內。
她一眼就見了正癱在沙發上的『加菲』，而且…她還覺得對方癱躺的樣子得挺可愛的……
「加菲，我帶了一鍋吃的給你，你要嗎？」
「要，放桌子吧。」——懶洋洋的聲音。
「……」
拉菲聽話的將砂鍋放到了桌子上。
這時，木鐘施放了魔法『法師之手』，他用無形的手替代自己的雙手，開始從鍋中舀取食物，並送到了他的嘴中。
而他全程都保持著癱躺的姿勢。
……
拉菲看了一會兒，越看越感覺離譜：「我不知道該說你懶，還是該說你厲害。」
木鐘一邊咀嚼，一遍說道：「你說說你出去打聽到什麼了吧。」
「鎮子外西北方向，發生了『異界魔物入侵』，規模暫時不能確定。」
「其他人的想法呢？」
「按照『米魯鎮』的實力，只能靜觀其變。」
「斷劍有聯繫嗎？」
「沒有。」
「emmm……閒著也是閒著，等下我出去看看情況吧。」
「我也去。」
「……」
……
半個小時後。
木鐘拿著洗乾淨了的砂鍋，跟拉菲一起出了門。
兩人來到了『辣椒鹽火鍋飯館』。
現在是下午，飯館內沒有用餐的客人。
進店後，木鐘見著了先前見過的『女店員』，以及一對面容溫和的中年夫妻倆。
……
拉菲拉過木鐘手中的砂鍋，走到了『女店員』面前：「丹妮，謝謝你的砂鍋，還給你了。」
『女店員』接過砂鍋，甜甜笑道：「謝謝。」
拉菲對著走過來的人說道：「加菲，你也要好好謝一謝丹妮，如果不是她，你就得吃用樹葉包著的午餐了。」
木鐘朝著『丹妮』招了招手：「謝謝你。」
接著，他轉頭看向那一對中年夫妻，「請問，這兩位是……」
『女店員』丹妮：「是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這時，她的『媽媽』笑道：「誒~乖寶貝，有外人在，你這麼說我們，感覺很不好意思啊。」
丹妮露出幸福的笑容：「嘿嘿，我下次會注意的。」
「……」
在這一家三口互動的時候，木鐘一直似笑非笑地盯著『丹妮』。
他是『欲望之主』，他沒有感覺到這對夫妻跟丹妮之間有任何『親情』存在。
這『一家三口』，是假的。
他也不拆穿，看了一會兒，他扯著拉菲，離開了這裡。
……
來到外邊。
拉菲露出一副『求表揚』的得意模樣，她說道：「你知道嗎，『丹妮』不是店老闆夫妻倆的親生女兒，『丹妮』是店老闆朋友的女兒，他朋友在『丹妮』出生後不久，就因為意外去世了，店老闆為了不讓『丹妮』變成孤兒，就主動收養了她。」
「……」這種故事，想要調查其真偽性，很麻煩的啊……而且結果一般是哄人的居多。
——木鐘沒把心裡的話說出口，他敷衍道：「難怪我看他們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拉菲：「這條情報是不是很有用？」
木鐘：「沒點用處，你還不如調查一下『米魯鎮』單身漢的數量跟年齡。」
「啊？我調查單身漢做什麼？」
「你的『丹妮』貌美如花，在這個年齡、這個地方，要麼已經定親了，要麼有一堆追求者，如果都沒有，你就知道你調查單身漢是為什麼了。」
「可丹妮才十六歲誒。」
「呵，你吃火鍋時，會在意肉的年齡嗎。」
「啊——求你別用比喻了，我想不明白。」
「回去請教你家大人去，這麼笨，你家大人也敢放你出來。」
「分明是你太狡猾了，像老狐狸一樣。」
「……」
……
兩人邊走邊說，悄悄地越過『米魯鎮』設在山坳上的防禦點，來到了山的另一邊。
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似波濤起伏般的雪色山地。
望著眼前的荒蕪，拉菲感慨道：「走過了那麼多地方，感覺在這片土地上，『米魯鎮』好小，像米粒一樣小。」
「……」
木鐘沒有回話，他邁開腳步，朝著前方走去。
拉菲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加菲，你不是會魔法『千里眼』嗎？」
木鐘：「非必要，不想用那個魔法，沒點體驗。」
「你們那個世界的魔法師都像你這麼任性的嗎？」
「嚯……虧你還有臉說我任性。」
「在這方面，我確定我有資格這麼說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