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有人在等孫芸。
是濟仁堂的大夫。
這大夫孫芸挺眼熟的,不過不記得他姓什麼。
大夫自報家門,孫芸就笑問:「錢大夫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剛坐下的錢大夫忙起身拱手回話,孫芸打斷他的話:「您坐下說話!」
錢大夫這才重新坐下。
「回夫人的話,是這樣的,我們濟仁堂在清河府也是有分號的,今兒那邊兒來人了,說是藥不夠,從我們這裡調了一批藥走。
我見那些藥是驅瘟的藥,多問了一句,那邊兒說清河王府里有人得了疫證,眼下清河王府關門閉戶,每天都是衙門幫著採買藥材送去,從牆外給扔進去……」
「按道理,若有疫病,官府應該上報,然後咱們鄉鄰的州府也應該收到消息,衙門得組織防範疫病,以免萬一流竄出來……」
「但是,官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平城才經歷過一場瘟疫,錢大夫很害怕再來一次。
上次瘟疫,誰家沒走幾個?
孫芸頷首:「這件事我知道了,既然衙門沒說話,你也當不知道,我會親自去一趟清河府查看。」
見孫芸說她要親自去,錢大夫就放心了。
決定要去清河王府探一探,孫芸就把孩子們叫來,跟他們說自己要出去一趟,要去清河府一趟。
孩子們瞬間就知道她要去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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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走到她身邊抱著她:「嬸嬸,我沒事兒了,我已經跟以前告別了,嬸嬸不用為了我……」
孫芸揉了揉林舟的頭笑道:「那不行,嬸嬸咽不下這口氣,嬸嬸這麼疼愛的小舟,有些人為什麼眼瞎看不見?」
「嬸嬸要去出口氣,不然一想起來就心口疼,小舟是心疼他嗎?」
林舟連忙搖頭。
她鬆開孫芸:「那嬸嬸要小心啊!」
姝兒和煜哥兒也望著孫芸,姝兒對孫芸道:「娘你等著,我去找王婆婆拿藥,你都帶上,有兩種藥是我為老瞎子準備的,你要給他用上!」
煜哥兒道:「娘,等我長大了,我要殺了他。」
「你別殺他,留著給我。」
孫芸笑著答應了,煜哥兒啊,這是擔心自己去殺一個王爺干不過,反倒把自己折進去,他又不想讓小舟以為他不願意幫小舟出氣,故而這般說。
小小年紀就知道用心眼兒了,不錯不錯,不愧是她養出來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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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孫芸爽快地答應下來,又道:「你也別殺他,怎麼說沒有他就沒有小舟!」小舟吃過的苦頭他沒吃過,哪能叫他去死?
再說了,那是小舟的親生父親,清河王誰都可以殺,就是他們不能殺。
不能做小舟的殺父仇人啊!
傻孩子。
林舟笑得賊開心。
蔣紹晚上忙完回來,就聽孫芸說第二天要去清河府,他想跟著去,然而孫芸知道他忙,不讓他跟著。
最主要的是,孫芸有秘密。
她自己單獨行動不容易泄密。
「放心,我就是去清河府看看,探一探疫病的事情,不干別的。」
蔣紹覺得她的保證一點兒都不走心,「不然讓雨天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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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芸搖頭:「得了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行了,別磨嘰了,我明天要走,還是好幾天,你……」
孫芸本來想說你在家要帶好孩子,然而蔣紹理解成她要走幾天,還不趕緊吃肉浪費什麼時間。
他翻身堵住了孫芸的唇,吞咽下她想說的所有話。
等她的唇重獲自由的時候,她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喉嚨里發出的全是細細碎碎的聲音,耳邊縈繞的也是漢子騷到極致的話。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愛說那些又糙又澀的話,孫芸想堵他的嘴,可是用手手會遭殃,用嘴……
算了,躺平吧。
真的!
這床該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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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到極致的時候,孫芸想。
嘎吱嘎吱地,搞得她一直心懸,怕床塌了。
臭男人讓他收著點兒勁兒,他反倒還得意起來,愈發賣力。
孫芸心裡裝著事兒,哪怕晚上睡得晚,又睡不安生,有些不要臉的,你說你困了,他說你睡你的,他弄他的,不耽誤!
「起來這麼早幹啥?再睡會兒?」她再早都早不過蔣紹,蔣紹已經帶著兒子去練了回來。
一身的汗,把薄衫都打濕完了。
「再睡會兒,老子去洗個澡就回來陪你睡回籠覺!」
孫芸乖乖躺下,等他進了淨房,她就迅速起床穿衣。
可不敢跟這狗東西睡回籠覺。
他睡的可不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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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果然,蔣紹洗了個戰鬥澡出來,見媳婦已經穿好洗好,端坐在梳妝檯前梳頭髮,他就面露失望。
媳婦防備他都防備到這種程度了,他該好好檢討一下。
必然是頭天晚上沒讓媳婦滿意。
看來他還得再研究幾本避火圖。
聽說宮裡的避火圖不錯,蔣紹想著,是時候請郭平喝酒了。
(郭平:……)
一家人吃了早飯,孫芸就跟林舟道:「梁先生以後就是你和姝兒的先生,她現在身體不好,小舟你替我每日過去照顧照顧先生,先生如果覺得無聊,你可以幫先生念念書,幫她抄寫一下文章什麼的!」
其實梁先生更適合教小舟,姝兒就是去蹭課的。
她的興趣點還是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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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提前培養感情這種事情,就讓林舟去做,姝兒不用。
林舟應下,孩子們依依不捨地送孫芸離開,孫芸前腳走,後腳郭平就找來了。
「啥?」
「孫大夫又走了?」
「哎喲,她說的那事兒有了眉目,我乾爹派人送了信兒來,孫大夫這邊兒的章程可有了?」
蔣紹笑道:「公公莫著急,章程是有的,不過我現在有事兒馬上要去軍營,公公不然先回去,晚上去侯府,我在侯府宴請公公,咱們兩個好好喝一杯,順便我把章程給公公。」
梁平高興起來:「這敢情好!」
「孫大夫辦事兒就是靠譜!」
「行,那就晚上見!」蔣紹跟梁平拱手,態度隨意,但這種隨意明顯是對朋友的那種隨意。
梁平很喜歡蔣紹對他的這種態度,這說明蔣紹沒看輕他,把他當成同一地位的人在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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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啊,身體殘缺,心思敏感,最是在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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