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回80年代（1）

  曉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到一陣冰冷，這才發現自己掉進冰窟窿裡面了，不遠處的爸爸正向她跑來，曉曉努力地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一切，這冰河明明就是東北老家門前的大水泡子呀，近在眼前的爸爸遠還很年輕呢！自己的身體明明是縮小版的呀！怎麼回事？曉曉一聲不吭的被爸爸抱出了冰窟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爸爸看，曉曉爸還以為女兒嚇傻了，便抱著曉曉跑，邊大聲呼叫著曉曉：「曉曉，你沒事吧，爸爸來晚了，別怕！」

  曉曉呆楞著被爸爸抱進屋子，這次她更加肯定了，這就是小時候住的東北老家的平房呀！三間大瓦房，大大的玻璃窗是一磚廠的頭一份呢，這全是爸爸媽媽辛勤勞動的結果，廚房裡生著爐子，爐火把爐子燒的火紅，冷透的身體一進入這溫暖的室內，曉曉再也忍不住了，抱著爸爸大哭起來：「爸爸，爸爸，見到你真好！」曉曉明白了，這是無意中走進了時空隧道，回到了80年代曉曉5歲那年，這時候的爸爸才3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曉曉緊緊地抱住爸爸，不住的上下打量著，烏黑濃密的頭髮，典型的國字臉，單眼皮，直挺的鼻子，眼神里充滿了焦急。爸爸還以為曉曉嚇壞了，連忙叫來曉曉媽給她換衣服，曉曉媽一邊數落著曉曉，一邊囑咐爸爸趕緊去煮一碗薑湯來。曉曉裹著被子坐在熱烘烘的炕上，火炕旁邊有一扇窗戶是連接著廚房的，曉曉就這麼傻愣愣地盯著爸爸看，看著爸爸穿著大皮襖，帶著大棉帽子，去外面的柴火垛搬來一摞柴火，有條不紊地填進爐子裡，大東北就有這樣的好處，地大物博，物產豐富，80年代的東北是允許砍伐樹木的，曉曉的爸媽都是勤快的人，每年貓冬的時候，別人家都是聚起來打撲克、嗑瓜子，他們卻不一樣，有的時候打草帘子賣，有的時候進山里砍柴火，所以呀，曉曉家的生活絕對是他們場獨一份的好。

  曉曉家生活的農場是黑龍江858農場下面的一磚廠，要說曉曉的爸媽都是地地道道的山東人，怎麼會背井離鄉來到這冬天零下二三十度的大東北呢？這就要從曉曉爸的出身開始談起了，孫兆軍的爺爺和奶奶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地主，他後來每次跟曉曉談起他的童年，總是會說在五六十年代我們家就住著二層小洋樓，爺爺奶奶都是識文斷字的，家裡有很多的古董首飾，要說孫兆軍這個人呢，在老孫家排行老四，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別看曉曉爸上面還有一個大哥，但是曉曉爸天資聰穎，深受父母的喜愛，聰明到什麼程度呢？看什麼都是過目不忘，這點曉曉也很清楚，曉曉爸年輕的時候背過的書，直到五六十歲了，還能夠出口成章倒背如流，比如《毛澤東詩選》，對於看過的小說，全能繪聲繪色的講解出來，曉曉小的時候就特別喜歡纏著爸爸講故事，從《聊齋志異》能一直講到老家的奇聞軼事，曉曉爸口才好又聰明，沒怎麼用力就能在初中畢業考中考到全縣第一名，但是70年代上高中可不是光看成績的，還需要看考生的出身和家庭條件，拿出來上高中的錢那是沒問題，壞就壞在曉曉爸的出身上了，地主家的孩子誰能讓你上高中呀！所以曉曉爸的高中名額就被縣上一個小領導家的孩子給頂替了。

  曉曉爸氣不過，又掙不來，怎麼辦？就聯繫了早就已經到北大荒安家的大姐，也就是曉曉的大姑，就這樣曉曉爸來到了大東北，走進了858農場的一磚廠，那時候的黑龍江都分一個一個農場或者建設兵團的，農場下面又根據不同的產業分連隊或者分廠，別看曉曉爸生活在地主家庭，但是卻是個非常能吃苦耐勞的人，所以就主動申請來到了一磚廠，為啥叫一磚廠，看字面意思大家就應該能明白了，這個廠的主要產業是造磚瓦的，過去蓋房子和現在不一樣，過去全都叫做磚瓦房，所以生產磚瓦就形成了一個非常大的產業。

  要說曉曉媽為啥也來了北大荒呢？這就源於曉曉姥姥家孩子多窮呀！曉曉姥姥家一共六個孩子，當時兩個舅舅還沒有結婚，三個姨媽都是正長身體的時候，就靠曉曉姥姥和姥爺掙那點工分（六七十年代在農村集體幹活是掙工分的）怎麼能養這麼一大家人，沒辦法曉曉媽和曉曉大姨兩個人就來到了北大荒投奔早些年就已經在這兒落戶的親戚了，據說北大荒每天都有白面饅頭吃的，這可比在山東老家強多啦。

  曉曉媽就這樣也來到了858農場，一開始是在下面的修路隊工作，後來陰差陽錯的就進入了一磚廠，曉曉媽在858農場可是出名的一枝花呀，後來曉曉每次看著媽媽二十幾歲的照片，都覺得無與倫比的美麗，絕對可以用國泰民安臉來形容呀，再加上曉曉媽心靈手巧呀，什麼技能看一下就會，會燙頭髮，會做美味的佳肴，會織漂亮的毛衣，穿著又很時髦，追著曉曉媽的人真是有一個加強排了。

  曉曉爸呢？反正每次別人看見曉曉爸媽在一起，都感覺有點不搭，曉曉爸也不高，175的中等身材，在東北大漢面前並不顯高，單眼皮在國字臉上也就顯得有點不搭配，與當年流行的雙眼皮大眼睛不大契合，而且曉曉爸還是外來戶，在結婚方面很明顯比不了老坐地戶呀！但是曉曉爸媽怎麼結合在一起了呢？這要感謝曉曉姨姥姥的撮合了，曉曉姨姥看好了曉曉爸的能吃苦老實肯干，硬是讓兩個人在一起了。後來有一次，曉曉媽還和曉曉提過，去登記當天曉曉媽都想反悔不去了，但是好在結果是好的，要不曉曉能出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