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未曾設想的道路
音樂有治癒人心的力量，是可以跨越種族、國家、性別，乃至跨越物種理解情感的媒介。
音樂的發展史，就是人類的發展史。
最早的古人使雨作伴奏，用石頭敲出旋律。
現在的人類則使用吉他、小提琴、鋼琴等人造樂器，奏出更複雜的聲音。
音樂是不可能被淘汰的，從古至今一直被需求，除非人類滅絕，或者未來的人失去了辨識旋律的能力。
從這個角度來看，音樂家貌似還算是一門鐵飯碗呢。
可惜現實沒那麼簡單，真正能獲取超出努力的收益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大部分學音樂的人，最後不是放棄，就是去當老師，或是賣樂器的商人。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同一個概念——天賦。學音樂的人太多，而真正有天分的人太少。
有的人從小就開始學習，長大後成為『努力的天才』。
有的人只需要比別人少得多的練習，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這是『天生的天才』。
在神樂光眼中，露崎真純就是前者。
坦白說，以她這個年紀，鋼琴水平已經很強了。
但神樂光看得出，也聽得出，她的音樂中缺少了那一份關鍵的靈性。
人們通過作品的靈性來區分『麻瓜』和『天才』。
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和泯然眾人的作品，只要多了解相關內容，其實很容易做區分。
不過，靈性並非無法通過努力獲得，因此神樂光並不為露崎真純擔心。
靈性不是天才的所有物，這麼覺得的人肯定對『天才』這種存在抱有誤會。
天才其實是一種學習能力，和獨特的思維模式，他們總能找到最有利的努力方向，用最聰明的方式快速學會技能。
甚至耐得住枯燥，願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練習，也是一種天賦——努力的天賦。
露崎真純有她的母親做監督，甚至連一般人沒有的成名渠道和音樂圈人脈都具備了，只要堅持下去就能成功。
一個已經被約定好的未來，沒有任何擔憂的必要。
「好，重複這一段，速度再快一點。」
神樂光坐在鋼琴側面，看著露崎真純，後者照他說的重複了剛才的樂曲段落，速度加快。
順利彈完，她轉頭看過來，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要求獎勵的嬰兒。
神樂光不為所動：「繼續，把全曲彈完。」
露崎真純失望的嘟嘟嘴，但也知道神樂光就是這種性格，重頭開始彈奏。
她的演奏不是很有力，大概是因為習慣了比較輕的按鍵力度，這是以後需要改進的點。
神樂光默記著教學要點，在不時的指導聲中，兩個小時的指導時間很快過去。
他畢竟只是學生，時間並不多，所以神樂光從一開始就和露崎真純的母親約好了，一周只工作三次，每次兩小時。
露崎母親還額外給他超出市場價十倍的金錢報酬，算是把他當作家庭教師看待。
理論上的東西不用神樂光教，露崎真純自己就會，所以他只指導後者的實操。
這就很好教了，只要指出露崎真純彈奏的壞習慣和錯誤，然後教她更難的曲子作為練習。
露崎真純是個好學生，說得很少做得很多，而且聽話不叛逆，神樂光沒有教學生的經歷，但他可以肯定，就算以後他當了老師，也很難再遇見這麼聽話的學生。
練了兩個小時，休息時間，他們坐回客廳的沙發吃零食聊天。
「辛苦了。」愛城花戀笑著給他和露崎真純遞來果汁飲料。
在練琴的時候，她就坐在後面看著。
可能是因為害怕阻礙到他們，連電視都沒開。
「謝謝。」神樂光接過兩杯飲料，給露崎真純遞過去一杯，然後坐在愛城花戀隔壁，隨口問道：「說起來，愛城，你為什麼一大早就在露崎家，還穿著睡衣，在這裡過夜了麼？」
「是啊，我們幾個女生開了睡衣派對，玩到很晚，就住下了。」
「那其他人呢。」神樂光問。
他自認來得還是挺早的，但紅椒樂隊的另外兩個女生卻沒見到人影。
露崎真純尷尬的回答：「她們.還在樓上，沒起床。」
「可能是昨晚玩得太晚了。」愛城花戀尬笑著替朋友挽尊。
神樂光：「.可以理解。」
露崎真純打開客廳的電視，三人聊了一會兒最近的國際局勢、米國歌星的奇聞軼事，還有新出的動作遊戲，話題五花八門。
看時間差不多了，神樂光提出要離開。
「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們慢聊。」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對愛城花戀和露崎真純點點頭。
在他出門前桐生日奈還在抱怨走得太早，要是再晚回去不知道又會被說什麼，而且還要留出時間買『伴手禮』。
神樂光知道那是對方的玩笑，所以那份伴手禮也不是買給她的，是買給母親和桐生正輝的，神樂光打算買件禮物等婚禮的時候送出去，作為他們的結婚紀念。
至於桐生日奈，就隨便買根香蕉糊弄一下好了。
見神樂光要走，愛城花戀連忙給閨蜜打眼色。
露崎真純心領神會，站起來說：「我送你到門口吧，神樂先生。」
「好。」
露崎真純領著神樂光走向門口，可能是因為內心不安，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愛城花戀。
她站在原地回望自己，面帶笑容。
但不知為何，露崎真純突然覺得無比傷心，乃至產生了後悔。
也許是她的眼睛，那份沉重的祝福。
兩人穿過洋館的大門，和外頭的柵欄門，來到屋外。
「就送到這裡吧，明天公司見。」神樂光說完，就要離開。
萬般糾結出現在臉上，露崎真純用力抓著領口，出聲道：「等，等等，神樂先生！」
「嗯？」神樂光回頭，「還有事嗎。」
「這個，那個」
雖然天氣涼爽，露崎真純卻覺得背後已經濕了一片。
昨晚愛城花戀在床上抱住她的溫度，出門前她回望過來的目光，一直迴蕩在腦海中，完全忘不掉。
她沉默了很久。
神樂光疑惑的注視：「露崎同學？」
「.神樂先生。」
露崎真純抬起頭，右手抓著胸口的衣服，認真著臉，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
「對不起，比起你，我好像更喜歡花戀醬！！」
「啊？」
「啊，誒，嗯，那個.」
露崎真純慌得五官亂飛，瘋狂擺手，手舞足蹈的往回跑：「就，就這樣，再見，明天見，早上見！」
「？？？」
神樂光茫然的看著她跑回屋裡。
剛剛的那個.是出軌宣言？
可是為什麼要對他說這個？
誒？
神樂光帶著驚疑回到家，等踏進家門，才驚覺自己不僅回錯了家，還忘了買伴手禮。
他羞愧得鎖了門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