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失控
誠然，預知未來是一個很強的能力，就算放在遊戲裡也是毫無疑問的bug級，如果出現在動畫主人公身上完全可以稱作外掛了。
但它偏偏出現在一個幾乎毫無危險的平凡世界，所帶來的副作用卻是作為普通人的神樂光難以忍受的。
預言發動的時機不確定，而發動能力期間他的身體會完全失去意識好幾分鐘。
沒人能說清楚他什麼時候會突然發呆，萬一在馬路上突然呆住不動，被車撞了也不奇怪，生活上更是不便。
只怕過不了多久，大家都會覺得他大腦得了病，不然為什麼天天動不動就發呆，叫也叫不醒，明顯不正常。
然而即便預想到了後果，神樂光卻對此毫無辦法，因為他根本找不到關掉這個能力的方法。
過去一直視為便利工具的金手指，如今仿佛顯現出黑暗面，開始變得面目可憎了。
這算是對他肆意使用能力的懲罰麼，如果不是讀心過多，這個新能力也不會出現。
說什麼來什麼。
剛在想新能力的事情，神樂光就突然再度陷入預言狀態里。
毫無預兆，宛如瞬間被黑暗吞沒。
下一秒，神樂光的意識便出現在一個預言片段之中，用第一視角觀察未來的世界。
那是一種奇妙的體驗，像在看vr電影，身處其中，但又不在其中。
這次的預言畫面很平常，他罕見的又看到了自己，背對著坐在房間的書桌前，看輕小說。
第一次在預言中看見自己的時候神樂光還覺得挺彆扭呢，像是變成幽靈，看一個奪舍了自己身體的人在人間活動一樣。
後來看多了就習慣了，畫面中的自己的言行細節和他一模一樣，那就是他。
預言到自己的未來，這種情況其實是比較少見的，絕大多數時候神樂光看到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和自己無關的東西，大概一百次里有一次看到自己就不錯了，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又看到了第二次，很幸運。
神樂光看向預言畫面中的書桌，上面有一塊電子時鐘，日期顯示正是今天，而且就在半個小時之後，畫面清晰到他甚至可以看清『自己』正在看的小說頁數。
時間距離這麼近的預言還是第一次，這讓神樂光不禁思考起來。
幾秒鐘之後，預言突兀的結束，畫面像關閉的電視機一樣瞬間暗下來，神樂光睜開眼，眼前出現的是現實世界。
【你通過窺視未來獲得了：手工製作+5】
【手工製作lv3（89/100）】
預言結束後，會獲得一項隨機的技能經驗，一次直接加了五點，相當於他對一個人讀心五次，簡直像是催命一樣。
神樂光定了定神，發現小森愛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搬到床上擺出坐姿，然後窩在他懷裡玩Steam掌機——那是不久前神樂光買給她的，因為她看了GG之後吵著要玩，現在打的是老頭環。
背靠牆壁，神樂光仰起頭，將腦袋也貼在牆上，望著天花板長嘆。
其實發呆的副作用並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真正讓他生出恐懼的，反而是獲得經驗這件事。
察覺到了嗎，他現在不用讀心，也會自動獲得經驗了，這個金手指在主動給他送經驗禮包，站著不動也會變強。
但這真的是好事嗎？
無論是經驗的獲取方式還是數量，現在都完全失控了，神樂光根本無法控制技能的增長。
再這樣下去，短則一星期，長則一個月，他就會因達成條件而被迫獲得下一項新能力。
而下一個能力，說不定會和眼前的『預知未來』一樣，有著不可控的風險和副作用。
那副作用是大是小，也完全是未知.
人類真正恐懼的事物，從古至今只有一件，就是『不可知的未來』。
假如，今後的所有新能力都有副作用，神樂光又無法停止經驗的獲取，只有各種奇怪的『病狀』在不斷累積。
那麼他無疑會在漫長的折磨中被逼瘋。
到了最壞的時候，也許只有自我了結才能解脫。
神樂光也不想將事態想得那麼悲觀，但他知道這個世界從不讓人如願，他所預測的事情，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偏偏，他還不知道如何阻止，金手指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屬於他，因為他只是使用者，不是製作者，這種超能力？或者高科技？根本不是現代人類可以掌控的東西。
神樂光抱起小森愛丟到一邊，隨後從床上起身，找到在預言片段中『自己』看的那本輕小說，翻開，撕掉當時他看到『自己』在看的那一頁，撕成小碎片後丟進垃圾桶。
書頁已被粉碎，無論是半小時後還是現在，他都無法閱讀書中的這一頁。
神樂光做出了和預言完全相悖的事情，如此一來預言就不會成立。
他是故意的，神樂光想知道如果預言出錯，會有什麼後果。
剩下的只有等待。
神樂光在床上刷手機消磨了半個小時。
到點之後，神樂光起身到書桌前，翻開小說書頁——被他撕掉的那一頁紙沒有復原，碎片也老老實實躺在垃圾桶里。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預知的未來錯了。
所謂的『預知未來』能力看來只是一種機械式的計算，並不絕對。
他在規定的時間裡，沒有按照預言那般行動，卻沒有遭遇時空悖論，說明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哲學家們臆想中的所謂『命中注定』並不存在，這讓神樂光稍微有些安心。
雖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安慰而已，真正的問題依舊存在。
神樂光將書本放回。
心血來潮之下，他決定出門散散步。
現在已經是夜晚，外面烏漆嘛黑，但正合他意，安靜的環境更適合思考。
和桐生日奈打了聲招呼，神樂光一個人離開家門。
小森愛罕見的沒有跟上來，她想在房間裡玩遊戲。
神樂光走出公寓樓，在附近漫無目的的晃悠，路燈不是很亮，還好有月光照亮前路。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一處河邊，河上有座橋，穿過去就是鬧市區。
從那邊傳來的燈光非常吸引人，隱約還能聽見鼓聲，大晚上的是在辦什麼祭典嗎？
神樂光正要走上橋，卻在橋頭處見到了一個奇怪的夜攤。
像是景區附近販賣古玩和紀念品的那種小攤子，點著詭異的紅燈，外面掛著『占卜』的牌子。
坐在攤子後面的，是一個散發著詭異妖氣的老奶奶，皮膚鬆弛，銀髮稀疏，瘦弱無比，外表起碼也有九十歲以上。
「你想問什麼？」蒼老的占卜師睜開一隻眼睛。
「.」
那神秘莫測的妖氣極具說服力，於是神樂光理性的分析了一下，免費散發此等妖氣的人占卜不可能不准！
被焦躁和莫名的氣氛驅使，他不由自主的在占卜攤前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