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宣華神色驚惶,向成濟苦苦哀求,全無幾日前趾高氣揚的模樣。【,無錯章節閱讀】
「長公主前些日不是說,要夫妻同心,共守鄴城嗎?如今大將軍還在城中苦戰,長公主若是走了,那置大將軍於何地?」
成濟冷笑一聲,對司馬宣華投去不屑的目光。
司馬宣華聽言一怔,翻了翻眼皮道:「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城失陷了,杜元凱他有才幹,又不姓司馬,說不定能活,而你我兩個,一個是司馬家的女兒,一個是司馬家的家臣,別人能活,我們絕對不可能活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成統領,孤只能依靠你了。」
說這番話時,司馬宣華心中已將杜預置之腦後。
當初,父親司馬懿決意將她嫁給杜預時,主要看上了杜預的才幹,司馬宣華當時並沒有看上身體有病,容貌不佳的杜預,這些年來,兩人的關係不算遠,也不算近,基本屬於各玩各的,兩人成親十年有餘,膝下卻無一兒半女。
司馬宣華在封地的別宅,有蓄養的嬌好面首,杜預也一樣納了好幾房的小妾,為他生下了杜錫等四個兒子。
沒有子女的牽絆,司馬宣華自然不願為了杜預而赴死。
「好,長公主要走,屬下自當盡力,不過,屬下有一事,還需要長公主答應下來。」成濟看著急切的司馬宣華,手握緊了短劍。
「什麼事,成統領儘管說來,只要孤能辦到的,一定做到,等到了幽州,孤親自去求陛下,為成統領表功。」
司馬宣華連連點頭,忙不迭的說道。
她是司馬昭的二姐,晉國長公主,有什麼要求,司馬昭多半會答應下來。至於成濟有什麼事相求,猜想的話,應是為不肯行刺劉封而求情,這事看上成濟救她的份上,就不作追究了。
「長公主一路走好,屬下不送了。」成濟一躬身,上前兩步,手中短劍抬起,迅速的刺入司馬宣華的腹部。
「你,你敢殺孤。」司馬宣華瞪著眼睛,死死的看著成濟,兩隻手顫抖著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是撲了個空氣。
「司馬賤人,背信棄義,我有什麼不敢殺的,放心,等帶著公主的遺身回到幽州,我會向陛下稟報,是蜀國的亂軍殺了公主,而我成濟拼死從城中搶回了你的屍體。」
成濟冷笑一聲,短劍在司馬宣華的腹部勐得一用力,這讓司馬宣華臉上痛楚萬分,整個人再也站立不住。
「痛!」司馬宣華軟軟的癱在地上,眼眸中的光彩漸漸失去,整個人就如同一隻弓蝦一樣,伏倒動彈不得。
「死吧,敢辱我成濟的人,皆不得好死。」成濟一腳踩在司馬宣華的大腿上,狠狠的蹬了幾下,看司馬宣華徹底的咽了氣,再抬起腳來。
從漳水遁逃。
成濟確實準備了逃逸的通道。
只不過,他不想讓司馬宣華知道自己全部的秘密。
司馬死士,這一支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父子陰結組建的私兵,這些年損失頗是慘重,成濟手底下能用的人也不多了,要是再失了這些人的支持,那他就算回到司馬昭那裡,也不會有好下場。
相反,要是他能始終把死士的控制權抓在手裡,就算是司馬昭想要動他,也要好好的思量一下,能不能承受反撲的結果。
——
鄴城西門。
鍾會打得頗是不順。
鍾會雖然多謀,但本身只是文人出身,上陣殺敵非是他的強項,再加上其為人較真,與安定胡氏將領胡奮、胡烈屢有言語衝突,將帥不睦,戰鬥力自然要打折扣。
反之,城中守將馬隆雖然名氣一般般,但打起仗來卻是有板有眼,很有章法,更厲害的是,馬隆孔武有力,衝殺在前,在軍中頗有號召力。
這一消一漲,漢軍雖然突破了外城,但在瓮城卻被馬隆以「偏廂車」陣擋住了去路。
胡奮、胡烈慣以騎戰,對馬隆的這一手旁門左道,也措手不及,一直到鄧忠從東門殺入,引發鄴城晉軍大亂時,鍾會軍才擊破馬隆的防禦,殺入鄴城城中。
杜預下了銅雀台後,先是與鄧艾軍接戰了幾番,等發現東門已經無救時,只能帶著殘兵敗將往北逃竄,等到了漳水岸邊時,才發現橋樑已斷,鍾會正領軍等在那裡。
「元凱兄,別來無恙,鍾某在此久候了?」鍾會搖著扇子,對著杜預大聲的叫喊道。
破了馬隆一軍後,他急忙留胡奮繼續追殘馬隆,自與胡烈引軍北來,先行堵住了連同鄴城南北城的橋頭。
杜預想要突圍而出,但前有鍾會,後有鄧艾,他逃無可逃,只能長嘆一聲,下令身邊的親卒放下武器。
「鍾士季,我的事情,你做不了主。我現在要見劉封。」杜預說罷,脖子一仰,一屁股坐在橋頭。
「哼,來人,將杜預綁了,報知陛下,我軍已俘獲敵軍主將。」鍾會氣得臉色鐵青,杜預是晉國的征南大將軍,也是鄴城的守將,在眾目睽睽之下,提出要見劉封,也在情理之中。
他現在雖然可以下令殺了杜預,但一旦被人中傷,要辯解起來就難了。
杜預被俘。
晉國守城三將之中,徐霸早早的成為大漢的內應,馬隆在發現城破之後,直接帶著他的人翻了城垣,然後從漳水上乘船跑了。
群龍無首的鄴城三萬晉軍,經此一戰,死於戰事的約有四千餘人,傷者也有七、八千眾,剩下的郡兵很是光棍的放下了兵器,跪地投降。
劉封在入城之後,先是與徐霸見了一面,好好的鼓勵了一番,然後即帶著中軍進駐銅雀台,在這座曹操督造的宮殿中,劉封總算是見識到了「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的情形。
時過境遷,鄴城也不再是魏國的都城,當年被曹操擄掠而來的諸侯宮婢女子,年輕姿色上佳的都遷居到了洛陽、許昌。
剩下容貌一般的,還留在台上,這些女人現在已經垂垂老矣,劉封登上銅雀台近望,除了一些老嫗之後,看不到幾個年輕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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