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陰毒痴心不悔人夫vs落魄世家小姐vs對外清冷對內綠茶竹馬2

  兩人走在庭院中，影子相互依偎在婆娑的花叢下，春日的氣息更濃。

  「阿晏的及笄禮也快到了吧?」

  「是，下月初九。」

  「若是去不了，我準備的禮物也會著人隨家中一同送去的，望阿晏莫怪我才是。」

  陳晏停下腳步，對她淺淺一笑，方才一直維持清冷貴氣的世家公子模樣被割裂，「月娘不必自責，書院本就看管嚴苛，你是我的未婚妻主，來不了我也不會氣惱……」

  他頓了頓，垂眼欲言又止，拿出袖中那枚玉佩，「倒是我前兩年生了病，讓月娘為此為難擔憂了，」

  嚴月朝搖搖頭，見他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下意識像幼時那般摸摸他的腦袋，「阿晏，你我無需在意這些。」

  陳晏低頭在她手心蹭了蹭，嘴角翹起一點弧度，順道牽住她腰上佩戴的那枚玉佩，將兩塊合在一起，像是無縫銜接的一體。

  不遠處。

  陸青桓悄悄跟在後面，手裡緊緊攥著帕子，指尖與臉色般用力到發白，幾乎要將瓷白透亮的指甲嵌入手心。

  漸漸的，指甲染上了鳳仙花的顏色。

  不久再度回書院讀書後，嚴月朝察覺到她的書童時常心不在焉的樣子，看她的目光變得有些黏膩，讓人不適。

  家中傳來消息，一方面定下婚事的日子，明年三月開春，一方面父親照例問起她及笈禮後是否要挑個通人事的小侍，他已經備好了人選。

  不出意外，嚴月朝淡淡皺眉，拒絕了此事。

  清冷的月亮一向不沾染世俗的情慾。

  某日，嚴月朝不小心撞破了她的同窗好友，張潯與其男扮女裝書童的私情，學舍里，兩人衣衫不整，忘我地親在一塊兒。

  她在他背後，見此，當即捂住了陸青桓的眼睛，只當他還小，將人推開難得罵了一句，將門立刻關上。

  等他們收拾好出來，那個不著調的好友還一臉笑意，毫不介意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壞了，而她身後的男子臉羞得通紅，垂頭壓著身子縮成一個鵪鶉。

  兩人說起正經事，交代好，嚴月朝給她一番警告，讓其注意言行舉止，這裡是書院。

  離開時，顧念悄悄瞥了一眼耳尖紅透，視線黏在嚴月朝背後的陸青桓。

  那位與他同樣男扮女裝的書童，同樣對自家小姐心懷不軌之徒。

  這人比他的處境還要低下，至少他與張潯心意相通，只不過身份雲泥之別，張家人一向睜隻眼閉隻眼。

  他是罪臣之子，如今不過順著心思從小侍扮作書童伴在小姐身側，他的愛意虔誠卑微，可他的小姐卻是不著調的花心紈絝世家女。

  他拙劣地學著青樓男子勾引人，早就放下自尊，而張潯也沒有拒絕，反而饒有興致地整日欺負他。

  憑著這份情分，他日後最多做個妾，若是幸運得以生下一個孩子作為依傍，還能夠久久陪伴在妻主身側，容貌不再時，求得幾分憐惜。

  而陸青桓無人倚仗，連身份都未托盤而出，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只可隱在暗處，小心窺探著他的小姐。

  他觀自家小姐這位好友嚴月朝是個清心寡欲之人，又聽說有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兩人感情甚好，只怕陸青桓是沒機會了。

  陸青桓餘光察覺到顧念那一眼，眸光微動，想到方才那幕旖旎的畫面，抿唇笑了笑。

  他明白該如何做了。

  嚴月朝回到學舍，一直輕蹙著眉頭，想到好友那副樣子，不由得擔憂她胸無大志的紈絝樣，在書院裡亂來，如何能得母父放心接管家業呢？

  她怕是連人都護不住！

  陸青桓看出她的心思，夜下讀了半個時辰的書後，他走過去為其按摩，力道不輕不重，不經意開口說起白日的事。

  嚴月朝撐著頭，眉眼溢出淡淡的憂思，神色不明，難得多說了幾句。

  「張潯心性不定，喜歡亂來，走一步算一步，若是被家中發現了，只怕又是一番爭吵。」

  「不過張潯是家中獨女，母父一向溺愛，若她能學著打理好家業，與那書童的事或許有轉機。」

  短短几句話，他卻從中探出了她的心思，她似乎絲毫不介意兩人身份的差距，甚至隱隱為那位書童說話，順著好友的心意來。

  「小姐似乎對顧念的身份並不介意。」

  少女微微出神，瞥向窗外蹁躚的蝴蝶，顏色是淡雅的嫩黃，她淡淡開口，「若非他家道中落，憑著兩人的情誼，張潯早就與之成婚了。至於介不介意的，與你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