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糖糖皺眉，「別笑了，難看死了，你等著，我這就找人做掉他！」
蘇嬈抿著唇沒說話。
「你就算是欠顧老爺子的，這幾年跟顧南霆在一起也早就還清了，你幹嘛非得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卑躬屈膝的人，說白了還是捨不得麼。」
林糖糖總是一針見血的把話說得像是利刃一樣刺進蘇嬈的心裡。
她內心泛起苦澀，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我這幾天找個房子，先搬出去再說吧。」
婚雖然離不了，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再回去住的。
手頭的錢，大概能買個小公寓，一個人住也足夠了。
自從上次聽到電話里的聲音後，她住在糖糖這裡，多少有些尷尬。
她一說這話，林糖糖就猛地轉頭看向了她，連iPad上放著的劇都顧不上了。
「你找房子幹什麼？」
「總不能一直打擾你跟你男朋友。」
林糖糖一噎，剛才還理直氣壯的表情現在變得有些暗淡。
「你管他做什麼，你在這住，我都沒吭聲，他敢有什麼意見？」
蘇嬈笑笑，「你知道我不喜歡麻煩別人。」
林糖糖見勸不動，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隨你吧。」
說著，蘇嬈就去著手做了。
加上雲鶴的事還需要盯後續，夠她忙活的。
她抽空還遞交了一份辭職報告。
進廣航本來就是為了顧南霆，更別說如今那裡有讓自己噁心的人，這工作沒了，她沒覺得絲毫可惜。
隔天，顧家家宴，蘇嬈起了個大早。
之前只要是有關顧家和顧南霆的事情，她都是打著十二分的精神。
養成了習慣，現在就算是想多睡會兒，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看來這些不好的習慣還是要慢慢改掉才行。
原以為顧南霆會派個司機過來，可萬萬沒想到，他這次是親自過來的。
而且，副駕駛還坐著一個人……
他居然帶著程露來了？什麼意思？
蘇嬈捏著后座門把手的手指都有些緊得發疼。
偏偏程露還笑眯眯的轉過頭，打著招呼。
「姐姐，好久不見了，我前幾天的時候剛回國，想著讓阿南帶我們兩個人一起聚聚，可是阿南一直說你沒時間，正好我去附近有事，就順路搭阿南的車過來看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話雖這麼說，眼底卻分明是只有她能看見的挑釁。
蘇嬈手心掐的生疼，琥珀色的眸子，生理反射性的升起了厭惡。
不過，她至少不去家宴。
否則她還真沒興趣跟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上演兩女追一男的戲碼。
她冷冷的開口，「不會，我確實很忙。」
「你的衣服在裡面。」
突然，顧南霆淡淡開口。
蘇嬈嫁給他三年，除了上班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社交活動，所以幾乎是不施粉黛的出門。
她皮膚好，又白皙，穿各式各樣的禮服都能撐得起來，就算是隨便挽個頭髮，也有別樣的風味。
所以每次回老宅，顧南霆只讓助理買件衣服便好。
此時坐在車裡，蘇嬈卻是捏著那袋子沒動。
「你不在車裡換？」
他這工作一直不算清閒，很多時候有宴會都會是臨了再開車過來接她，她在車上換衣服的次數也不少。
怎麼今天就彆扭了？
換做以前，蘇嬈覺得在自己的老公面前換個衣服沒什麼問題。
但是今天前面坐著程露。
她冷冷拒絕，「等進去後我再去衛生間換。」
顧南霆視線落在她身上廉價的布料上，帶著幾分不容質疑的語氣。
「就在這裡換。」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反倒是程露轉過頭來，善解人意的開口，「姐姐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要不，我下去吧。」
蘇嬈看了眼她，冷聲道：「我說了，不換。」
顧南霆一腳踩下剎車，「蘇嬈！」
「顧南霆，我還沒有那種當著老公和他外面的女人換衣服的癖好，你要是喜歡，去找別人陪你玩。」
她說完就拉開車門下了車，自顧自朝著顧家走。
顧南霆坐在車裡，顯然是被她剛才那出格的話氣得不輕。
以前的蘇嬈從來都不會對他說這種沒有分寸感的話。
換衣服怎麼了，他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嗎？
程露看了一眼顧南庭。
「姐姐可能比較害羞，畢竟我和她很多年沒見了，阿南你別生氣，對了，今天是家宴嗎？早知道我就不搭你的車了。」
程露看了一眼外面停著的車子說道。
顧南霆卻沉著臉，沒有吭聲。
……
顧家的人不少，蘇嬈進屋的時候客廳已經坐了不少人。
她身上衣服有些隨意，這會兒手裡拿著禮服，還沒來得及換。
顧家的人轉頭看到她，眼裡都是嫌棄。
「好歹也是顧家的少奶奶，蓬頭垢面的，一點形象都沒有，麻雀果然是麻雀，再怎麼包裝也當不了鳳凰。」
刺耳的話傳到蘇嬈的耳里，她反倒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受。
顧家人除了爺爺外，都覺得她身份地位低，根本就不是上流圈子裡的人，自然瞧不起。
要不是顧老爺子之前一直護著，只怕說的話會更難聽。
蘇嬈摟著自己手裡的衣服，淡聲說道，「我先上去了。」
等到了衛生間將衣服給換掉，她拿出一根口紅抹了抹有些蒼白的唇。
顏色瞬間讓她整個人都亮了一個度，不再是灰濛濛的。
下樓的時候，傭人說顧南霆去書房找老爺子了。
她也沒看到程露，應該確實只是搭車，她懶得管，於是坐在沙發上。
「這衣服倒是漂亮，就是這人啊，撐不起來。」
誰知就在這時候，一道輕笑聲傳來。
抬眼，蘇嬈就看到顧南霆的小姑姑顧央走了過來。
她今年三十七，卻依舊保養的很好。
不過再多的化妝品，也遮不住她尖酸刻薄的臉。
蘇嬈淡淡扯了下嘴角，「姑姑，向來是人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人，要人去配衣服，豈不就像是讓『美金』上桌吃飯，你們蹲著吃狗糧一樣本末倒置嗎？」
美金是顧家養的一條金毛，在家裡都快像是另一個小少爺了。
顧央聽蘇嬈指桑罵槐，頓時一噎，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平時這女人不是向來低眉順眼，那副巴結的樣子都快趕上金美討食了。
今天竟然敢頂嘴？
她臉色黑了黑，沒接這話，反而繼續道。
「蘇嬈，你說這幾年你嫁給南霆，蹭了個顧家少奶奶的身份進了廣航，怎麼奮鬥了幾年還是一個小小的乘務員？顧家的人可沒這麼笨。」
蘇嬈當初進廣航，整個顧家都知道她是為了顧南霆。
「當初不是說要去拴住自己男人，我看也沒拴住啊，聽說程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