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皺著眉頭，還是有些不滿。
一旁的蘇嬈卻開口了。
「爺爺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林襄她也是不知道情況才說的，剛剛那句對不起我已經聽到了。」
蘇嬈這麼說，不是為了幫林襄解圍，也不是要賣她一個人情。
只是聽她這麼不情願的道歉，她自己也有些彆扭。
顧老爺子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
「既然你嫂子說不用，那就不用了，不許再有下次。」
林襄瞪了蘇嬈一眼。
轉身跑上了樓，頭也不回。
因為要在老宅過夜，無奈之下顧南霆和蘇嬈只能夠睡在一間房。
這房間是老爺子之前就給她們空出來的。
面積不小，但是除了大床之外，連個沙發都沒有。
蘇嬈看了眼旁邊的飄窗，打算睡過去。
「做什麼？」
顧南霆冷不丁的問了她這麼一句。
「我去睡飄窗啊。」
難道她的動作還不明顯嗎？
「你睡床，我去睡飄窗。」
蘇嬈也不爭，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他就去睡吧，誰不想睡床啊。
她躺下後，顧南霆站在飄窗那邊犯難。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飄窗長度頂天了也就一米七。
顧南霆蜷縮著腿，睡著也是憋屈得很。
蘇嬈自然清楚這件事，但沒提醒，就是想看看他逞能答應之後要怎麼辦。
看著狹小的飄窗，顧南霆有些頭疼。
半晌後他才轉過身跟蘇嬈打起了商量。
「這飄窗太小了，我們兩睡著都不舒服，床很大，我保證不碰到你，各睡各的。」
他這麼好商量的模樣，蘇嬈見得不多。
她也沒想故意為難他。
「嗯。」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空出來的那邊。
顧南霆鬆了口氣，走到了另一邊躺下。
關了燈，房間內迅速暗了下來。
兩人的呼吸聲都聽得很清楚，蘇嬈有些睡不著。
翻來覆去好幾次。
「睡不著？」
黑暗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蘇嬈輕輕地「嗯」了一聲，「可能是有點認床。」
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顧南霆還是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是她剛剛洗澡的時候帶出來的沐浴露香味。
他心念一動，往她的那邊挪動了一些。
蘇嬈嚇了一跳，縮了縮自己的腿，「你幹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爺爺想抱孫子，不如……我們成全他老人家？」
已經很久沒有過夫妻生活了，他每天忍得也很難受。
蘇嬈翻了個白眼，「你做什麼夢？」
剛剛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很清楚。
之前每一次跟他在床上的時候，他都很瘋狂，按著她的肩膀重重的喘息。
可醒來後又是極致的冷靜淡漠，仿佛剛剛的人並不是他而已。
實在是矛盾。
或者說，他只是將她給當成了一個發泄品？
顧南霆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這個點，誰打過來的？
開了床頭的檯燈，顧南霆皺眉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按下了接聽鍵。
「嗯，好的，我知道了。」
這個時間點，會給他打電話的人並不多。
蘇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程露。
他掛了電話要翻身下床，蘇嬈更加確定了是程露。
她冷著臉道：「程露給你打的電話？怎麼，現在就要去，不怕爺爺生氣嗎？」
他用爺爺拴著自己，讓自己在這一年裡陪他做戲。
而他卻可以隨時隨地去找程露。
沒有這樣的道理！
顧南霆聽到她的詢問，扭頭道：「我沒要出去，只是下樓去拿點東西。」
他不過就是接個電話，她都能夠自己腦補出這麼多的劇情來？
蘇嬈的眼裡滿是打量，直到她們的臥室門被人敲響。
他下床去開門，從傭人的手裡接過了東西，才重新走了回來。
蘇嬈這才看清楚他手裡的那些東西都是一些生活用品，還有一些她放在芙蓉園的行李。
「要在爺爺這兒住一段時間，所以我讓人送了些平時你習慣用的東西過來。」
他好聲好氣的解釋，讓蘇嬈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需要你現在來假惺惺。」
原來他不是想不到這些細節，而是之前的三年不願意去做。
他現在越是對自己好，越是對自己細心的照顧。
就越是讓她想起之前的三年她有多麼的卑微。
聽著她這滿不在乎的語氣，顧南霆也有些無奈。
「你能不能不要說話這麼有火藥味？」
「那你去找說話沒有火藥味的不就好了？」
蘇嬈氣得不輕。
他現在是又在嫌棄自己說話不夠好聽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沒必要把我往外推。」
他以前不知道程露對她做的那些事情，確實誤會了她。
但現在知道了，已經在盡力的補償她了。
就算是要離婚，那這一年，他們至少也能和平相處吧。
蘇嬈撇了撇嘴，冷笑一身。
「顧南霆，咱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明碼標價的，所以一些無用功，還是不要做了。」
顧南霆聽到這話，瞬間就黑了臉。
她什麼意思？
是在跟自己撇清關係？
自己巴巴的上杆子對人家好，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鬧到這一步，顧南霆是沒法再繼續跟她睡一張床了。
他也顧不得爺爺明天會不會發現端倪，直接摔門離開。
蘇嬈巴不得他趕緊走，他一走，整張床都被她給霸占，睡得十分香甜。
以前她總是會因為他的心情而牽動自己情緒，現在想想誰都沒有她自己重要。
第二天一早，蘇嬈精神飽滿的下樓，就看到了顧南霆沉著一張臉坐在餐桌吃早飯。
顧老爺子坐在他的旁邊，神色也不太好。
看著就知道是昨天的事情被爺爺給知道了。
不過蘇嬈裝作不知，在餐桌落座。
顧老爺子連忙換了副表情，慈祥的詢問她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南霆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她故意抿了抿唇，模樣看起來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