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村子在身後越來越遠,景和心裡的不安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寧靜與安心。
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遠離村莊時,新的問題又湧上心頭:「我該如何回家呢?」他喃喃自語道。
景和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心中充滿了惆悵。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找到回家的路。他只知道,此刻他必須前行,不能停步不前。
而他沒有注意到,前面的黑暗濃郁得近乎實質。這片黑暗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了他的視線。
景和一步跨入其中,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走著走著,景和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開始變得沉重,思維也漸漸模糊不清。
他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但這種感覺愈發強烈,讓他無法抵抗。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陣劇痛襲來,景和瞬間清醒過來。
他猛地坐起身來,驚出一身冷汗。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刺得他眼睛生疼,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
「我這是,在家裡?」
景和有點難以置信,他揉了揉太陽穴,努力想確認這是不是現實。
「之前的一切是夢還是……」
景和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有這麼真實的夢嗎?」
景和無法相信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僅僅是一個夢境。他瞪大雙眼,努力回想夢中的細節,但那些場景太過真實,讓他難以釋懷。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自己的肩膀。
那裡平平整整,沒有任何異樣。記憶中那個碗大的傷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景和不甘心地扒開衣服,仔細查看自己的胸膛。
他用力捏了捏,觸感正常,完全沒有變成紙人的跡象。
他喃喃自語道:「看來真的只是一場夢……」
雖然心中還有一絲疑惑,但面對現實,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當他回想起夢中瀕臨死亡的恐怖感覺時,仍然感到心有餘悸。那種絕望與無助,仿佛還縈繞在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默默祈禱道:「希望永遠都不要再做這樣的夢了!」
景和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下床,向客廳走去。他打開臥室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瞬間愣住。
一具屍體被撕扯成十幾塊大小不一的肉塊,散落在客廳地板上,烏黑的血液淌成小河,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屍臭味。
景和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這一切實在太突然、太難以置信了。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夢中,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噩夢?
景和臉色蒼白,身體顫抖地扶著房間門,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他的心跳急速跳動,像鼓點一樣敲打著他的胸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恐懼如同一隻兇猛的野獸,掙脫了束縛,在他心中肆虐。
眼前的場景讓他感到震驚和害怕,但更讓他恐懼的是,這一切都證明了他之前所經歷的並非一場噩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瞪大雙眼,盯著地上那零亂的道袍碎片,立刻認出了這具屍體的身份。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景和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他的腦海里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恐怖事件。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試圖逃離這片恐怖的陰影。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床頭柜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安靜地躺在那裡。景和心中一動,他不知道現在所處的環境是夢境還是現實,但他決定嘗試撥打報警電話。他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110"。
報警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況,他已經無法獨自處理。
此刻這個手機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景和緊張地關注著手機那頭的動靜,好在,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還沒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景和便急切的說道「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我這裡死人了。」
半個小時後,景和家門外拉起了一條警戒線,許多身穿制服的人進進出出,警戒線外十幾個吃瓜群眾探著腦袋向裡面張望。
「咔嚓,咔嚓」
客廳里,兩個法醫拿著相機不斷拍攝著現場照片,饒是經驗豐富的他們,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
景和作為第一嫌疑人,已經被帶去了警局。在一個小房間內,景和一個人坐在桌子前。
若是平時,景和肯定會焦躁不安,而現在他卻十分享受這份寧靜。
不多時,兩個中年警察拿著記錄本走了進來,坐在了景和對面。
其中一個警察率先開口說話了「景和,27歲,男,出生在大慶市,大學畢業後在一家汽車公司當銷售,父母在郊區老家生活,自己在市區租了一套房子。」
說完,他合上本子,抬頭看向了景和「這是你吧?」
景和連忙點頭「沒錯,是我。」
「很好」
警察接著問道:「你和死者認識嗎?」
「不,不認識!」景和不假思索地否定了,隨後他意識到不對,又說道:「我只是在一個祠堂里遇到的他,並不熟。」
警察聽完,再次問道。
「什麼時候,在那個祠堂?」
「昨天晚上,祠堂我也不知道在哪裡,早知道在一個沒人的村子裡,村子裡有怪物,我差點死在他手上。」
景和一五一十地回答著。
兩個警察狐疑地看著景和,這時景和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
「「咳,我們調查了你家周圍的監控,昨天晚上你回來後就沒有再出去,這與你的回答很矛盾,這你怎麼解釋?」另一個警察打破了僵局,再次問道。
景和面沉似水,陰晴不定,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警察們解釋這一切,因為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景和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他將面前的兩個警察叫了出去,隨後,一個一米六左右的矮個子男人走了進來。
這個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留著很少見的八字鬍,他的面容顯得有些僵硬,皮膚白得有點不正常,仿佛失去了血色一般。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男人走進來後,直接坐在了景和對面的椅子上,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是大慶市刑警,我叫金石,從現在開始,你的案子由我全權負責。」
景和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眼前這個身穿制服的男人,金刑警便再次用強硬的語氣說道:「現在,仔細說說你的事。」
愣了好一會,景和終於下定決心,開始講述起自己那恐怖的遭遇。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聽到這種事情大概都會覺得他已經瘋掉了。但金刑警並沒有這樣想,他反而一臉嚴肅、聚精會神地傾聽著景和的每一句話。
當景和講完所有的故事後,他的心懸在了半空,因為他害怕金刑警會將他視為瘋子。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金刑警的表情,希望能從他的眼神或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理解或認同。
此刻,金刑警的雙眼變得迷離起來,仿佛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遠方,正在深入思考著景和所說的一切。
"金刑警,金刑警?" 景和輕聲呼喚了兩遍,金刑警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回答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那個老道士真的不是我殺的!" 景和急切而誠懇地解釋著,眼中閃爍著真誠與無辜。
"我知道不是你," 金刑警依舊保持著那副冷漠的面容,但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種肯定。"那個道士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一個紙人,一種靈異的存在。"
景和聽到金刑警的這番話,心中大吃一驚,嘴巴不停地念叨著:"紙人,紙人......"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讓他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和恐懼之中。「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景和心裡暗自琢磨,隨即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金刑警,語氣嚴肅地問道:「他究竟是什麼東西?」
然而,金刑警卻並未急於給出答案,而是反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景和沉默片刻,腦海中回想起曾經經歷過的種種離奇事件,最終緩緩地點點頭,表示認同。曾經的他堅信科學,對超自然現象持懷疑態度,但如今,他已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看法。
見此情景,金刑警冰冷的注視著他,緩緩開口道:「那個老道士就是鬼!」儘管景和已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句話時,仍不禁心頭一震。
「更確切的說,他是半隻鬼。」金刑警繼續解釋道,「他是由真正的鬼所創造的。不過,我想不通的是,他為何能脫離本體存在如此之久。按照常理來說,他的靈異力量應該早已耗盡。」
金刑警頓了頓,接著又拋出一個問題:「你認為你為何能夠活著回來?」
景和猶豫片刻,試探性地回答道:「是因為運氣嗎?」
「呵呵。」金刑警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的運氣可沒那麼好,如果沒有這個老道士救你,你早就死了。」
聽到這話,景和心裡一驚,腦海里浮現出那恐怖的場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後怕之情。他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問道:「是那個瘋道士救了我?」
「好了,該說說正事了。」金刑警突然嚴肅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認真,「明天我去處理這件事,屆時需要你的配合。」
「怎麼處理?」景和疑惑的問,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捲入其中。
「當然是去找的他的源頭。」金刑警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你是指那個祠堂?」景和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陣恐懼。
「沒錯」金刑警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
一想到又要回到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景和瞬間面色鐵青,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回憶起了那段可怕的經歷。他搖著頭,堅定的說道:「我絕對不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