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兩王，交談
雖然已經看見了，但實際上墨榆他們與宮闕之間仍舊相隔著遙遠的距離，按照曼珠沙華巫後的速度，至少還需要一兩天。
墨榆嘗試動用魔法，跨界操控元素雖然有些麻煩，但並非無法做到。
咫尺天涯！
曼珠沙華巫後跨出一步，隨後茫然了一瞬，她竟然跨越了遙遠的距離直接來到了宮闕之下！
黑暗位面向流放地與真正統治區域間設有禁制，橫跨不知道多遠，而在禁制籠罩是範圍內是難以動用魔法的，而墨榆無視了禁制……
通過禁制籠罩的範圍，如同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什麼時候，腳下的沙地變為了光潔無比的平面，甚至可以映出人影，那是一層薄薄的水，如透明的巨大的紙張鋪在地上，隨著人走動，同樣會泛起漣漪，綿延不遠便慢慢平靜。
曼珠沙華巫後在這薄水鏡上倒映的影子是一叢纏繞著曼珠沙華，給人一種靜謐死亡的感覺。
「在此地，骨象都會呈現，骨象也在黑暗位面代表了絕不可能跨越的階級……我的骨相雖然有些特殊，但也算是一方的統治者。」曼珠沙華巫後為墨榆講解。
至於墨榆的骨相……他現在不過是一團精神力裹挾著一縷意識，這薄水鏡映照不出。
宮闕的守門人是一頭牛頭人，頂著碩大的黑牛腦袋，身軀雄壯至極，不過他似乎看不看墨榆的身影，看見曼珠沙華巫後的骨像，便賠笑著放行了。
進了城，這寬敞的古樸的大街上有著不亞於人間的繁華。
商販、旅人、旅店、衛兵、遊俠、詩人……他們每個人的衣著都光鮮亮麗，仿佛是來參加盛大的宴會。
然而黑暗位面的大地上是有一層薄水的，這薄水讓無論多麼骯髒的土地都會透著一層光潔與平整，這些城池之人的骨相也映在了水面上，儘是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其中有一個特點，大多數骨相都含有海妖骸骨的特徵。
這裡的黑暗子民，無論他們是什麼模樣，都穿著奇裝異服，皮革、裙裝、禮服、棉服、布衫，而且基本上像西方貴族一樣，人均有禮帽。
他們不管是行路，還是招攬生意，每一位都彰顯出貴族紳士感，而且與之對視的話，他們都會禮貌的將帽子拿起來，回敬一個笑容與淺鞠躬。
明明一個個是豬臉、蛇臉、牛臉、鴿臉、驢臉、貓臉，但在亮麗的服裝襯托和禮貌的氣質掩蓋下，確實和活人沒多少區別。
「這裡是一位強大黑暗王的領地，祂有的時候慷慨賜予，如天界神明，有的時候殘暴無情，似九幽魔鬼，更多時候它就像一個頑劣的孩童，會給各個位面制定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則，要麼以他們的靈魂為代價，要麼就是賜予他們一些特殊的黑暗法力。」曼珠沙華巫後認真履行自己導遊的職能。
「我曾經參與過祂的遊戲，受益匪淺。」
聽著曼珠沙華的講述，墨榆腦想到了那個下棋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祂掌控著這一片黑暗位面的白天與黑夜，他睜開眼，天就亮了，他閉上眼休息，天就黑了。」
感覺和前世燭龍的傳說有些許相似的地方，怪不得在流放地沒有見到太陽，穿過禁制就突然出現，怪不得這裡光輝普照，卻並不贈予大地生靈任何生機……
在墨榆注視「太陽」的時候，他察覺到也有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二者對峙……不，應該說墨榆被單方面觀察了一陣子，那目光便收回了。
可惜這黑暗王似乎是知道些什麼，任憑墨榆如何用精神力挑釁，但就是沒有降下精神力，不然祭壇應該能讓祂吃點苦頭。
對祂傳遞精神意念，光聽著也不回應……
純粹精神化身狀態的墨榆很強，也很弱。
強在有祭壇的力量保護，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弱小是因為這團精神力是無根之萍，消耗完便不會得到補充。
「去其他王的領地吧，這位我無法與祂構建合作的基礎。」
………………
曼珠沙華巫後滿足墨榆的一切要求，說換領地便換領地，一路上墨榆倒是見識到了不少黑暗位面的生靈，普遍要比魔法位面的實力高上一個層次。
他們再次靠近了一處宮闕，一朵一朵絢爛鮮紅的血璨花綻放在牆壁上，這些血璨花像是百名藝術家日日夜夜在磚體上雕刻，嘔心瀝血最終連成了一幅無比宏偉無比唯美的花殿壁畫，又像是傳說里擺渡靈魂的冥界彼岸，花溢河畔，無邊無際。
「一花一命，每一朵花都代表著一個魂魄，它們便是數千年來人間那些使用了黑魔法卻無法償還靈魂之力的人，血璨王將它們製作成了標本，需要風乾百年，它們的魂魄才會徹底消散，歸於天地。」曼珠沙華巫後說道。
「血璨王？」這陌生的名字讓墨榆開始回憶，往昔種種一掃而過，確認當時沒出現過這個存在。
「黑魔法的本質是借貸，而祂是最大的借貸方，也是收債人，我們已經步入祂的領地，需要小心行事……」
「正主已經來了，你先去契約空間吧，不然我這點精神力護不住你。」墨榆看著搖曳了起來的血璨花，讓曼珠沙華巫後離開。
「呵呵，有趣的人類，竟然契約了曼珠沙華？」笑聲從遠處傳來，血璨花越發艷麗。
墨榆精神力擴散，蔓延向花殿神宮深處，看到了一雙血翼般綻放的瞳孔，如蔑視一切的君王，如深淵之下的怨魔，天地廣袤卻容不下它這雙蔑視一切的眼眸！
禁咒起手以示尊敬，墨榆一招魂歸來兮接白玉京接萬類霜天，最後以冥昭瞢暗收尾，招式用完這精神化身也開始趨近於虛無。
因為出力問題，這些禁咒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無法傷到血璨王，但在餘音繞樑的作用下久久不散，如附骨之蛆噁心至極！
無數血璨花因為餘波而被摧折，萬千花瓣飄零在空中，唯美而震撼！
「人類，你找死！」
話音落下，那漫天飛舞的血璨花瓣化為靈體，如遷徙的靈蝶神鳥群，唯美的盤旋成了一道妙曼的身影，這個身影巨大如遠古女神，威嚴莊重。
祂一步一步，向著墨榆走來，血花編織成綢，披在祂的修長冷傲的身軀上，一種灰暗、冰冷、枯敗、極寒的氣息撲面而來！
血色光芒綻放，籠罩了整個區域，一切都被消融淹沒，然而墨榆虛幻的化身卻沒有絲毫損傷。
「莫要以為只是一縷精神我便拿你的本體沒辦法！」血璨王冷笑，直攻墨榆精神，準備以這縷意志為引，直接將其咒殺，把他的靈魂拉入這裡，永世折磨！
衝撞王座，就應該知曉其代價……
血璨王的氣勢瞬間萎靡了起來，連帶著身形都將要搖搖欲墜了。
「你精神世界的那是什麼東西？」血璨王駭然，直接將墨榆擺在和祂同等的位置上。
「自然是保護我靈魂的東西，血璨王，相信現在你能正視我了，我們來談談吧。」墨榆笑了。
「倘若能談攏，我們便立下誓言契約，若是不能，等我以後實力大進便本體下來找你。」
血璨王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氣極生笑，轉而感覺到了滑稽，那東西只是鎮壓了祂的精神，不是掌握了祂的命，眼前這人如此狂言，簡直可笑！
「你應該明白，有那東西在，我的靈魂將永恆不朽，來到這黑暗位面，憑藉它成王甚至統一位面都不成問題。」
血璨王沉默了……
「伱準備談些什麼？」
……………………
提諾阿亞。
靈靈三人就坐上了一艘快船，追蹤著新「放生」的水母歹蛆。
水母歹蛆速度也不算特別快，他們的船隻始終與那傢伙保持著五百米之內的距離，假如它往深海之中潛的話，身為水系法師的趙滿延也會隨之下潛。
三人里就他有水系，還擁有霸下的圖騰器皿，靈種還不錯，由他來緊緊跟隨著水母歹蛆最好不過了。
「保護一隻殺人蟲成長，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趙滿延表情迷茫，按照靈靈的指示做事情，猛然間，他大聲呼喊了起來。
「握草，莫凡你快下來，這蟲子遇到危險了，我有點應付不過來！」
這時候，靈靈的那平板電腦熒幕上也閃爍起了報警紅光：「莫凡，有情況，快去幫忙！」
「水下我施展不開拳腳啊。」莫凡無奈的說道。
「快下去，解決掉它的天敵！」靈靈毫不客氣的把莫凡往水裡那麼一推。
莫凡一頭栽入到海水裡，臨時利用空間系魔法給自己周圍釋放了一層空氣區域，好讓自己保持著順暢呼吸。
水下視野很有限，莫凡先是看到一個人影，大概在離他有五百多米的距離上，那多半是趙滿延了，魔法的光芒在水中閃爍，看樣子麻煩不小有鮮血在水中消散，似乎是妖魔的！
剛靠近，莫凡又發現了幾個黑影，那黑影擁有長長的身軀，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尖銳的利劍似東西，正在瘋狂追逐著什麼……
不，不是幾個，是一群！
整整一群向他們的位置聚攏了過來，不過好在目標是趙滿延。
莫凡描畫出了空間系的星圖來，霎時，一個菱形的空間出現在了最近那隻利劍海妖的周圍，空間區域的海水都莫名的消失了。
「空間律動！」
空間開始壓縮，只見那被困住的利劍海妖身體也正在被壓扁，身軀外層的那些利劍都被折斷了。
「嘣！」
一聲水中悶響，那利劍海妖直接爆體而亡，粘稠的鮮血再次塗抹在渾濁的海水之中！
渾濁的水開始攪動，四周原本攻向趙滿延向眾多黑影偏轉了身形，一開始還只是零星的幾隻在他附近環顧著，猶豫著，可沒過多久，附近一片渾濁海水裡就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黑影，明顯是已經變成了一大群！
「媽蛋，莫凡你個坑貨，這是劍蝟海妖，這種海妖生物一旦嗅到自己同伴的血腥味就會齊聚過來，別管那蟲子了，快走！」
趙滿延拿著木魚竄了上來，帶著莫凡一起向上跑，上了輪船就安全了。
「退散！」
莫凡意念一動，形成了一股驅散之力，連帶周圍的海水全部以莫凡為中心退散開。
五隻從不同方向殺來的劍蝟海妖立刻被震飛了出去，與那些陸陸續續飛劍竄來的劍蝟海妖撞在了一起。
可劍蝟海妖的數量真的不少，它們在水裡行動又快，莫凡只看見一個個黑影竄來，模糊中猶如亂劍齊刺，連閃躲的餘地都沒有。
好在有趙滿延釋放的保護魔法，堪堪擋住了妖魔們的攻勢。
周圍海水攪動的厲害，莫凡有些失去平衡了，在這水下，估計也就雷系魔法稍微好用一點點，莫凡將渾身的電力都施放出去，麻痹住那些靠近自己的劍蝟海妖。
雷電在水中的傳導還是很霸道的，直接形成了疾光電災，在海水之中閃爍著耀眼絢麗的光芒，而那些劍蝟海妖也一下子成為了網中之魚，被電得身體亂翻，身體發焦！
「唿唿唿！」
莫凡剛剛利用電災控制下局面的時候，他的下方忽然出現了一個更加龐大的身影。
莫凡低下頭，只看見渾濁海水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大口，從下方迅速的竄上來，一口要將他吞進去……
趙滿延猛然一甩，把莫凡扔到船上，手中木魚光芒大放，一層球形屏障完全包裹住了他，整個人直接卡在了大嘴裡！
忽然間光芒一閃，這黑色大魚直接被分成了幾塊兒，白頭鵯叼著趙滿延的衣服把他撈回了輪船，轉眼間又變成小鳥站在欄杆上睡覺。
「我去，差點死了，莫凡你這傢伙真尼瑪坑，下次先搞清楚是什麼，再下殺手好不好？」趙滿延趴在甲板上喘了幾口粗氣，忍不住抱怨。
本來被拉過來當苦力就難受，原本的大爹莫凡現在又變成了豬隊友……
「這裡不是陸地，海洋里的妖族無論是數量還是等級，都要比陸面上高出一個檔次，這次是有圖騰在兜底，下次可就不一定，都小心點！」靈靈交代了兩人一句，但目光忍不住看向海岸線那邊。
也不知道墨榆那邊的事情順不順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