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旅居
十字路口是個一年到頭都沒什麼機會體會到寒冷的地方。
這一點，無論是周寧、還是奧蘿拉都不太喜歡。
人對抗炎熱的手段相對有限，而且寒冷還會帶來極易製造浪漫氣氛的產物，冰雪。
出於這個共同的愛好，周寧打算將自己的新家，打造成讓他和奧蘿拉感到宜居的冰冷之地。
這難不倒系統，無非是消耗些能量幣。
最關鍵的是, 系統的能量幣不會通貨膨脹，反倒會因為系統的不斷升級，越來越具價值，越來越耐花。這是個讓周寧很滿意的爽點。
周寧先修理了鐵藝的院牆。
不求好看，只求結實，因為它們接下來的使命是花架。
荊棘藤蔓。
這荊棘的源頭，是黑暗修仙世界荊獄的某種荊棘。
周寧非要說他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處, 奧蘿拉也沒辦法。
有這玩意做牆, 那綠到近乎發光的錐刺，看著慌，想著疼，別說是人，皮糙肉厚的魔獸都不會願意去碰觸。
有了這密密編織的荊棘藤蔓，被其圈起來的院子裡，就變得陰氣大盛。
當然，這也跟布下的法陣有關。
然後就是種樹。
槐樹和柳樹，當然不是尋常品種，都是陰氣逼人、能養鬼的超凡物種。
催生成大樹，然後再砍伐掉。
只需要其根須，以便更好掌控這一方土地。
包括深入地下，與深地的水脈連接。
仍舊是八卦鎖獄陣, 這次鎖的是水，還加了料。
進一步陰氣旺盛, 甚至已經有液態的陰煞凝結。
這就好辦了, 有陰煞融入水汽中，陰霧就可形成。
這種霧看起來就跟蘇格蘭高地的冷霧一般, 感覺仿佛從不流動，永遠那樣。
再接下來，周寧從系統那裡兌換了一個法器，太陰鏡。
有這玩意飄在陰霧中，就仿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明月高照。
這一連串的手段下來，生生在炎熱的戈壁地區，整出個大陰之地。
正常超凡情況下，不死個十萬八萬人，並且地形地勢占上幾個『絕』字，休想誕生這等地域。
接下來，就是靠八卦鎖獄鎮調節了。
有了這大陰之地的底子，什麼滴水成冰，潑水成雪，都是小兒科。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奧蘿拉先是一臉不可思議，緊接著就跟一頭人工培育的北極熊幼崽見了冰塊堆，高興的衝進去打滾撒歡兒。
有時候，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但這快樂的背後卻很不簡單。
周寧喜歡這種簡單和不簡單。
前者率真，後者成就感很強。
跟奧蘿拉玩鬧了一會兒，兩人就掐著點兒, 又去餐廳聚餐了。
現在兩人仍舊睡房車, 也不急，慢慢收拾，然後就會因這一天天的付出，而增強歸屬感。
當然，兩人的每日項目，可不光是修房子，還包括遊覽十字路口。
本就沒多少內容，哪裡能架得住他倆這般轉悠？
才幾天的功夫，除了馬戲團，其他地方就都轉悠遍了。
不過，這只是以十字路口為中心，半徑不超過兩公里的區域。
再往外，還是有些地方值得一探的。
這種探索，也不光是單純的遊山玩水，而是找十字路口吸引擁有超凡感知強的人來這裡的根源力量。
在十字路口地區，周寧並沒有感受到遠超其他地界的超凡力。
他感受到的，是一種心靈的寧靜和平和。
所以說，十字路口的超凡效果，不是讓超凡者實力倍化，而是讓悸動的心感到舒適。
要知道，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但凡能運用超凡力的，精神力都強於普通人。這是駕馭超凡力需要足夠強的魂力這一根本原因決定的。
而精神力強大，可未必只有好事。
就哪奧蘿拉來說，她的感知那麼敏銳，生活中會有很多困擾。
她就像劉青雲主要的電影{神探}中的主角那樣，能看到人身上的『鬼』，說白了就是人性的不同的面，有的兇殘、有的懦弱、有的暴躁、有的溫和……不一而足。
每個人的人格都是矛盾的聚合體。雖然沒有催生成完全獨立的人格那麼誇張，但只要感知夠細膩，還是能夠察覺這種不同面的切換。
若是將每個面都看做一個有顯性特徵的代表，那麼每個人身邊，就等於是跟著或多或少的鬼。
精神病人歡樂多，苦惱有多，因為有與眾不同的觀察視角。
因此，奧蘿拉平日裡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痛苦。
而在十字路口，這種痛苦近乎是不存在的。雖然還是能看見很多鬼，但心情並不會因此不美麗。
很奇怪，難以解釋為什麼，這就是真正的超自然，不講道理。
可人還是希望能梳理出個說法，以嘗試長期擁有，或獲得更多。
用吉賽爾的話說：「幾乎每一個來到這裡的我們這樣的異端，都會尋找和探索。但最終，要麼悻悻離開，要麼在這裡定居。」
今晚聚餐的人還是嚴重不全，以至於成了撒狗糧現場。
吉賽爾和鮑勃是一對。
周寧和奧蘿拉是一對。
達卡萊、昆蒂諾和馬克是鐵三角。
還有伊芙琳和羅賓，這倆人也湊成了一對。
今天又是一周一次的馬戲團之夜。
這是十字路口的招牌項目，在這個馬戲、雜耍逐漸沒落的時代，奇蹟馬戲團能做到聲名遠播，讓千里之外的人跑來觀賞遊玩，顯然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所以，餐館今天又一次不可避免的爆滿。
當然，這並不會影響到鎮上居民享受家庭式的用餐。
餐廳寧肯用餐者在外邊排隊，也不會允許他們進入內間。
類似這樣的『風俗』還有好些，就有酒客趁著酒勁，表示這是種族歧視。這在丑國可是個很嚴厲的控訴。
可本地居民已然故我。
既然鬧出事，隔壁大鎮的警察過來，也是讓外來者滾蛋。
這裡就像保留區，運行自己的一套規則。
能如此自然不是因為自由民主，而是力量。
其實這裡的居民也不是在歧視遊客，他們是歧視所有普通人類。
總而言之，成為十字路口居民，的確有不少特權。
但大部分的特權，就限於在十字路口使用。
為了這份特權，十字路口居民付出的代價，就是安分守己。
具體包括沒有特殊原因，不會去其他地方搞事，也儘量不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超凡能力。
傑西卡給周寧和奧蘿拉送來新辦理的證件的時候，也希望周寧簽署一份相關協議。
周寧很爽快的答應了。
這讓傑西卡大鬆一口氣。畢竟，周寧的表現，通過犯罪心理學專家的解讀，認為是最貼近將普通人當低級生命看的自大狂的性格。
專家懷疑，在周寧眼裡，人類就像奇幻作品中的哥布林，弱小又討人厭，總是嘗試通過數量優勢和伏擊戰術什麼的欺負老弱婦孺，又或盜竊牲口什麼的。
這種小壞蛋，弄死也就弄死了，虐殺也就虐殺了，戲耍也就戲耍了。不會有內疚情緒。
最關鍵的是，周寧完全能夠做到虐殺成群的普通人，就像一個熊孩子燒一壺開水，澆一窩螞蟻那般成本很低。
因此，周寧的威脅等級非常高。
當然，周寧還具備誘人蜜糖屬性。因為他不僅表顯出強悍的殺戮能力和令人頭疼的防禦力，還擁有卓越的救治能力。
凱爾森不喜歡『救治』這個詞。
他喜歡用『生命剝奪和賜予』。
用他的原話說：「就像神父在講堂中吹噓上帝化身所做的那樣。」
而他的私人醫療團隊，也完全同意凱爾森的手法。
凱爾森這麼拍周寧的仙屁，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著實是將能想到的辦法都嘗試的差不多了，其中就包括官方特勤局提供的超能人士的手段。
但無一例外，都像是笑話，效果不好，維持時間很短，代價卻很大。與其說是治療，不如說是給予希望再掐滅的嘲諷。
但周寧不同，當周寧給予之後，他的生命本能告訴他，這下是真的OK了，他回憶起了久違的二十歲時活蹦亂跳的日子。
那時候他的身體很能打，被稱作小超人。
後來他想，是過於想要出人頭地的激情亢奮，一直刺激著本就蓬勃的軀體，強+透支，這才造就了仿佛不知道什麼是疲倦的狀態。
而當這種狀態再度回歸，他知道，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終於被滿足，又刺激到他達到了亢奮的狀態，同時，生命的力量一時間沒有完全消化，形成了膨脹感，兩者相加，才又回二十歲。
後來的監控觀察也證明，虛妄的膨脹感雖然很快衰退了，但他的身體的確是逆生長了，更別說什麼癌症。
正是因為周寧的手段過於驚艷。凱爾森忠實的履行了他對周寧的承諾，用自己的金錢、人脈和影響力，迫使特勤局避免像皮條客一般，為其他很有錢但生命即將到站的人牽線搭橋。
實際上，特勤局的專家，也建議不要招惹周寧，因為周寧有一種非人的殘酷和冷靜，惹毛了他，他多半不會屠城泄憤，但會殺光每一個特勤局的人。
從來就沒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負重前行。
鷹犬看起來知情識趣，不是因為牙不尖、爪不利，也不是因為性格好還懂得體諒人，而是知道有人能將他們和他們的主子，一起弄死。
從這個角度講，十字路口是塊極不好啃的硬骨頭。
類似的硬骨頭其實不止一塊，還有斷頭谷、塞勒姆、午夜鎮、爛果園……
有超凡存在的世界，有這種法外之地，很正常，尤其是在丑國，老爺們雖然心態很膨脹，但也惜命怕死。知道有這麼些一旦豁出去不惜血濺五步，有概率讓他們慘死的人存在，自然不會輕易招惹。
飯後，所有聚餐的鎮民，都參與到馬戲團。
馬戲團的本質，就是將超凡能力當做魔術雜耍，來吸引遊客。
這是奇蹟馬戲團成功的根本原因。
「很不錯，也算是一種玩法。就像另類的化裝舞會。」
生活要有儀式感，為了這次活動，周寧還特意花了點小錢，向系統訂購了『靈魂收割者的法衣』和『亡者塔杖』。
這是來自魔獸世界宇宙達薩羅之戰的史詩級裝備。
該史詩副本的背景，是古老的贊達拉巨魔帝國。主題標籤，包括巫毒、鮮血、蠻荒、荒神信仰、瑪雅、阿茲特克風情、早熟文明等等。
再加上現代審美觀的設計，炫酷拉風的級別，自然是頂流的。
而其中，史詩級，又是超越『英雄』、『普通』、『隨機』三個檔次，同系列中魔幻色彩最濃郁的。
舉個簡單的比喻，就好比花，隨機雖然也很炫酷，但整體風格相對要收斂一些，像是花骨朵。
而史詩就是徹底綻放。將該系列的主要元素酣暢淋漓的體現出來。
靈魂收割系列，便是其中代表。
主要凸顯的要素，是死亡靈光、骸骨、裹屍布。
而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現實中完全不可能達到的程度。
就比如說骸骨。沒有那個物種的骷髏，會有那等形狀。
就像是屬於傳說中的魔鬼的，看著類人，但又絕不會讓人以為那是屬於人的，小學生都不至於誤會。
還有就是，這種骸骨甲的原材料，現實中也找不到。
沒有哪種生物的脊骨、胸肋骨骼框架，與之相符。
同樣會讓人產生這是來自類人生物，但又絕不會是人的感覺。
與之相比，造型或死亡靈光的渲染，反而倒不算什麼了。
而裹屍布是基底，就像外層板甲，和內層鏈甲的關係。
至於亡者塔杖，也從未在任何影視作品中出現過。
哪怕是{魔戒}那等捨得投資的大製作，也不會燒錢去製作這等級別的法杖。
它的整體外形，就像一支玫瑰，情人節街上有人兜售的有根獨枝的那種。
但這是一支死亡之花，並且以一定的抽象和誇大成分演繹。
所以，杆子是一根扭曲如不夠筆直樹枝般的長骨做的，底端甚至有雞腿骨關節的那種骨紐。
而花，則是由三根彎曲的、帶著倒刺的骨骼構成大致的輪廓。
花萼的部分，是三個白骨骷髏，連同倒刺骨骼，它們被一種特殊的皮帶捆綁束縛。看起來有著粗獷恣意的特徵，
但實際上十分的堅固，而不是搖動的厲害些，就會沒了形狀的組裝貨。
慘白中透著一點青的死亡靈光，充斥在花蕊、骷髏眼中，頭盔、肩甲等位置，量恰到好處，像香爐中的煙霧般裊裊升騰……
這可比什麼打底光源，補光圈燈都來的效果好，關鍵是顯得足夠神秘。當然，它的整體效果可遠不止神秘。
這法衣雖然是假的，卻堪稱仿造界的良心產品，連法則級的韻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儘管只是死亡法則的韻味，仍舊險些將準備不足的奧蘿拉嚇的直接暈過去。
即便後來好一點，她也不願意這般打扮的周寧靠近她，用她的話說：「太刺激，感覺心臟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腔子。」
有趣的是，奧蘿拉扮演的是會占卜的小紅帽。
小紅帽的故事很多，周寧比較喜歡的是月圓之夜小紅帽，一款輕鬆又不乏神秘范兒和益智的卡牌冒險遊戲。
因此，當奧蘿拉希望周寧幫她完成服裝道具時，他就向{月圓之夜}靠攏了，卡通、可愛，卻又神秘氣息十足。
尤其是最具代表性的紅斗篷，能夠隨著奧蘿拉的心情變化不同的色度，並且發著微光。
周寧還送了奧蘿拉一副塔羅占卜牌，謊稱是家傳的。
這副牌不僅顯得古老而又華美，還有著命運法則的韻味。
系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向著法則領域發起各種嘗試了。
這些僅僅是帶有韻味的東東，就像是玩遊戲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以捲軸保存的附魔技法，加持一下，就能獲得徒有其表的效果。
當然，它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比如說，它有助於獲得『道韻』Buff的人，感悟法則。
說的再膚淺些，它能影響人的感性情緒，幫人入戲……
等到吃晚飯，十一位鎮民從工作人員專用門進入馬戲團駐地時，吉賽爾等人齊齊被周寧和奧蘿拉的換裝嚇了一跳。
尤其是梵妮和奧菲娜，差點嚇的當場變身。
昆蒂諾吞咽著口水道：「這也太隆重了！」
達卡萊也說：「只是去演戲，沒讓你們來真的！」
伊芙琳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太酷了，尤其是斯維特的，我感到發自內心的戰慄。」
活的夠久的吉賽爾相對更鎮定一些，打趣：「萬聖節快到了，希望屆時你們不會有更華麗的裝扮，那真的會讓大家都不自在。」
周寧解釋：「不會了，這就是我們能拿出的最隆重的禮服，正式的超凡者聚會也就穿這個。」
「已經非常誇張了，不過普通人感知力較低，你們注意收斂著點，應該問題不大。」
吉爾賽說著又叮嚀：「注意尺度哦，魔術不能解釋一切，好些遊客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傻。」
「明白，我不會出手，就當個遊動的招牌。」
「那就好。」
然而，周寧食言了。
因為一夥不速之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