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毛孔
雷洛在不朽者的記憶中，尋找著自己的答案。
不知修羅道究竟以何種方式，逼迫不朽者給予的這些記憶，但這些記憶卻仿佛碎片一般，似乎是被修羅道一塊一塊從不朽者的體內扣下來的，最終凝結成了一小塊晶體。
欣欣向榮的遠古時代，充裕的法則元氣滋養下，體型龐大的遠古生物們，已經完全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者。
直至那一刻血色圓月從宇宙深空漸漸逼近這個世界。
「找到了。」
實力最強的雷霆大陸，所謂的伽馬圓弧，竟然只是一個神秘的圓圈，它仿佛一個窗戶，打通了另一個宛如影子一樣的神秘世界。
雷洛可以確定的是，伽馬圓弧和自己通過π的無窮盡奧義打開的窗口，擁有著共通之處，但兩者之間又有著截然不同的形態。
伽馬圓弧仿佛一個穩定圓圈，恆久飄浮在山巔，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中噴吐出大量神秘晶體，伽馬文明因此獲得了源源不斷的財富，而雷洛所打開的這個窗口，卻是一個無底漩渦，會將選我附近的一切都吸進去，包括作為窗口開啟者的他自己。
研究許久後，雷洛仍然沒有解決的方法頭緒。
於是他開始從其他的記憶中尋找線索。
支零破碎的記憶當中，大量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譬如曾在某片區域稱王的遠古生物，隨著年老體衰走向死亡，又或者某個大秘寶現世，或者是某個災難的降臨。
這些事對於其他學者而言，也許具有相當的研究價值，但對於處在生死關頭的雷洛而言，卻都只是無用的垃圾。
直到這一天。
雷洛突然在一個仿佛老鼠般的遠古生物身上，得到了新的線索，它在百年一度的法律研討方案中，提出了十一進位法案，要求在當前的十進位基礎上，三和四之間，加入新的常數。
而它的提案，也理所當然受到了嘲諷和拒絕。
「π？」
雷洛敏銳察覺到這其中也許有自己所需的信息，於是針對這個生物，雷洛嘗試尋找更多關於它的記憶，但很遺憾，不朽者的記憶當中，再也沒有關於它的內容。
不甘心的雷洛，決定從其他方面入手。
於是他在得知這個生物的名字叫琥珀後，開始從其他人的交際中，尋找關於琥珀的背景板，希望以此獲得線索，經過雷洛幾個月的不斷搜尋，終於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身上，找到了琥珀的信息。
可怕的高溫，撕心裂肺的痛苦，雷洛悚然一驚。
這是！
「琥珀導師，它太強了，可惜我最終也沒能解開圓弧的全部奧秘，否則現在也許將是另一種結局……」
雷洛竟然從超體星摧毀雷霆大陸之前，伽馬的絕望遺言中，找到了琥珀的信息，它竟然成了伽馬的導師。
「π的無窮盡，果然和公理圓弧具有密切關係。」
得到確定線索的雷洛，離開了不朽者的記憶碎片，此時的他只有一個頭還在漩渦之上的這個世界，距離神秘世界將他徹底吞噬的期限越來越近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蘿拉。」
呼喚來蘿拉後，雷洛道：「我要你馬上告知各大學院，分別嘗試驗算加入π的十一進位，和以π作為零的十一進位研究，會對我們的生活產生怎樣影響。」
此刻雷洛本人倒還能保持平靜，但目睹雷洛身體正在一點點被旋渦吞噬，此時只剩下一個頭還在漩渦之外，似乎隨時將要走向不歸之路，蘿拉心如刀絞，每次見到雷洛後都不免悲從心來。
「知道了。」
在聽到雷洛的要求後，蘿拉只能強忍悲傷，去完成要求了。
「哎……」
雷洛習慣性的左右看了看，雙手已經被漩渦徹底吞噬，只剩下一個腦袋孤零零的在漩渦之外，他雖然不知道漩渦另一邊的世界究竟怎樣，但可以確定的是，再這樣下去，知曉答案的那一天，也將是自己死亡的一天。
又是一年時間過去了。
修羅道不請自來，在看到雷洛就連嘴巴都已經被旋渦吞噬後，原地沉默許久才終於道：「還沒有辦法嗎？」
雷洛已經無法說話，只能通過精神交流道：「快了。」
「你這實在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修羅道不甘之色的走向雷洛，竟然從體內暴發出一股可怕的法則之力，猶如地獄般的幻影，將房間內的一切籠罩，隨即他不信邪般決定親自嘗試，試探這個漩渦的強度和奧秘。
然而當這股精純恐怖的法則之力靠近旋渦後，卻和陷入旋渦的普通物質能量一樣，這些法則轉瞬間便化為了一道道符文，消失不見了。
修羅道一聲冷哼，逐漸加大力度。
但不論他如何試探，旋渦卻始終平靜，它恆久存在，沒有一絲一毫波瀾。
「沒用的。」
雷洛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就算是死亡降臨，也不會打破這份瓶頸。
修羅道緊咬牙齒，最終卻只是無奈嘆息。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自然法則現象，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是他根本無法破壞，也無法抵抗的領域。
修羅道收回法則之力後，臉色略有蒼白，剛剛他的的確確已經拼盡了全力。
「你還有多少時間？」
「也許兩年，也許三年吧。」
修羅道翻了個白眼，隨即他冷笑道：「反正都是要死，不如便宜了我，如果能夠獲得伱的能力，哪怕只是十分之一，在對抗那傢伙的時候，對我也有很大用處。」
「這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
雷洛竟毫不避諱道：「其實我原本也有過這個打算，畢竟在你的身上，從某些方面來說我也算是另一種重生了，但我現在已經對這個東西有了一些認知眉目，我想我應該會有很大機會將危險變成機遇。」
「這是什麼？」
這麼神奇的東西，修羅道當然不會放過詢問的機會。
「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宇宙的毛孔。」
呃？
見修羅道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雷洛繼續道：「它的組成方式，它的形態我還無法確定，但有一點我現在卻可以確定，熵增熱寂法則下宇宙最終將會歸於無限平靜的理論，是錯誤的。宇宙並非是一個封閉的環境，它還有無數的平行宇宙，並且這些平行宇宙間還存在著最本源的物質能量交換，它是可以呼吸的，因此我把這個窗口比喻為宇宙的毛孔，你可以理解為我現在已經打開了另一個平行宇宙的界面。」
「所以說，即使你過去了，也不會因此死亡？」
雷洛的解釋的確相當新穎，修羅道不置可否，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眼前實際問題。
「不。」
雷洛否認道：「現在我的對於另一個平行宇宙來說，就仿佛一個想要從毛孔侵入的細菌，它會將一切潛在威脅消滅於無形之中，我的確可以穿梭過去，但那是被完全分解後，以最原始的能量形態進入。」
「既然如此，我完全無法理解，你現在究竟為何沒有擔心自己的狀態，你要死了！」
雷洛卻道：「因為我看到了這場戰爭真正的勝利希望，不論我是否活著。」
待修羅道離開後，蘿拉走進房間。
雷洛努力仰頭，看向窗外那充滿不詳氣息的圓月。
「理性的盡頭是感性，對熵增熱寂的信仰，既是你強大的源泉，也將是你的墳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