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衰弱
「你怎麼會變得如此虛弱？」
當修羅道再見到雷洛的時候，已經是一年之後，而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正是將雷洛曾經託付給他的粒子界目之杖歸還。
此時的雷洛相較於暴風大陸虛空遠征歸來時候，更加虛弱了。
雷洛接過粒子界目之杖後無奈道：「能夠逃回一命就不錯了。」
「我才不會相信，你這次冒著如此大風險，會沒有收穫。」
修羅道本想要和雷洛再來一次切磋，但此時看到雷洛竟是如此虛弱狀態，他也不好說出口了，一副悻悻之色。
「收穫，倒確實是有一些。」
見雷洛如此自信，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虛弱氣餒，修羅道也不再就此事多說什麼。
他淡淡道：「這些時間，我總是夢見歐洛拉世界的事，你知道的，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因為法則更接近某些深層次的東西，這些徵兆都不會是平白無故的，所以……我覺得這次戰爭不論勝負，我個人而言恐怕都將是一場劫難，也許我早該跟著他們一起結束。」
雷洛聞言，微微皺眉。
「歐洛拉世界嗎，往好處想，也許是伱要回去了呢。」
修羅道聞言，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告別離去。
……
經歷暴風大陸虛空遠征之戰後，學術界實力已經衰落至谷底。
但與中央文明、太古文明不同，學術界仍然保留著根基，遷徙至冰霜大陸後不但整體實力有所恢復，一些基礎性技術更是接連取得突破，穩固了自己的燈塔文明地位。
而這離不開學術界的義務教育。
學術界的龐大人口基數經過義務教育後，會區分出工人、工程師、學者不同的部分，將具有潛力的孩子進行精英教育，長此以往兩百餘年下來，不少當初還只是懵懂的孩子，竟已經跨入了超凡學者、先驅者層次。
至於經歷虛空之戰歸來的學者，則無一不是具有極高潛力的存在，因此這麼多年過去，相當一部分竟然跨入到了泰斗領域，針對某一學術領域展開了深入研究，甚至是窺探到更深法則領域門徑。
時間一天天過去。
厄爾尼諾大災變，讓天氣變得喜怒無常，學術界的人們可以放心在外工作出遊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絕大多數時間都躲在地下掩體和庇護所里工作生活。
蘿拉興沖衝來到雷洛的辦公室。
「今天是學術界高速光道技術突破後，第一條光道開通的剪彩儀式，難得陽光明媚，三菱鏡光學學院院長邀請你出席，你也許就沒在公眾面前出現了，要不要參加？」
所為高速光道，是指飛行器脫離曲率時空後，在表世界的高速飛行設計，曾經中央文明和現在的大同文明都早已掌握，是高等文明封鎖淺層曲率時空後，所必要的飛行技術，如今學術界終於成功掌握。
雙眼從演算紙上短暫離開，看到蘿拉興致盎然的表情，但一想到自己忙碌到一半的題目，最終還是搖頭嘆息道：「還是算了吧，時間不多了，我這裡有更重要的事情忙碌。」
「好吧。」
蘿拉無奈離去。
然而沒過一會兒，另一個人的拜訪，卻讓雷洛不得不抽出時間，親自會面了。
這次的來者，可是稀客！
此人正是他曾經的同學，後來聘請的格蘭自然科學院名譽副院長，卑微知著者西西多。
「真是稀客啊。」
雷洛也知道這傢伙一向不喜歡麻煩，而自己就是麻煩的化身，所以不太喜歡自己，當然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譬如他的妻子麥迦娜。
西西多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正要說些什麼，隨即似乎察覺到雷洛的無根之源異狀，不禁皺眉道：「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雷洛卻做出無奈狀，卻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不過他竟然能夠察覺到自己的異狀，看來至少已經達到或者接近了氣運者層次，只是可惜這個世界的法則元氣已經虧損成這個樣子。
見雷洛如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我已經培育出一批能短暫適應虛空的蟲子，並回了暴風大陸一次，獲得了一個準確的情報，暴風大陸上的天幕封鎖相較於這裡，可以說是漏洞百出。」
雷洛聞言，若有所思，隨即搖了搖頭。
「通天柱是絕對零度文明的根基，它們從建立文明的第一天起，就從沒有想過巧取，況且就算是說服它們前往暴風大陸，你又怎麼保證外面的超體沒有檢測到，不會重新部署？」
西西多似乎早已料到雷洛會如此，他並沒有對這個問題進行深入探討，而是低沉道：「你知道它們為什麼會這樣布置嗎？」
雷洛眯著眼睛，盯著西西多。
「因為我在暴風大陸上探索了十餘年，除了一個原始的地下部落外，幾乎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文明的物種聚集地，包括那些不願意前夕過來的中央精靈們，都已經徹底消失了。」
「中央文明也消失了？」
雷洛有些難以置信。
和太古文明經歷虛空之戰後就徹底衰敗不同，中央文明雖然同樣損失慘重，但卻仍然有相當雄厚基礎，時間足夠的話仍然可以恢復，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超體人嗎？」
「我看不像。」
西西多陰森道：「那種手法，很像你曾經描述的一個人。」
雷洛深思後道：「不朽者？」
西西多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了雷洛的辦公室，雷洛則眯著眼睛，喃喃道：「這也許是一個比熵還要麻煩的傢伙。」
熵和星幕世界生物是勢不兩立的敵人，但不朽者卻仿佛是打入到了星幕世界內部，它無比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同時能夠很好的利用這種規則，讓人無可奈何。
而不朽者這麼做的目的，顯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當年之事進行報復，至於這個世界的生死存亡，它毫不關心。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
距離百年約定時間越來越近了。
「泉祖。」
雷洛今日來拜訪泉祖，是因為泉祖已經下定決心，將要離開學術界區域，前往通天柱。
此時的泉祖，比起它全盛時期，連一半的力量都不到了。
星幕世界不斷虧損的法則元氣，已經直接影響到了這些最頂級守護者們，曾經它們基於世界而強大，如今卻也因為世界的浩劫衰弱，底層的守護者們幾乎死亡殆盡。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星幕世界已經到達生死垂亡的邊緣，已經再也沒有迴旋的可能了。
「時間的流逝，我已經變得越來越虛弱，恐怕無法等到約定的時間，和你們一起前往了。」
泉祖是帶著真情歉意說的。
說實話，若非學術界的支持，或者說它支持的學術界，獲得了相當一部分法則汽運，那麼此時的它說不定會更虛弱，也許早已迫不得已前往通天柱，成為歷史的塵埃了。
「沒關係。」
雷洛道：「學術界已經在準備了，這不僅僅是學術界的戰鬥，而且將是整個世界的戰鬥，我早已聽說，有一些沒能進入地心世界的海族，以及幾個偏遠地區的島嶼文明，也已經跨入這片大陸，加入到戰爭了。」
說話間，雷洛竟是吐出了一小團法則元氣，湧入了泉祖的身體。
「這？」
在泉祖不解之色中，雷洛道：「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學術界駐紮過土地的滋潤，讓更多的孩子成年，讓學術界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謝謝。」
泉祖的氣息得到了些許補充，它在感激過後，朝著通天柱方向離去。
雷洛目視遠方，一艘艘飛行器在風暴中漸漸停泊下來，落在哥哥地下掩體的上方。
即使再惡劣的天氣也無法阻擋學者們的行動，各項任務的時間都已經快要到大最後期限，所有人都必須抓緊時間完成。
至於雷洛口中的那些海洋文明和偏遠地區島嶼文明，也的確存在。
這些文明足足有上百個，絕大多數都是學術界從未聽過的區域，甚至不止學術界，就連大同文明和絕對零度文明也從未接觸過的詭異之地。
這些文明當眾，強盛的足以媲美絕對零度的一些皇族，弱小的，也勉強達到了災變文明水準，已經初步掌握曲率時空技術。
就像雷洛所說的，這將是整個世界的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