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祝懷硯合上筆記本電腦，揉了揉眉心，再抬眼時，雙瞳黯淡無光，黑沉沉的。
「你過來。」
嗓音含分倦懶，暗啞低沉。
沈清沅往後縮了縮。
他也不怒，「明天可以回公司。」
「真的？」她眼裡終於閃過一絲亮光，但心裡還是謹慎提防。
今晚的祝懷硯，跟精神分裂似的，時而暴怒，時而溫柔。
祝懷硯點點頭：「真的。」
語氣淡淡，沒有過多言語。
沈清沅終於抬步走向他，試探道：「你寫個保證書。」
「得寸進尺。」祝懷硯輕哼一聲，顯然不樂意接她的茬。
她有些焦急：「我要回去。」
「還扔嗎？」祝懷硯眸光微沉，視線重新轉到一旁的禮盒上。
沈清沅搖搖頭：「不扔了，我要。」
說完上去拿過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精緻的項鍊，墜子中央嵌著一枚呈水滴狀的血鑽，在柔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祝懷硯拉過她的手臂，修長勻稱的指撥開柔順的長髮，摸到她頸後，垂著眸解開原先的鏈子。
微涼的指尖時不時觸碰到她的肌膚，惹得她很不舒適。
沈清沅配合地遞上項鍊，讓他換下來。
認識他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給她戴項鍊。
後來，沈清沅在雜誌上見到過這條項鍊，出自頂級珠寶設計師Mr Brown之手，是他最新之作，價值上億。
聽聞他性情古怪，設計向來隨心所欲，高興的時候一個月能出一個作品，不高興的時候，兩年都出不了一個。
但所出作品，必是精品。
天才很多都是怪咖。
偏偏就有很多人欣賞他們怪的地方。
人們把這個，稱之為藝術。
原先的鏈子，被無情扔進垃圾桶里。
她這才想起來，原先這條鏈子是秦煜今年情人節送的。
扔了挺好。
祝懷硯又把她抱到腿上，捏著她的下巴，上癮似的親吻她。
炙熱的吻漸漸從唇邊移開，細細密密地落到她頸窩，鎖骨。
氣息逐漸滾燙，更為綿密濕熱。
沈清沅從沒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身體緊緊繃著，動也不敢動一下。
她知道，他在索要報酬。
因為她被迫收了好處，就該給他報酬。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祝懷硯是個喜歡追求美學的人，向來喜歡把事做完美，名利場上的戰爭也打得漂亮。
因為追求美，所以他不會強行要她。
一定要誘哄到極致，就連吻也溫柔至極，得到她微淺的回應，才肯慢慢進行下一步。
沈清沅腦子裡一片混沌。
柔光之下他的容顏愈發英氣，眉眼深邃，如頂級畫師筆下的畫卷，頗有幾分失真。
指尖划過優美的弧形，慢慢向下。
沈清沅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羞憤得耳根發燙，白淨的小臉染上紅暈。
任他肆意妄為。
祝懷硯一點也不著急，動作慢條斯理。
偶爾被她的反應逗到，低笑一聲，附在她耳邊低語：「喜歡嗎？」
沈清沅聽後面紅耳赤，掙扎著要擺脫他。
腰肢被扣得更緊。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心跳瘋狂加快，喘息緩氣期間，粉唇再次被封住。
不知過了多久，沈清沅已經有氣無力地攀在他肩上喘息。
她掙扎著要從他身上下來，祝懷硯拿過桌上的濕紙巾，幫她擦拭乾淨。
「急什麼？」
嗓音倦懶嘶啞，像被烈火灼燒過一般，低迷蠱惑。
沈清沅更羞憤了：「你無恥！」
「還想不想回公司了？」祝懷硯抿唇輕笑。
「享受的人是你，別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祝懷硯！你真的很過分！」沈清沅氣得眼眶泛紅，自己像玩物一樣被他肆意玩弄，完了還要被他羞辱。
祝懷硯冷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來這裡是幹什麼？」
-
祝懷硯說到做到，真放她回公司上班。
她原來的衣物已經全部被扔掉，只能穿他親自定製的。
出門前，還塞了張黑金卡到她手裡。
沈清沅握著黑金卡，只覺手心燙得厲害，像拿了什麼燙手山芋。
尊嚴在這一刻，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短短半個月時間，她人權都沒了。
像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連穿自己衣服出門的資格都沒了。
「沅沅，你有一周沒來公司了吧？關總說你調休旅遊去了。」同事見到消失一周的沈清沅，跟見了什麼稀奇事似的。
「剛買的裙子嗎？真好看，這料子看著真不錯。」
沈清沅垂著眸，低低回一句：「不知道，朋友送的。」
她穿著淡色連衣裙，外搭一件白色小外套，看著簡單樸素，實則緞面柔軟絲滑，把氣質也襯托得清新優雅。
上次跟顧氏集團合作的項目，一直停滯到現在，原本她跟關悅商量換給別人來做。
可顧言之說什麼也不樂意，就要沈清沅來對接。
她花了一個小時，重新整理好資料。
宋頌找到機會，偷偷湊過來，仔細觀察她脖頸上的項鍊，拿來一本雜誌遞給她：「沅沅，你這鏈子……是Mr Brown最新設計出來的啊。」
「什麼？」沈清沅微微一頓，視線落到她遞過來的雜誌，封面展示的項鍊，就跟祝懷硯送她的一模一樣。
宋頌平時非常關注祝懷硯的舉動，甚至追擊到外網，所以看到沈清沅脖子上的項鍊，很是震驚：「聽說剛出就被祝懷硯在拍賣行上拍走了，價值三億呢，你這……」
這個訊息在外網能第一時間看到，因為拍賣行在國外。
而Mr Brown的作品剛出就上了拍賣行，近兩年來，他都沒出任何一個作品。
這是第一個，所以相當搶手。
沈清沅有些尷尬，「仿的，地攤貨。」
「不可能吧，這能有人仿出來？」宋頌有些不信。
首先鑲嵌在銀飾的鑽面切割手法就完美得不可挑剔，透出的光澤也與普通鑽石明顯不同，就連銀飾的形狀紋理，也是精心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