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爛橘子就是爛橘子

  「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有些茫然失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看你一直忙忙碌碌的，好像都沒顧得上吃東西呢。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沒吃飯呀？」唐炳喆輕聲問道，語氣裡帶著一絲關切。

  我微微一愣，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但還是嘴硬地說：「嗯……還好啦，其實也不太餓。」

  唐炳喆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又拿起一串烤好的肉串，小心翼翼地遞到我嘴邊：「來，嘗嘗這個，你烤的肯定很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張開嘴，輕輕咬下一口。肉質鮮嫩多汁，香味四溢。而就在這時，唐炳喆巧妙地抽動著竹籤，讓更多的肉塊暴露出來，方便我咀嚼吞咽。

  咽下嘴裡的美味後，我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飯呢？」

  唐炳喆調皮地眨眨眼，笑著回答道：「我猜的呀！剛才你開門的時候，我聞到了你嘴裡只有牙膏的味道。一般來說，如果吃過早餐，口腔里會有食物的香氣。所以我就猜，你可能還餓著肚子呢。」

  「你平時大大咧咧的，忽然展現出如此細膩體貼的一面，讓我有點不習慣。」我不禁羞紅了臉頰，只得乾笑著掩飾內心的慌亂與羞澀。

  「嗨呀，瞧你說的，我不過就是助人為樂啦~嘿嘿嘿……」

  話音未落，只見他已然起身，將原本所坐的那塊石頭搬到了我身旁坐下，並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手中的烤串。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我瞬間慌了神兒，原本熟練自如的動作也開始變得笨拙僵硬起來，心跳愈發劇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稍稍抬起頭瞄了他一眼，豈料竟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四目交匯的剎那間，時間似乎都凝固住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他的臉頰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紅暈，緊接著便迅速扭過頭去，不敢再與我對視。

  然而此時的我，不知從何處借來一身膽量，不僅沒有像他那樣躲閃開來，反而依舊直直地凝視著他。此刻，他的眼神閃爍不定，嘴唇微微顫動著，那副模樣看上去既可愛又可笑，惹得我情不自禁地輕笑出聲。隨後，我若無其事地繼續翻動著手中的烤串，全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我坐在小板凳上，認真地翻轉著手中的串串，不時刷上一層油，再撒上一些調料，然後遞給圍坐在一旁的朋友們。大家一邊吃著香噴噴的烤串，一邊談笑風生，氣氛十分熱烈。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兩輪，但當我再次拿起一串準備烤制時，卻突然發現放在手邊的燒烤料竟然用光了！而眼前剩下的串兒還有將近一半還沒來得及烤呢！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這個壞消息告訴了其他人。這時，一直在旁邊玩手機、沒有幫忙幹活的張似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動站起來說要去買些新的燒烤料回來。也許是覺得一個人太無聊，他還順便叫上了唐炳喆一起同行。

  看著他們倆騎著電動車漸行漸遠，我這才抬起頭，對著不遠處的張如織喊道：「如織，你快過來嘛！光我一個人在這兒烤多沒勁啊，你來陪我聊聊天唄。」

  聽到我的呼喊，張如織爽快地答應一聲，「好嘞，夢然！」然後迅速從身旁的石頭上站起身子，快步走到我身邊蹲下。

  我面帶微笑，眼神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刻意放低音量輕聲問道：「嘻嘻，那你今天和張似錦一起出來玩，感覺怎麼樣呢？」實際上，我心中非常明白，此次舉辦這場聚會的首要目標，便是期望能夠協助他們二人緩解緊張的關係。

  「嗯，還行吧。的確能感受到他與初中時期相比有所不同。他原本性格活潑開朗，挺討人喜愛的。不過，他存在的問題你也是知道的，所以關於他是否有所改變，我目前暫時無法判斷。」如織單手托腮，另一隻手輕輕搭在膝蓋上，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聽到這樣的答覆，我感到十分欣喜。因為這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開始逐漸向好的方向轉變。只要繼續順利發展下去，或許真的有可能重燃舊情。

  片刻之後，一陣聲響傳入耳際——我深知那是他們倆回來的信號。緊接著，我抬起頭，目光落在張似錦手中提著的一個小巧塑膠袋上，而唐炳喆則懷抱著一捆飲料。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們確實忽略了購買飲料一事。

  然後張如織慢慢地走過去，伸出雙手去接住張似錦遞過來的袋子。與此同時，我依然全神貫注地烤著串串，靜靜地等待著調味料送到我身旁。

  突然間，一句冷冰冰、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飄進了我的耳朵："你抽菸了？"

  聽到這句話，我猛地抬起頭，目光恰好看見張如織那無比嚴肅的眼神。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似錦，仿佛要透過他的身體看到內心深處一般。

  剎那間，整個場面變得異常緊張，我也嚇得不敢輕易開口，而原本跟在後面的唐炳喆更是嚇得不敢向前一步。

  面對張如織的質問，張似錦顯然有些驚慌失措。他的聲音開始結巴起來："我……我沒抽啊，是菜鋪子裡幾個聊天的大叔在抽菸，可能煙味不小心沾到我身上了吧……"

  然而，我心裡非常清楚，這只不過是一個蒼白無力的謊言罷了。因為此時此刻，張似錦的眼神不斷地躲閃著，根本不敢正視張如織的目光，而且他還輕輕咬著嘴唇，似乎在努力掩飾內心的不安和恐懼。

  "手伸出來我聞一下!" 如織面沉似水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便不由分說地一把攥住了張似錦的手，並將其湊到鼻尖前仔細嗅了嗅食指與中指。

  剎那間，整個場面仿佛被凍結一般，氣溫驟降至冰點以下，而且似乎還在不斷下降。

  此時此刻，張似錦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半句話也不敢多說。他心知肚明，這次自己可是捅了個天大的簍子，心中充滿了懊悔與恐懼。他的頭像是被霜雪摧殘過的茄子般低垂著，仿佛想要鑽進地里躲藏起來。

  "爛橘子就是爛橘子!我早就料到會這樣，你這種臭毛病簡直是根深蒂固、死性不改!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如織的語氣愈發尖銳刺耳，聲音中的憤怒也如同被壓抑許久後終於噴涌而出的火山熔岩一般熾熱濃烈。

  眼看著局勢越發緊張，我正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緩和氣氛時，卻見如織氣得滿臉通紅，她環顧四周，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腳步沉重而急促。最終，她狠狠地嘆了口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害!"字，然後猛地一轉身，頭也不回地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