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離婚了。
還說這麼多幹嘛。
她收起眼淚,擠了抹笑,「瞧我說這些廢話幹什麼,那我就先走了。」
「夏柔柔。」他聽著她的委屈,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但她不能說他對她提不起興趣,「我知道,這幾天有些事情,讓你不舒服了,我道歉,原諒我行嗎?」
他第一次低聲下氣。
她確實心裡有些觸動,但,有什麼用呢。
道完歉,就能道出愛情來嗎?
她不想自己騙自己了。
「走了。」
她拖著行李,走了出去。
又下雨了。
上次,她被關在別墅外面的時候,也下雨了。
大概是老天爺知道她很委屈吧。
總是在這樣悲傷的時刻,給她塑造一些氛圍感。
關韋從裡面追了出來,「好了,大晚上的,別鬧了,回去睡覺去。」
「我已經決定了。」她淡淡地看著他這張好看的臉,小手輕輕地撫摸著,「阿韋哥,真的,我特別想跟你白頭到老,可是我不能總是騙我自己,我不能活在幻想里,我得落地不是嗎?」
「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相敬如賓,琴瑟和鳴,愛情有很多種,不止是那些山盟海誓,平平淡淡也是一種生活。」
夏柔柔笑了。
眼尾的無奈,似乎在告訴自己,他是不懂她的。
「是我要的太多了,抱歉啊阿韋哥,我還是不夠包容和大氣,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我就先走了。」
夏柔柔轉身離開。
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指尖卻抓了把空氣。
夏柔柔離開了。
又是一個下著雨的夜晚。
只不過,這次她的內心平靜了許多。
回到單身公寓。
夏柔柔洗了個澡。
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進了衣櫃裡。
打開電腦,她寫了一份調職申請。
江城是她的故鄉,如果海城沒有讓她留戀的人,她還是得回到江城去。
申請寫完後,她就發到了人事的郵箱。
削了個蘋果。
她握在手中慢慢地啃著。
或許是,她內心裡早就為這段感情,鋪設了太多的退路。
心情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
更沒有第一次要分開時的痛徹心扉。
南宜一給夏柔柔發來信息。
一個特別搞笑的視頻轉發,她點開看起來,確實挺好玩的。
南宜一:柔柔,我小哥最近有沒有去騷擾你啊?
夏柔柔:沒有。
南宜一:我聽說他最近新交了一個女朋友,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去找你了。
夏柔柔:挺好的,祝福他。
南宜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說話這麼僵硬。
夏柔柔:嗯……在想離婚的事情。
南宜一:……又要離婚?
夏柔柔:這次是下定決心了。
南宜一:原因呢?
夏柔柔:我們的婚姻里沒有愛情。
南宜一:……
好吧,不管怎麼樣,她一如既往地支持夏柔柔。
和南宜一,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兒。
夏柔柔便早早地睡下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公寓樓下的墨色豪車裡,男人正坐在駕駛室里,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菸。
直到樓上那盞燈滅掉後。
他才拿起手機,給自己的髮小打了過去,「在哪兒?」
「準備睡了。」那頭打了個哈欠,「這下雨天,跟睡覺絕配,關總也趕緊摟著老婆睡覺吧。」
「出來陪我喝點。」他吸了一口銜在唇上的菸捲,「十分鐘,我到你家門口。」
「不是,你,我,睡……」那頭還沒說完。
關韋就掛斷了手機。
鄭奇文無語的頭大。
好不容易今天想睡個美容覺,又得去陪喝。
這結了婚的人,時間也這麼自由嗎?
關韋的車子開到鄭奇文家門口時,他已經撐著把傘,在等了。
「我說關大總裁,沒你這樣的,這大下雨的天,你在家陪媳婦多好,非要出來喝……哎~~~~」
鄭奇文安全帶還沒系好,車子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不會是和老婆吵架了吧?」鄭奇文摸著下巴,猜測著這個黑臉男人的心情,「工作上的事情?那不能,工作上你向來是如魚得水,說說唄。」
關韋沒有說話。
車子開到酒吧,他把車鑰匙扔給門侍後,就徑直走了進去。
二樓。
隱密的角落。
他要了滿滿一桌子的酒。
鄭奇文吞了口唾沫,「不是,哥,咱今晚要醉死在這兒嗎?」
「許久沒有喝盡興了。」關韋讓服務生給開了瓶,他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口喝光。
鄭奇文和關韋認識了三十年。
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喝酒。
忙奪下他的酒杯,「你這樣,很容易讓人想到,你的婚姻亮起了紅燈。」
「要離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鄭奇文:……???
「啊?」
「她要跟我離,說我隱婚是為自己大行便利,說我不在意她,不愛她,總之,她說了很多自己的委屈,就拖著行李箱走了。」
關韋苦笑了一口。
端起一杯酒,又灌進了喉嚨。
鄭奇文眨眨眼。
他腦子裡接收到的信息,告訴他,這事不像是假的。
「那你就讓她走了?」
關韋看了鄭奇文一眼,「不讓她走,她就不走嗎?」
「你一個大男人,想留住她,還是很輕鬆的事情嗎?」他手舞足蹈地表演著,「男人得拿出優勢來啊。抱起來扔床上,收拾到她認錯為止,這多簡單啊哥們。」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不適合他。
鄭奇文:……
「男人不都一個德性嗎?夫妻之間,你優雅給誰看呢?」鄭奇文攬起關韋的肩,滿是經驗的樣子,「女人都喜歡壞一點,粗魯點,強迫點,她們才好半推半就啊。」
關韋沒說話。
低頭又悶了一口酒。
他有很多苦悶,總是找不到發泄的口子。
他對婚姻確實沒有經驗。
但他足夠真誠。
「她不能理解,我們在商場上的逢場作戲,更不能理解,我有一些苦衷。」
他指尖緊緊地握著酒杯,仰頭又一杯。
鄭奇文沒結婚,但是女朋友交了不少。
經驗還是有一種的。
跟女人相處,其實沒什麼道理可講的。
「你想讓她理解你的什麼苦衷?」
「隱婚啊。」關韋並不覺得隱婚是對自己為所欲為找的藉口,「你說,我隱婚錯了嗎?我沒有對外人講我結婚了,但是親朋好友都知道我們結婚了呀,你知道的對不對?」
鄭奇文點頭。
他們這些還不錯的朋友,確實是都知道關韋結婚了。
但是,關韋沒有正式地把老婆,介紹給他們,也是事實。
人家女孩子,就是想要個安全感。
他沒有給啊。
「老關,說實在的,我也覺得隱婚對人家女孩來說,是不太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