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慈
踩過臭氣熏天的胡同小巷。
方舟的破屋就在小巷裡，天下細雨，巷子中一排排破屋裡的住戶，罵罵咧咧的收著晾曬的衣物。
用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生了鏽的鐵鎖。
進屋，關門。
方舟背靠著門，氣喘吁吁，滿臉興奮，胸膛劇烈起伏。
他仿佛在盯著眼前的空氣。
那煙氣凝成的文字，依舊存在，並未消失。
【是否進行移魂神交？】
漸漸冷靜下來。
方舟凝實著文字，陷入了沉思，移魂神交……
會不會有危險？
猶豫和沉默了片刻，方舟覺得自己別無選擇。
想要改變如今的命運，哪怕危險，也得去嘗試一下。
念頭落畢。
眼前的煙氣頓時再度縈繞變換，一行行一列列文字呈現。
……
【移魂前注意事項：】
【移魂不限種族，移魂後，肉身將由隨機書屋之靈託管】
【移魂期間禁止事項：不可傷害被移魂肉身，不可行有違道德倫理之事，不可……】
【……】
【若違背禁止事項，歸魂燭燃燒速度將以倍數加快，歸魂燭燃盡，移魂結束】
【移魂期間演練對方武學，可記錄成冊，保存於書屋】
【移魂期間武道經驗獲取速率翻倍】
【移魂神通只專注於武道的深度交流】
【即將開始移魂……】
……
方舟看的很仔細，特別是禁止事項，生怕漏了哪一點。
而他最關注的一點，在移魂期間演練對方武學，可記錄成冊，保存於書屋。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方舟……可以藉此偷師習武？！
方舟心情不由雀躍。
若是能習武，方舟就能上拳擂打拳，就能賺大錢，改變命運！
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煙氣所形成的文字散去，形成了新的內容。
【隨機選擇移魂對象中……】
下一瞬。
方浪感覺意識一陣恍惚。
出現在了傳武書屋中，坐在椅子上，而桌子對面的椅子上，有模糊的白影呈現。
並且白燭旁，多了一副燭台，其上……插著根纖細的燃燒中的紅燭。
在紅燭燭火照耀下，方舟感覺靈魂漂浮起來，似是穿越萬千雲流，降臨人間。
【移魂對象選擇完畢，歸魂燭已點燃，神交時間三個時辰】
【祝你神交愉快】
……
……
方舟緩緩睜開眼，他發現自己是趴在書桌上。
外面，夜黑風高，細雨濛濛。
細如絲線的雨水拍打在黑瓦上發出的輕響跟蟲爬似的。
揉了揉眉心，方舟打量四周。
屋子被一種奢侈的發光晶石給照亮如白晝，使得屋內景色一覽無遺。
朱紅色的木窗，懸掛著粉色輕紗的雕花木床，還有那掛著的一件件精緻漂亮的絲綢長裙。
嗯？等等！
長裙？！
方舟心頭悚然一驚，站起身，張開雙臂，打量著這具身軀。
纖細的手臂，白皙的肌膚，垂落的長髮……
低頭可以看到遮蔽雙腳的高聳。
不對勁！
很大的不對勁！
性別錯了！
方舟面容頓時一垮，他這才是想起，移魂是隨機的，並未規定會移魂到何種性別的對象身上。
在房間中找尋到一面銅鏡，擺在面前。
銅鏡中映照出一張漂亮的面容，瓊鼻高聳，殷桃小嘴，眉眼如畫，略帶幾分稚嫩，夾雜幾分透體的嫵媚，年齡不大，顯然是屬於那種小家碧玉的閨中小姐。
驀地，方舟眼前那青煙再度浮現，形成文字。
……
移魂肉身：陸慈
移魂時長：三時辰
武學：融合精血，鍊氣功法
武道經驗：0（待提取）
習武生平：人族，女，十三歲時其父重金為其購買「暗影貓」精血，十六歲融合「龍青雀」精血，另修煉由武道家所創鍊氣啟蒙功法《開靈功》，至今未曾凝聚氣感】
【註：移魂神通專注進行武學交流，移魂期間將保留對方意識，可進行友好交流】
……
這是此肉身的基本信息。
方舟看完之後，青煙彌散消失。
「你是誰？！」
青煙剛剛消散，腦海中，陡然有錯愕和驚恐的聲音響起！
方舟被嚇了一跳。
「你為什麼會在我的身體裡？！」
對方似乎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質問，語氣中甚至帶上火燒火燎的憤怒。
「滾！快滾出去！」
陸慈發現掌控不了身軀，長這麼大，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該不會是要被奪舍了吧？！
一股自心底深處瀰漫而出的恐慌情緒不由蔓延。
而方舟，暫時沒有搞清楚狀況。
按照他在鬥武場中混出的經驗和作風，則是人狠話不多，不惹事，不作聲，默默觀察……
況且，他移魂對方的身軀，本就是流氓行徑，此刻他開口說什麼都是錯。
所以，不如不說話。
反正他方舟也不會做什麼壞事。
他，堂堂正正的進來，堂堂正正的出去。
不理會陸慈尖叫的聲音。
站起身，緩緩的抬動手臂，甩動長腿，熟悉著這具身體。
這肉身的身材火爆，所以，上下體的不平衡感讓方舟有些把握不住。
而且，因為是血脈武者的緣故，火爆的身軀中擁有著恐怖的力量，讓方舟充滿陌生感。
這是屬於武者的力量！
方舟有點驚喜！
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武者的力量！
好強大！
一拳似乎就可以將面前書桌給打裂！
若是放在九方城寨的鬥武場內，應該可以上玄字號拳擂！
這少女看上去就和他一般大，居然這麼厲害！
這少女到底是什麼身份？
就在方舟驚嘆的時候。
眼前，青煙所形成的縹緲文字再度成型。
【武學採集完畢：析出《開靈功》、暗影貓精血、龍青雀精血，演練此肉身武學，可記錄成冊】
青煙散去。
方舟便感覺到一股記憶湧入。
那是鍊氣啟蒙功法《開靈功》的內容，繁雜拗口，深邃難懂。
反正，方舟是一臉懵逼。
「演練此肉身所習功法，可記錄成冊……」
方舟想到移魂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偷師！
所以，毫不猶豫，操控著陸慈的肉身，盤膝按照《開靈功》中所描述的步驟和方式修行。
半個時辰過去……
方舟睜眼，體內屁大的響花都沒有，絲毫沒有凝聚氣感的跡象。
「你是要笑死我嗎？我修煉了三年《開靈功》都不曾凝聚氣感，你還想在半個時辰內凝聚出氣感？我陸慈鍊氣天賦雖然一般，但好歹憑著自己的實力考入了稷下學府！」
陸慈的聲音響起，話語中帶著嘲諷。
不過，方舟依舊沒有回應她。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倒是開口說話啊！強占我身軀，與強盜何異？！」
陸慈繃不住了，心態有些炸裂。
她忽然想到，這占據她肉身的傢伙，會不會根本聽不到她的謾罵和說話？
所以，她一直都是在自言自語？
她難道要一輩子都這樣無力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不知名意志為所欲為？
陸慈有點想哭，感覺未來一片黑暗！
而方舟睜開眼，蹙著眉頭，仍舊沒有理會陸慈。
女人的心思，方舟把握不了。
方舟在意的是，他演練過了《開靈功》，可是並未記錄成冊。
「難道是要通過《開靈功》凝聚氣感，才算是成功演練？」
方舟感覺到有些棘手。
正如陸慈所說，她三年都未曾凝聚氣感，方舟憑什麼在半個時辰內完成？
可是，方舟又不想放棄開靈功。
這世道，習武有兩條路，一條是朝廷倡導的，購買精血，融血成血脈武者。
另一條，便是購買功法，修成鍊氣武者。
兩條成為武者的路，有一個共同點……都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若是重新回到九方城那貧民區，他想要攢夠買功法的錢，或許……得給打拳的武者敷冰止血一百年！
打工人，想攢錢太難太累了。
「我記得，個人信息中有提示過，消耗武道經驗可推演並完善武學……」
方舟心中想到，這或許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擁有10點武道經驗，方舟權衡利弊後，打算用掉，推演《開靈功》。
這個想法一出現，青煙再度於眼前浮現，凝聚成文字。
【經驗消耗，推演開始】
下一瞬，青煙文字裊裊散去。
方舟便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被強行關進了一間小黑屋中。
一次次的運轉著開靈功，百次，千次，萬次……
不知年歲流逝。
這或許便是所謂的「推演」。
而且方舟的靈智仿佛是「頓悟」了一般，在推演的過程中，還對《開靈功》進行完善，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開靈功》原著並不提及經脈和竅穴理論，模稜兩可，全靠個人悟性，但完善後，所涉及的經脈竅穴位置皆是被標註出來。
原本繁雜晦澀的《開靈功》，開始變得簡單，通俗。
方舟睜開眼，消耗武道經驗推演的過程，看似漫長，實際上很短暫。
只過去了半刻鐘左右。
「運氣一周，引氣走督脈，脈通，引力穿氣海、關元、中極三穴，開穴，聚氣感！」
方舟揉了揉眉心。
按照改良後的《開靈功》運轉。
一刻鐘，兩刻鐘……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終於，在運轉功法的某一個瞬間，方舟感覺掌控著的陸慈肉身中突兀的有爆破聲微響。
隨後，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動，猶如烈日之下乾涸大地遇如油春雨澆灌！
竅穴通！
氣感生！
丹田小腹似爐火燒！
一股熱流，如潛龍出淵，于丹田中遊走環繞！
成了！方舟睜眼，欣喜萬分！
腦海中，對未來人生充滿絕望的陸慈也感受到了丹田中的氣感，猛地一愣，隨即，滿是不可思議！
就有了？
這怎麼可能？！
一個半時辰，修煉開靈功凝聚出氣感！
是她陸慈太天才？
不！
她啥樣她心理有數！
是她……
遇到大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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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