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梭哈一時爽
梅姐扭著腰肢離開，順便還用自己鬥武場包租婆的權力將雷老虎包廂的租金給提高了三千兩。
這明顯是為人出氣。
為誰而出氣？
管天元在一旁瑟瑟發抖，什麼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雷老虎被揍的消息，沒有怎麼遮掩，倒是一下子成為了九方城寨鬥武場內的笑談。
不管是天字教頭，還是地字教頭，都將這事當成八卦的談資。
當方舟回到鬥武場的時候，得知這個消息，還是頗為意外。
趙爺叼著煙杆，獨眼複雜的看了方舟一眼。
那女人，肯定是為了方舟而出氣！
這該死的……狗糧的酸臭味！
真是讓老夫受不住。
一旁一席藍衣的裴教主則是溫和一笑，他對方舟說道：「你答應跟隨我修行武道，我本該帶你認識一下新武會。」
「不過按照新武會的規矩，得給你準備一場『入會儀式』。」
裴教主說道。
「入會儀式？」方舟眼眸一凝。
裴教主笑了笑，他抬起手，指了指鬥武場中央的拳擂。
「今晚，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對手……」
「我也不瞞你，給你安排的對手……是一位手上沾染滿人族鮮血，該千刀萬剮的異族修士。」
「實力大概相當於武徒巔峰，但是更加的兇殘和可怕。」
「擊敗他，或者擊殺他。」
「這便是給你準備的入會儀式。」
這個入會儀式，倒是有些出乎方舟的意料之外。
更像是考驗。
但按照趙爺所說，今天在長街之上，擊殺黃樂便是裴教主臨時起意所給的考驗。
那今晚的拳擂，又有什麼意義呢？
趙爺似是想到了什麼，叼著煙杆，有幾分沉默。
「教主，今晚就安排……會不會太早了？」
「而且，最近九方城寨的不少權貴和那些異族利益牽扯密切，一旦安排異族打拳，必然會激起異族的憤慨，今晚這般安排，怕是會刺激異族們和權貴們的聯手暴動。」
趙爺認真說道。
裴教主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
「暴動便暴動……我裴同嗣，何曾在乎過他們的感受？」
「偌大的人族域界我管不了，但在鬥武場這一畝三分地，我裴同嗣想做什麼，還需徵求他們意見？」
「也該讓九方城寨的天空，變得更加湛藍些。」
最溫和的臉色說著最硬氣的話。
方舟不禁有些敬佩。
裴教主拍了拍方舟的肩膀，一股隱晦的氣湧入方舟體內。
「好好打，活下來。」
「當然，你若是怕了，今晚也可以選擇不登擂。」
「那就當你我之間的承諾……像是陽光下的雪，消融的毫無蹤影。」
裴教主儒雅笑道，饒有深意。
「我不會怪你，畢竟，恐懼……每個人都有，而能克服恐懼者……皆是英雄。」
話語落下，裴教主溫和一笑。
那一身寬敞的藍衫掀起徐風，轉身消失在了鬥武場人群中。
方舟感受到那湧入體內的一縷氣，但是仔細感受，卻又消弭於無形，仿佛是他的錯覺。
他看向趙爺，問道：「異族也會上拳擂？」
畢竟，方舟固有思維里，異族看人族拳擂，就像是在看小丑，豈會親自登台打拳？
趙爺叼著煙杆，瞥了他一眼：「拳擂之上，生命平等。」
「況且，老夫一直都覺得，異族沒什麼好高貴的，在拳擂上，同樣是爛命一條，照樣會被打哭，照樣會絕望求饒。」
方舟聞言，倒是對自己的驚詫感到可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趙爺「吧嗒」抽了口煙，眼眸凝重：「不過，今晚你跟異族打……難度很大。」
「你的實力，還是弱了些，異族修士的手段奇特，他們身體素質極強，哪怕只有武徒巔峰的境界，卻能發揮出武師的戰力。」
「而且，一旦登上拳擂。」
「不是你死，便是異族死。」
趙爺嘆了口氣。
他也沒有想到，方舟這小子會入裴教主的眼，甚至被裴教主視為傳承者。
這一戰對於方舟而言……是難度極高的挑戰！
「這是新武會的傳統入會儀式，目的大概是……讓你通過戰勝異族，手染異族血，來克服心中對異族的恐懼。」
「當然，我也不瞞你，今晚你與異族的拳擂，裴教主另有目的。」
「更像是一根引線，需要你來點燃。」
趙爺說道。
「舟子，是否登擂，這件事你自己做決定，畢竟關乎生死。」
「裴教主沒有逼你的意思，這入會儀式，看你的決定，哪怕你不登擂，他也不會怪你，事實上，有挺多人在新武會的『入會儀式』前選擇放棄的。」
趙爺沒有干擾方舟做決定。
拍了拍方舟的肩膀，吐出一口濃煙，轉身離去。
方舟在原地駐足許久。
若是送死的事，方舟不會做，武徒巔峰，並不是不能一戰。
黃樂也是武徒巔峰，但是……正如趙爺所說，異族修士先天優勢太大，絕對比黃樂強！
所以方舟要仔細想想。
他沒有立刻回包廂，若是轉身前往演武場，在演武場一隅，尋得一清淨地，開始打拳，練習基礎拳招。
一邊練拳，一邊沉思。
……
……
鬥武場二樓。
一席藍衣的裴同嗣走到了屬於教主的華麗包廂門戶前。
門前，一席火紅旗袍的葉子梅早已安靜的等著。
看到裴同嗣前來，梅姐微微欠身，隨後，神色複雜道：「裴叔，你決定是他了？」
裴教主笑著點頭，溫和開口：「今晚……要安排異族給他打拳，這是一場洗禮，也是一場儀式。」
「方舟，他還有些弱小……他……」
梅姐黛眉微蹙，道。
「他現在的確很弱小，但是越是弱小的時候……越要培養他的勇氣，這樣他才能無畏的踏上這條諸多前輩前仆後繼用鮮血鋪就的道路。」
裴教主笑容逐漸收斂。
「我希望他能儘早的認知到這條路的艱難和殘酷。」
「小梅，大朝師曹滿在京城城樓上，設武皇擂，放出豪言，天下武道家若對他曹滿所作所為不滿，皆可去登武皇擂挑戰他，然而……普天之下，沒有幾位武道家敢去。」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曹滿乃是人族第一武道家，開創血脈武道，實力深不可測，去了就是送死。」
「然而，在人人恐懼曹滿的歲月里，你的父親一人一刀，哪怕明知是死，依舊登上武皇擂，為世人開道揮出第一刀，那時候，他的勇氣，蓋絕天下，世間無人能比之，是真正的英雄。」
「我知道，你肯定也希望所選擇的對象，像你的父親那般，有著比天高的膽魄和勇氣。」
裴教主目光柔和，道。
葉子梅被說的，精緻的俏臉竟是微微泛起紅暈。
可提及父親，她的眼眸中先是浮現一抹自豪，隨後涌動一抹哀傷。
「但是，他並不是個好父親……」
裴教主動作一滯，不知道作何言語。
教主包廂內，有蒼老的聲音傳來，那是葉子梅的爺爺，教主葉千絕開口。
「裴教主，進來說話。」
裴同嗣沒有再多說，朝著葉子梅微微頷首，隨後踏入了包廂之內。
……
……
鬥武場，突然有小道消息流傳開來。
今晚將會有一場別開生面的拳擂！
拳擂一方是異族！
這個消息一傳開，整個鬥武場中的賭徒們剎那間就沸騰了，哪怕是一些教頭也心頭震駭。
異族登上拳擂，這是非常少見的事情，因為異族從來都覺得自己比人族高一等，他們覺得拳擂上打拳的雙方，都只是小丑，只是供他們觀賞的低劣存在。
但是，異族登拳擂，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許多城市的鬥武場都有過這樣的消息傳開。
而今夜，似乎輪到了九方城寨鬥武場了！
這消息，自然讓人振奮！
不過，許多教頭都頗為好奇，今夜和異族比武的會是誰？
是鬥武場中哪一位拳王？
然而，誰也猜測不出來，因為登擂比武之人的名字，似是被人有意壓著不曾流傳。
但是有人曝光，今晚打的是依舊是黃字擂！
異族的實力，是黃字拳王級別！
人族拳手也是黃字號拳手。
這個消息流出，不禁讓人感覺到譁然。
而這場拳擂的押注，也呈現了單方面的碾壓。
基本上賭徒們都是押注異族勝。
賭徒們的押注，自然是為了贏錢，許多人都覺得，同等境界下，人族比不過異族，故而，押注情況沒了任何的懸念。
鬥武場二樓包廂。
趙爺叼著煙杆，抽著煙，氣的直哆嗦。
他看著小廝七月遞上來的押注情況。
偌大一個鬥武場，數萬賭徒，竟是清一色的押注異族勝，押注人族拳手勝者，寥寥無幾。
「人族……真就比異族差麼？」
「特娘的一個個的下意識的就覺得異族必贏？！」
趙爺冷笑了一句。
小廝七月在一旁好奇問道：「趙爺，今晚和異族比拳的……真的是方哥麼？」
趙爺倒也沒打算隱瞞，斜了七月一眼：「對啊，那小子的實力比現在鬥武場傳言中的武師境界更弱。」
「你要押注異族就趁早！」
趙爺心煩意亂，將七月趕出了包廂，自顧自的抽悶煙。
七月聞言，卻並未說什麼，待得離開了趙爺包廂，背靠牆壁，他呼吸急促，猛地攥緊拳頭。
梭哈一時爽，一直梭哈一直爽！
他決定了，今晚全部身家……
再度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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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