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帶著女帝逛人間
至強屍體如雨下。
這是一種何等震撼的畫面，至少對心靈的衝擊，達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
每一尊至強，都是曾經給人族域界帶來巨大威脅的恐怖存在。
都是曾在人族域界外俯瞰人族，視億萬人族如螻蟻的無敵強者。
可是，此時此刻，人皇絕壁後，一尊尊至強屍體，卻是不要錢似的灑落而出。
謝顧堂徹底的懵了。
哪怕以他的心境，也是感覺到了劇烈的衝擊，不復平靜。
當然，他最在意的還是，這些至強者到底是誰所殺？
方舟？
不可能吧？
以方舟的實力，怎麼可能斬殺至強？
方舟入人皇絕壁的時候，才什麼實力？
初入六境，剛成超凡……
這樣的修為……
能殺至強？
至強者掌握了規則，是屬於虛空之中，屹立在最巔峰的那一群人。
他們蓋壓萬古，壽元漫長。
若是無災無劫，活個數萬載歲月都不算問題。
而這樣的存在，卻是一下子死去了這麼多！
謝顧堂呆呆的看著從人皇絕壁後走出的方舟，看著方舟臉上的笑容，莫名的感覺到有些古怪和震撼。
「這……」
謝顧堂看著方舟。
隨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方舟身後的女人身上。
古老的甲冑，布滿斑駁歲月的氣息，一股深不可測的莫名恐怖威壓，讓謝顧堂這位人皇絕壁的守壁人，只感覺到莫大的威壓鋪面而來！
這絕對是人族強者！
只不過，讓謝顧堂震撼的是，人族居然還有這等強者存在嗎？
單單一個眼神，就給他無邊的壓力，這是何等層次的存在？
還有……
為何方舟一個人進去，結果兩個人出來？
這女人，難道一直都生活在人皇絕壁後的世界中？
謝顧堂有太多疑惑。
女帝根本沒有看蒼老的謝顧堂。
當她走出了人皇絕壁，重新看到了明亮的光線，清新的空氣，溫和的氣溫……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甚至有泥土的芬芳，桃花花瓣的香味，讓她眼睛不由濕潤。
悠悠萬古，轉瞬便過。
自從她自斬，自封之後，過去已經無盡歲月了。
滄海桑田，天地輪轉。
如今，她又重新踏足到了人族的土地。
儘管……
這個時代的人族，早已經沒有了她所熟悉的面孔。
儘管，這個時代的山河，依稀已經見不到她所熟悉的地貌。
可是，踩在這人族山河的故土上，她依舊感受到了從大地深處所傳來的，那種仿佛血濃於水，生根發芽的連心感覺。
熟悉，又陌生。
女帝的眼睛濕潤，一步一步，觀望著四周的面貌。
眼眸中有著無盡的喜悅，難以掩飾的歡欣。
方舟看著女帝，笑著說道：「前輩放心，人族山河依舊，若是前輩打算去人族山河到處逛逛，在下可陪前輩走一遭。」
女帝回過神來，看著方舟，慈祥一笑。
點頭頷首：「好。」
方舟隨後看向了謝顧堂：「謝院長，放心吧，這些至強已經死去，他們的精神意志皆是泯滅。」
「無法再作亂。」
「我帶他們的屍體回歸，主要是為了提取精血，這些至強精血，足以增強人族整體實力。」
謝顧堂聽聞了方舟的話語，不由愣住。
帶回來是為了提取至強精血？
「至強精血太霸道了，曹滿所創的血脈武道，根本無法承載這些至強精血。」
謝顧堂搖頭。
他對於血脈武道也稍有研究，對於血脈武道的弊端很清楚。
方舟卻是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
他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帶回來了黑霧果。
黑霧果的效果，能夠增強肉身，讓肉身達到足以承載精血的程度。
驀地！
謝顧堂盯著方舟，眼眸陡然緊縮！
因為，他在方舟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那是一股強大至極的氣息。
此時此刻的方舟，給他一股強烈的威脅感覺，哪怕是謝顧堂都感覺到，自己未必能夠打得過方舟！
不！是肯定打不過！
「你……踏足了八卦境武道家了？」
謝顧堂震撼道。
這才多久？
方舟真的在人皇絕壁後的世界中，得到了莫大的機緣？
短短時間，就從六合境，踏足到了八卦境。
方舟點了點頭，倒是沒有隱瞞：「經歷了許多生死危機，壓力足夠大，再加上遇到了些機緣，所以就突破了。」
方舟說的是事實，本身在青城之戰結束後，方舟的六合境修為就得到了鞏固。
在加上自身的推演，對氣海雪山小世界的推演，從仙皇那兒得到了仙樹皇經，融入氣海雪山小世界，讓氣海雪山小世界，距離七曜境只有半步距離。
本來，方舟是打算突破七曜境後，才會選擇踏足人皇絕壁。
但是，可惜，沒有能突破入七曜境。
而進入了太虛界後，面臨著羽坤，羽鳶等神族絕代天驕的威脅。
方舟於絕境中找尋到了突破的機會，踏足了七曜境。
而踏足八卦境，則是在拔人皇劍的過程中，所得到的機緣，再加上黑霧果中的規則感悟，所以，修為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但是，整體來看，方舟其實並不輕鬆。
稍有不慎，可能在太虛界內，已經死去。
謝顧堂強壓下心頭的震撼，他看了一眼方舟背後背負的古劍，那古劍給他一股恢弘壯闊的感覺，讓他有些熟悉。
謝顧堂心頭俱震，他認出來了，這是……人皇劍！
方舟居然得到了人皇劍！
謝顧堂在震驚的同時，只有無限的喜悅在涌動！
「這位是？」
謝顧堂吐出一口氣，平復了激動的內心，他看著女帝，問道。
「這是一位前輩，她不屬於這個時代，從黑暗中復甦，前輩的時代崩滅，她不甘心，欲要在這個時代為人族再戰。」
「在這最後一個時代，搏一場光明與希望。」
方舟說道。
謝顧堂聞言，頓時懂了。
是友軍！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這位存在，居然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族！
也就是說，這位存在，很有可能是從遠古存活至今。
那該是何等旺盛的生命力，本身的修為該有多麼的強大？！
謝顧堂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他看到了希望。
人族的希望。
或許，三年之後，人皇之力消失，人族面對異族的聯盟攻伐，終於有了抵抗之力。
而不再是，如之前那般，彷徨無措，只能等死的無奈感。
「好……好好……」
謝顧堂捋著鬍鬚，笑了起來。
方舟與謝顧堂說了很多。
女帝閒著無事，則是在武碑山上閒逛。
方舟跟謝顧堂聊起了人皇絕壁後的太虛界，說到了黑霧海，說到了人皇古路的盡頭是人皇古城。
謝顧堂認真傾聽，隨後感慨萬千。
他很清楚，莫要看方舟說的輕鬆和簡單，但是，這裡面絕對萬分兇險。
剛入太虛界時候的方舟才什麼修為？
六合境。
遇到八境，九境的皇族後裔，抗爭能力太弱了。
幸而，方舟活下來了，而且變得足夠強。
「你的意思是說……」
「人族真正的災厄，並不是來自虛空諸族？」
謝顧堂一怔，看著面色嚴肅的方舟，不由愣住。
方舟說的問題，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一直想要覆滅人族的虛空諸族，居然不是人族最大的威脅？
方舟認真點頭，他將自己在棺槨中拔人皇劍時候，所見到的末世之景，告訴了謝顧堂。
謝顧堂聽聞之後，頓時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所以，人族必須要變強，而且目標不能僅僅只是局限於抵抗諸族。」
「我懷疑……在等待人皇之力消散的……不僅僅只是虛空諸族。」
方舟說道。
謝顧堂眼眸一縮。
方舟的話語，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
亦是讓他想到了很多東西。
他認同了方舟的說法。
只不過，對於如何增強人族的實力，謝顧堂也沒有太多的方向和把握。
他深深的看著方舟，看著方舟背後所背負的人皇劍。
或許……
這個少年，便是這個時代的救星。
能夠得到人皇劍的認可，也許，這個少年有辦法，帶領人族真正崛起，擋下這一場恐怖的危機吧。
人皇不知在何處。
所以，人族真正的希望，不該放在虛無縹緲，不知所蹤的人皇身上。
人族唯有自救，唯有自強，方能傳承下去。
方舟取出了十顆黑霧果。
遞給了謝顧堂。
「這是黑霧果，裡面蘊含著規則的能量，可以增強肉身，還能感悟規則……乃是人皇絕壁後世界中的機緣。」
謝顧堂接過了黑霧果，他本就已經達到了煉虛合道的境界，也就是九境的修為。
如今，也開始了感悟規則，衝擊十境。
本來，謝顧堂如今鎮壓仙皇，都已經放棄了衝擊十境的可能，可是方舟帶來的這黑霧果，卻是重新給了他希望。
「不言謝，老夫唯有踏足十境，才是對你最大的感謝。」
謝顧堂認真說道。
隨後，老人枯坐山巔，開始煉化黑霧果。
疼痛鑽入骨髓，老人卻是半聲輕哼都不曾發出。
方舟沒有與謝顧堂再繼續交流，把時間留給謝顧堂，方舟找到了在武碑山上亂逛的女帝。
「這座山里，封禁著一尊半皇。」
女帝說道。
方舟點了點頭，將之前仙皇假冒人族，隱藏於人族域界，後來趁著謝院長離開雲麓書院，支援邊關之戰的時候，仙皇出手，踏滅雲麓書院，斬開人皇壁的事情告知了女帝。
女帝聞言，細長的眼眸中，閃爍過一抹凶光。
「好大的膽！」
女帝冷冷道。
她握住了手中的劍，有股衝動，將封禁在山中的仙皇給刺死的衝動。
不過。
仙皇雖然被封禁了，但是想要刺死，卻也沒有那麼容易。
以仙皇的實力，很有可能會在死亡來臨之前甦醒，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到時候，會動盪整個人族域界。
儘管可以殺，但是沒必要。
如今能夠封印著仙皇，就無需大動干戈，浪費力量去斬殺對方。
「待得吹響攻打諸族的號角，便可以仙皇來祭旗。」
方舟說道。
女帝眼眸微亮：「不錯。」
女帝發現，這小少年是真的很合她的胃口。
人狠話不多。
「前輩，走吧，我帶你看一看如今的人族山河。」
方舟笑道。
女帝微微頷首。
方舟告別了謝顧堂，帶著女帝踏空離去。
以二者如今的實力，橫跨虛空，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和難度的事情。
兩人在雲海之上前行，連續數日的時間，都在賞盡人族壯麗山河。
看山川湖泊，江河奔流。
看彩霞漫天，雲捲雲舒。
也曾落入人間，踏足小鎮，看著人族百姓，艱難的生活。
也曾進入大城，看百廢待興的人族，在變革之法的帶領下，重新煥發生機。
女帝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但是眼眸精亮，帶著對人世間無限美好的懷念，觀望著。
方舟盡職盡責的陪在女帝的身邊。
或許是因為重新接觸了勃勃生機的人間，女帝心中的戾氣少了許多，對於人世間的眷戀多了些許。
她從亘古活到如今，自封自斬，欲要拼死搏一場最後的戰鬥。
但是，這一趟人間行走，讓她慢慢的心中有了一種歸屬感。
如今的人族，其實和她那個時代的人族，並無大變。
只是缺少了熟悉的面孔，但是，人族依舊是人族，流淌的血液，都是鮮紅色的。
女帝心中仿佛有柔軟被碰觸。
在完成復生的時候，女帝其實有些茫然。
那是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畢竟，這個世界，依舊不是她的世界。
曾經屹立世間巔峰的她，拱衛在她四周的熟悉面孔都消失不見。
所以，她還有必要為這個人族，為這個世界而戰鬥嗎？
她的不甘，她的遺憾，還能夠彌補嗎？
而這段時日的人間行走，看山川，看湖泊，看人間百態，像是一種心靈上的洗禮，讓女帝漸漸的竟是有了一種新的感悟，升起了全新的決心。
就算是為了這份人族的美好，也一定要竭盡全力擋住和保留這最後一個時代的榮光。
讓人族的榮光，能夠永遠傳承下去。
方舟陪著女帝行走。
實際上，這也是方舟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行走整個人族域界。
他一直浮躁的心，似乎安靜了下來。
腦海中，傳武書屋中仿佛有悠遠的琴音在悠揚，魂燭在燃燒，讓方舟感受到平靜，感受到一種與天地融合的神奇感受。
這或許可以稱之為頓悟。
方舟原本突破入八卦境的武道家修為，這這一波沉澱中，似乎得到了淬鍊和升華。
原本方舟還是有些著急和浮躁。
畢竟，黑霧海這麼可怕的威脅猶如一把大斬刀懸在整個人族的頭頂。
隨時會斬下，斬的整個人間，頭顱滾滾，鮮血浮沉。
那是災厄，是威脅，是迫在眉睫的危機。
讓人心神無法平靜，無時無刻都在擔憂，神經繃緊，想要找尋破局之法。
方舟很想幫助人族擋下這災厄。
所以，方舟莫名的有些浮躁，心神難以安靜，方舟也很清楚，以他這樣的狀態，甚至都無法鞏固八卦境的修為。
無法對武道家的九宮境發起衝鋒。
因為，他的心無法平靜。
而這段時日，方舟與女帝一同行走九州，行走人族大地山川，看到了世界的美好，看到了生命的絢爛。
帶著女帝逛人間。
逛人間，品美食，看風景。
賞山河絢麗。
觀人生百態。
一時間，原本還有些著急，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提升人族整體實力的方舟。
漸漸的，心平氣和，整個靈魂都寧靜下來似的。
寧靜以致遠。
方舟的精神意志在寧靜中緩緩提升。
這是一場難能可貴的心靈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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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