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內只剩下自己人,林若萱才緩緩說道:「事情並非外界所傳那麼簡單,這段日子我與南淵的冷戰不過是假象,實為計劃一部分。」
她頓了頓,見三人都在靜靜聽著,才繼續說道,「此次吳清弗的死因複雜,而七姐姐被捲入其中,實乃無辜。南淵和我已達成共識,要從不同方向調查出真兇,徹底洗清七姐姐和宋振南的嫌疑。」
林時遠聽得眉頭緊皺,聲音中帶著不解和幾分擔憂:「若萱,這確實是你心系親情之舉,但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何況世子和你兩人婚期在即,傳出這些流言,你的聲譽和你們的婚事豈不都受到影響?」
林若萱神色平靜地回望父親,耐心解釋道:「父親,事情遠比想像中複雜。」
「七姐姐和宋振南被捲入此案並非巧合,京中暗流涌動,不少人都想趁此機會動搖林家的根基。我和南淵一明一暗調查此事,不僅是為七姐姐洗清冤屈,更是為了查明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以絕後患。」
林淮勛面色凝重地搖頭:「若萱,真相確實要查,但你與世子何必為此弄到這個地步?你可知京中這些流言影響幾何?」
林若萱看著面前三人關切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暖。
她輕輕笑了笑,語氣柔和卻堅定:「父親、母親,四哥,你們不必擔心。我與南淵一心,自不會因流言生隙。待事情查明,我自然會親自處理好這些流言。大婚之事是我所盼望的,自不會輕易讓人攪擾。」
孫蓉聽女兒這樣說,仍心中不安,勸道:「若萱,真相固然重要,但有些事也該有輕重之分。既然世子與你並無心結,不如趁早去找他和好,哪怕是假意也好,總不能讓這些流言繼續傳下去,毀了你的婚事。」
林時遠也點頭道:「你母親說得不錯。此事無需你一人承擔,與世子和好之後再商議如何調查真相,這樣你們雙方都能省下不少麻煩。」
林若萱看著父母和四哥充滿期盼的神情,緩緩地點了點頭,心中已做出決定:「好,我會找機會與南淵談談,打消眾人的疑慮。」
林時遠和孫蓉見她答應,才稍稍鬆了口氣。
第337章
林若萱迫於父母的再三叮囑與催促,只好暫時放下暗中調查的計劃,主動去找顧南淵,做出和好的姿態。
顧南淵一見她來,便心領神會,便邀她去城外的柳湖遊玩,以消除外界對他們婚事的懷疑。
湖畔楊柳依依,波光粼粼。
林若萱與顧南淵登上畫舫,徐徐駛入湖心。
湖面上遊人如織,不少人紛紛駐足,低聲議論著兩人的親密互動。
林若萱挽住顧南淵的手臂,微微一笑,佯裝出一副和美之態,但她眼底卻透著幾分嚴肅,低聲問道:「這幾日你調查可有進展?七姐姐的事可有眉目?」
顧南淵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低沉:「原本還以為從吳清弗身邊的女使婉兒身上能找到突破口,但如今她卻突然失蹤了,慶吉追查了幾天毫無所獲,連吳夫人身邊也沒留下線索。」
林若萱聞言,眉頭緊蹙,面上卻保持著淡然的微笑:「婉兒竟然失蹤了?奇怪,京兆尹府的捕快不是一直在保護她嗎?她可是此案的關鍵證人,若是人失蹤了,京兆尹大人難道就不擔心?」
顧南淵輕輕點頭:「正是因為她的失蹤太過突然,連京兆尹那邊也是一頭霧水。」
林若萱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沉聲道:「婉兒若是刻意被隱藏,那她知曉的秘密恐怕不小。原本還想從她口中查出些關於七姐姐的真相,如今她不見了,反倒對我們有利。她一旦消失,京兆尹便無證據可依,反而無法給七姐姐和宋振南定罪。」
顧南淵微微搖頭,低聲道:「理論上你說得不錯,婉兒的失蹤確實對我們有利。」
「然而,實際情況卻複雜得多。即便婉兒失蹤,七姑娘和宋振南依舊是嫌疑人——因為之前婉兒的口供已被錄下,若是無法找到新的證據來反駁,七姑娘的處境仍舊不容樂觀。」
林若萱微微一怔,眉頭緊蹙:「原來如此……看來只能儘快找到新的線索來徹底澄清。」
兩人正說著,忽然隔壁畫舫上傳來一陣嬉鬧聲,夾雜著女子的輕笑與撒嬌的語調。
林若萱順聲望去,只見宋家幾位公子、姑娘和一眾京中貴女正乘坐在隔壁畫舫上,嬉笑打鬧,熱鬧非凡。
林若萱皺了皺眉,低聲對顧南淵說道:「真是奇怪,宋家眼下也被牽連入案。宋玉清和她的兩個哥哥倒像是絲毫不在意,竟如此輕鬆地出遊,絲毫不像家中有大事發生的樣子。」
顧南淵也不由皺眉,目光投向隔壁的畫舫。
只見宋玉清正倚在船舷上,神情愉悅,面帶笑意,與身邊的貴女們輕聲交談。
宋振宇和宋振昊則立於船頭,談笑風生,毫無憂慮之色。
整個畫舫上熱鬧非凡,不曾受風波的影響。
林若萱不禁望向隔壁畫舫,心中滿是疑惑。
按理說,宋振南身陷囹圄,而宋玉清與宋振昊一直與他交情甚好,即便不每日奔波求情,也該焦慮不安。
可眼下宋家這幾位公子和姑娘竟然如此輕鬆,甚至吟詩作樂,未免太過無情。
她輕輕側過身,低聲對顧南淵道:「南淵,宋公子雖被關押,罪名未定,但宋玉清和宋振昊竟絲毫不見憂慮,這實在不太合情理。」
顧南淵點頭表示贊同,沉聲道:「確實,雖然宋振南和她們不是一母所生,但總歸是一家人,冷漠的實在令人費解。」
正當兩人思索時,慶吉和慶祥壓低聲音稟告道:「世子,林姑娘,屬下知道些宋家人的消息。」
林若萱和顧南淵對視一眼,林若萱輕輕點頭道:「說吧。」
慶吉稍作停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安:「自從宋振南被關入獄後,宋振昊和宋玉清二人便接手了他名下的幾家店鋪,且如今二人在宋家中頗有話語權。」
「按理來說,他們既然得了這般好處,更應在外頭做些努力營救宋振南才是,可如今反而每日只顧著吟詩作樂,仿佛宋振南之事與他們毫無關係。」
林若萱眉頭微蹙,低聲道:「這二人的態度未免太奇怪,甚至透著幾分冷酷。按常理,兄弟手足之情是如何深厚,就算表面不露,也不會這般冷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