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淵和齊澤深對視一眼,深知目前局勢複雜,立即對林若萱道:「眼下拖延不得,若是再等下去,振南性命堪憂。吳清弗之死,日後自可詳查,但目前只要保住振南一命,便可另做打算。」
林若萱略一思索,輕輕點頭,明白他們此時的決定已是最佳退路。
顧南淵繼續道:「若萱,現今最重要的是讓吳夫人認清局勢。我可以確保吳家男丁不被判死刑,但流放之事恐怕無力更改。你且去找吳夫人,將情況說明白,切莫再耽擱了救宋振南的時機。」
林若萱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目光堅定地說道:「好,我這便去吳家。」
齊澤深也微微頷首,語氣低沉卻透著幾分冷靜:「宋振南一案牽扯甚多,宋家內部的問題更是層出不窮。」
「他一心守家,而宋玉清他們卻趁機瓜分產業,早已令人心寒。救出振南後,必要時,我們會讓他重新掌控宋家的產業,以免辛苦卻白白為他人作嫁衣裳。」
林若萱輕輕頷首,目光冷然:「我明白。」
她眼神微斂,心中已然做好打算,「我這便去吳府。」
顧南淵微微點頭,柔聲囑咐道:「我會讓人暗中保護你,有任何變故立刻回信。」
林若萱對他點了點頭,便在眾人目送下離去。
吳府內,林若萱帶著綠翹和紅雅快步進入。
吳夫人聽聞她前來,臉上愁容稍解,眼中閃過一絲期盼之色,匆匆前來迎接。
她一見到林若萱,便急切道:「林姑娘,事到如今,若是你有辦法,我吳家必定全力配合!」
林若萱微微頷首,簡短寒暄後直入正題,低聲說道:「吳夫人,我無法讓吳家男丁無罪釋放,現有的罪證確鑿,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能。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不會被處死。」
吳夫人聽聞後,鬆了口氣,剛欲開口應允,卻聽到院中傳來一陣嘈雜的吼叫聲,緊接著便是一聲接一聲的悶響與打鬥聲。
吳夫人神情一變,正欲站起,便見管家急忙跑了進來,滿臉慌亂地稟報導:「夫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些黑衣人,正在四處搜查,小廝們在拼命阻擋。」
「夫人,林姑娘,趕緊隨我轉移,已有人去報官!」
吳夫人聽聞此言,不禁臉色慘白,慌亂地看向林若萱:「林姑娘,咱們還是暫且避開,莫要出事才好……」
林若萱不慌不忙地拉住吳夫人的手,微微一笑,眼中透著冷靜的自信:「夫人莫要慌張,今日我並非毫無準備,稍候自會有人出手相助。」
她語氣鎮定自若,顯然成竹在胸。
果不其然,片刻後,一陣凌厲的破空聲傳來,幾個黑衣人被人從牆外扔了進來,重重摔落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屋外的打鬥聲逐漸平息,管家再度進來,神情錯愕又欣喜:「夫人,林姑娘,這些黑衣人已被制服,其中幾人還活著!」
林若萱神情一冷,微微點頭,沉聲道:「將這幾人帶到府中牢房,務必嚴加看守,待我派人來審。」
吳夫人見狀,心中稍安,看向林若萱的眼神中帶著信賴:「林姑娘,多虧了你,方才若無援手相助,我吳家今日只怕凶多吉少。」
林若萱微微一笑,隨手拂了拂衣袖,直接開始說正事:「吳夫人,救宋振南要靠你的一份和解之書。」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既然風波已平,我便不再多言。今日你我二人若能達成共識,必將於此事大有助益。」
吳夫人點了點頭,深知此時已無任何退路。
她稍作思忖,堅定地說道:「林姑娘,我會為宋公子寫下和解書,但我吳家的事……」
林若萱點頭道:「夫人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便不會食言。」
片刻後,吳夫人便在和解書上書寫簽名,親手蓋上吳家印信,遞交至林若萱手中。
兩日後,一道聖旨抵達牢獄。
聖旨內容言簡意賅,卻字字重錘:「吳家男丁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依罪之輕重流放各地,年限不一。」
消息傳至吳府,吳夫人雖心疼,卻也鬆了口氣,至少家人性命無憂,這一劫總算熬了過去。
與此同時,宋家也收到了京兆尹府的通知,得知宋振南將被無罪釋放。
宋老爺和宋夫人聽聞此訊,激動得幾乎熱淚盈眶,連聲道謝後便準備親自迎接兒子回家。
宋家上下頓時忙碌起來,宋夫人迫不及待地吩咐僕從備車前往,恨不得即刻便見到日思夜想的兒子。
而宋玉清與幾個兄弟姐妹聽到消息後,臉色則驟然一沉,彼此對視間,眼中流露出些許不安和不悅。
宋振南的回歸,意味著他們這段日子辛苦占據的產業又將失去控制,尤其是那幾間盈利頗豐的鋪子。
宋家偏廳,宋玉清、宋振昊、宋振宇和宋玉馨四人坐在桌旁,氣氛凝重而陰冷。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人開口,直到宋振昊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我們四人早已綁在一條船上,吳清弗之死是因為大姐姐失手才意外而出,而為了保全,我們才決定共同陷害振南。如今他被無罪釋放,一旦察覺出端倪,我們誰也逃不掉。」
宋玉清不耐地皺了皺眉,冷聲道:「早前我已經做了萬全布置,事情本不會出差錯。可如今振南不僅回來了,那些去暗殺吳夫人和林姑娘的人也杳無音訊,恐怕早已失敗,難保不會被他們供出——」
「那些人是我找的。」宋振昊打斷了宋玉清,眼神閃爍不安,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若真出了事,難免我們會被追查。何況如今振南回來了,父親定會將鋪子和家產盡數交還給他,我們的日子便會每況愈下……」
宋玉清冷冷一笑,眼中一絲寒光閃過:「既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再讓殺手將振南除掉。正好照之前的計劃,栽贓給林若巧,令眾人以為她因吳清弗之事和振南爭執不休,憤然動手。到時二人互相殘殺,一切再無後患。」
坐在一旁的宋玉馨聽得臉色煞白,輕聲勸道:「大姐姐,這未免太過了!振南終究是我們的親人,你們這樣步步為營,將弟弟置於死地,就不怕遭報應嗎?再說了,振南並不知情,已經受了足夠的苦,何必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