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清被他一番話說得微微一怔,心中雖有不悅,表面上卻依舊裝出柔弱的模樣,低聲道:「振南,你倒是為了他們教訓起自家人來了。我們不過是覺得既然是家宴,沒必要鬧得太大,你如此冷臉,只怕會讓我們這些親人心寒。」
宋老爺和宋夫人見狀,連忙附和宋玉清,語帶安撫地說道:「振南,玉清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今日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得以團聚,確實不必叫太多外人。既然如此,你不妨改日單獨設宴請他們,也不算失禮。」
宋振南心頭湧起一絲無奈,看著家人堅持的模樣,最終嘆了口氣,只好作罷,勉強點頭道:「既然如此,便聽爹娘的安排。」
宴席上,宋振南的心情始終難以真正放鬆。
望著眼前觥籌交錯的場景,他心中感到一陣失落和隔閡。
翌日,宋振南設宴邀請顧南淵、齊澤深、林若萱、林若雪和林若巧,五人悉數到場。
席上,他們寒暄幾句後,氣氛漸漸嚴肅下來,所有人心照不宣,都知道今日的重點不在一桌佳肴,而在復盤案件與下一步的選擇。
顧南淵沉穩地開口,目光落在宋振南和林若巧身上:「如今吳清弗之案暫時告一段落,但真相尚未水落石出。現有證據無法完全證實你們的清白,加上婉兒已死,此事仍然牽涉甚多。我們今日想知道,你們是否決意要繼續查下去?」
宋振南與林若巧對視一眼,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慮。
林若萱見狀,將他們的疑慮一一解開,直言道:「宋公子,七姐姐,這件事不同於一般的糾紛。我們都覺得此案並不單純,而你們若想查清,勢必要承受更大的壓力。」
「如果繼續深挖,證據不論指向何人,我們都會秉公辦理,哪怕真兇是宋玉清和宋振昊等人,真相揭開後,他們也將受到懲處。這是一條不歸路,既然踏上,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宋振南握緊拳頭,沉默片刻,眼神愈發堅定。
他低聲說道:「這段日子多謝各位鼎力相助,若說之前我只為洗清自己,如今則完全不同。七姑娘因我而受牽連,若我不能還她清白,這一生都將愧疚於心。若此次查出真兇是我至親之人,我也不會退縮。」
林若巧輕輕拉住他的袖子,眼神中帶著欣慰:「宋公子,你這樣說,我便心安了。我願與你一起查清此案,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我們必須面對的。」
顧南淵點了點頭,眉宇間的冷峻緩和了些許:「既然你們已下定決心,接下來便一起著手調查此事。我會讓慶吉和慶祥徹查此案中所有可疑之處,尤其是宋玉清等人。吳清弗之死有太多疑點,若真是他們所為,我們定將他們繩之以法。」
齊澤深也冷靜地說道:「振南,你所做的決定不輕鬆,但我們會陪你一起走下去。」
宋振南沉重地點頭,眼神因決心而變得凌厲。
因宋家產業都在兄弟姐妹手中,宋振南如今無事一身輕,索性不再為店鋪的事煩心,每日和林若巧游湖賞花,或是泛舟畫舫,看盡湖畔繁花,清風徐來,倒也自在快活。
二人每日出遊,偶爾攜籃野餐,甚至即興彈琴作詩,雖然日子簡單,心境卻尤為舒暢。
林若巧因心結漸消,也恢復了往日的灑脫明朗,二人相伴同行,逐漸讓她對宋振南的情意加深。
這日,林若雪與齊澤深也在商議林若萱與顧南淵的婚事。
林若雪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柔聲說道:「若萱和顧世子感情深厚,如今定下婚事,我做長姐的,自然要為他們精心備上一份賀禮才好。」
齊澤深一向謹慎周全,微微一笑道:「送黃金頭面一套吧,既符合婚禮氣派,也可為她增添風采。」
他稍稍思索,補充道,「我會親自去找最好的匠人來打造,精心雕琢出獨一無二的樣式,也算是我做姐夫的一份心意。」
林若雪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如此最好,若萱一生要強,但卻不張揚,這份精緻而不浮華的頭面必會合她心意。若萱出嫁後,家中少了她,怕是日子都清冷了些,希望她日後在顧家也能過得如意稱心。」
齊澤深握住她的手,輕輕笑道:「別擔心,若萱有南淵的疼愛,日後自會幸福無憂。」
林若雪笑意溫婉,微微點頭,二人相視一笑,心中也滿是對林若萱的祝福。
這日,林若巧正坐在林若萱的房中,手中針線穿梭,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蘭花。
林若萱瞧著她細緻的動作,嘴角帶笑,半真半假地調侃道:「七姐姐,你最近和宋公子走得如此近,倒讓人以為好事將近了呢!」
林若巧聞言,臉頰微微泛紅,手中針線一頓,卻隨即掩飾般輕笑道:「你就莫要胡說了,只是這段時間多虧了他陪我游湖解悶,我才沒被那樁案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罷了。」
林若萱看她神色間既含羞又帶猶豫,忍不住追問道:「說實話,七姐姐,宋公子待你確實情真意切,但我看你似乎有些猶豫?是不是害怕嫁入宋家,心中尚存芥蒂?」
林若巧聽她一語道破心思,嘆了口氣,神情中露出些許苦惱:「你說得沒錯。宋公子的真心我感受得到,可我心裡確實有些不安。」
「宋家之前的所作所為,宋玉清和她那些兄弟姐妹的冷漠,讓我心裡多了幾分顧慮。若真嫁過去,不知他們會不會將我視作外人,若是宋公子日後因他們而左右為難,那我豈不是落得個進退維谷?」
林若萱瞧她一副愁思滿腹的模樣,心中也有些感慨,便故意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何不換個考慮?譬如張公子,他的家世與宋家不相上下,又是一心護著你,若你想得到一個可靠的歸宿,不妨試著接觸他?」
林若巧聽到張墨的名字,猛地搖頭,神情堅決:「張墨?那可萬萬使不得!」
「他對我雖好,但我對他卻從未有過那樣的心思。若是因宋家讓我轉向張墨,豈不是太不公平?張墨那般無辜,若我如此將他牽扯進來,怕是再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