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和宋夫人愣了一下,戚夫人?
兩人神色一凝,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但去找戚夫人的時候,整整等了兩個時辰,連人的面都沒見過。
「多謝世子夫人。」宋老爺深深地鞠了一躬,雖然內心失望,但面子上的話還得要說。
「那就不打擾世子夫人了,我們告辭。」宋夫人說完,深深嘆了一口氣,就跟宋老爺離開了。
審訊結果已是明了,皇上又很重視這個結果。
因此,顧南淵整理好口供,便去了皇宮。
皇帝坐在龍椅上,神情凝重,看到顧南淵進來,他微微點頭示意,示意他可以說了。
顧南淵深吸一口氣,隨即跪身行禮,語氣不緊不慢地開始匯報:「陛下,關於宋玉清一案,審訊結果已基本明了。王全供認,他曾與張墨有過接觸,但並未如宋玉清所言,張墨騙宋玉清賣假貨。事實上,王全明確表示,所有假貨與宋玉清有關,且這些商品都是宋玉清本人提出來的,王全當時以為是新品,根本沒懷疑。」
顧南淵輕輕放下手中的卷宗,眼神中閃過慍色,但還是保持著冷靜:「而且,王全的供述與宋玉清的口供相左,他明確否認了宋玉清所說的內容,反咬一口說宋玉清是在編造事實,根本沒有證據指向張墨。」
皇帝聽得心中一震,眉頭微微皺起。
顧南淵繼續道:「而更為確鑿的是,所有的簽字文件上,均可看到宋玉清的名字,證據確鑿。所有這一切表明,宋玉清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張墨與此事無關,甚至可以說,根本就不曾涉足。」
皇帝微微沉默,片刻後,他冷聲道:「從你給出的證據來看,確實是宋玉清背後搗亂。」
顧南淵站直了身體,「是的,陛下。」
皇帝的神情沒有絲毫鬆動,語氣依舊嚴肅:「所以,南淵,你認為如何?這事如何判?」
顧南淵沉默了片刻,平靜地回答:「從證據上來看,宋玉清無可辯駁。她若被定罪,必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王全和店員的口供都表明,所有一切,都是宋玉清指使。至於張墨,證據顯示他並未參與其中,他的口供雖有問題,但並沒有實際證據能證明他與此案有關。」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思索顧南淵的每一句話,片刻後,他輕輕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南淵。雖然兩人口供相左,朕也更相信宋玉清所說,但張墨這邊畢竟是有人證,所以就按律法辦。」
「就算是宋家女是被算計的,那也是她貪得無厭,罔顧律法,自食其果,自作自受。」
顧南淵低下頭,恭敬地道:「是,陛下。」
之後,皇帝語氣不急不緩,又繼續道:「霖王妃即將回京,你和顧家要做好準備。她的衣食住行,我都交給你負責,尤其是伺候的小廝和女使,都要精挑細選,切記,不可讓有心之人乘虛而入。」
聽到這些,顧南淵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滯。
他深吸一口氣,眉頭一挑,立刻回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安排妥當。」
皇帝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霖王妃為人精明,你對她的安排一定要周全些,衣食住行事宜不差,尤其是她若想藉此與其他勢力勾結,你們顧家可要更加小心,可不要輕視了她。」
「明白。」顧南淵低聲應道,眼神暗了幾分,「臣會安排她到別處住下,決不讓她有機會在顧家搗亂。」
「嗯。」皇帝點了點頭,「霖王妃身為我皇親國戚,若你們顧家能安撫得當,倒也是一件好事。」
顧南淵臉上的微笑依然:「我明白,陛下。」
說完,他起身行禮,離開了皇宮。
顧南淵回到顧家,直接去了鎮國公的院子裡。
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正坐在桌旁,眉頭微微蹙起,正在商討著什麼。
看到顧南淵進來,鎮國公略微一愣,隨即神情變得肅穆。
「父親,母親,」顧南淵沉聲開口,他的語氣並沒有如往常般溫和,而是帶著警覺,「霖王妃很快就會回京,皇上已經交代過,霖王妃的衣食住行,全都交給我們顧家安排。她一回來,可能會住進京城的其他地方,但若她敢來顧家找麻煩……」
顧南淵頓了頓,眼中閃過精光,「我不會手下留情。」
鎮國公看著兒子那冷靜又堅定的眼神,心裡微微一凜。
顧南淵從來不輕易威脅,但這一次,他的眼神里卻有著寒意,似乎已下定決心。
「好。」鎮國公沉聲答道,「我會和家裡說清楚,霖王妃不可以在顧家作妖。若真有那樣的情況,我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鎮國公夫人目光閃動,面上有些憂慮,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她的手微微捏緊了茶杯:「二嬸是個厚道人,應該不會讓霖王妃亂來。」
顧南淵微微點頭,眼神一深,隨即轉向父母:「父親,母親,若她真要刁難若萱……」
他的語氣明顯加重了,「我不會手下留情。」
鎮國公與鎮國公夫人對視了一眼,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明白了顧南淵話中的深意。
鎮國公拍拍顧南淵的肩膀,語氣沉穩:「我知道,南淵。你放心,我們都會做好準備。」
顧南淵點了點頭,心中稍微鬆了口氣。
之後,顧南淵就回到了他的院子裡。
他一眼看到屋內的窗子微開,隱約看到林若萱坐在桌前,低頭專心繡著東西。
她的動作輕柔,沉浸在專注的狀態中。
顧南淵的腳步不自覺放緩,打算不打擾她。
然而,林若萱似乎察覺到他的到來,手上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
她迅速將那隻繡著的東西藏了起來,動作極為急促,害怕被他發現。
顧南淵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好奇,他站在門口,輕聲開口:「怎麼,害羞了?」
林若萱低頭,臉上頓時染上一層紅暈。
她輕輕一笑,嘴角的彎曲帶著些許無奈:「沒有,沒什麼。」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但那匆忙的動作以及臉上的羞澀卻出賣了她。
「哦?」顧南淵微挑眉,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偷偷藏起來的繡品上。
他深深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她,笑意愈發濃烈:「我早就看到了,怎麼驚喜提前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