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康眉頭緊鎖,神色陰沉,低聲問道:「你確定是王家的人?」
靈姨娘篤定地點頭:「剛才有丫鬟親眼看到,有幾個陌生人往後院去了。少爺,現在機會難得,不能再拖了。橫豎她是因為生產死的,天經地義,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朱康面色冷峻,眼中閃過狠意。
他低聲罵道:「王妍清這個女人,嫁到朱家後就沒給過我一天好日子,連個孩子都要耗盡心機保住!」
靈姨娘順勢附和:「是啊,少爺。您再拖下去,王家人一旦插手,就算大娘子真的因生產而死,也免不了要深究。這次大火剛好是個契機,小偷闖入,動了刀子,衝撞了大娘子,我們完全有理由自保。」
朱康握緊了拳頭,似是下了決心。
他冷笑一聲:「好!這次就聽你的。你讓人去散布說朱家混入小偷,我去解決王妍清。」
靈姨娘目光一亮,立即點頭:「少爺放心,我馬上去辦。」
靈姨娘轉身離開後,朱康冷冷地瞥了一眼王妍清所在的院子,眼中充滿了寒意。
他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向著院子走去,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沖了進去。
「王妍清,這次就別怪我了!」他咬牙低語。
此時,林若萱正在屋內安撫王妍清。
儘管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焦急,但她的聲音始終溫柔:「二姐姐,別怕,堅持住,孩子一定能平安降生的。」
忽然,院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嘈雜的喊叫。
林若萱神色一凜,瞬間意識到不對勁。
她低聲安慰王妍清:「姐姐,你撐住,我去看看。」
王妍清抓住她的手,虛弱地說道:「若萱……別出去……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林若萱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姐姐,我不會有事。你放心,我一定會護住你。」
她手握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向門口,貼著門縫向外張望。
果然看到朱康的身影正朝這邊快步走來,那冰冷而殘忍的神情讓林若萱後背發涼。
「他是來殺二姐姐的!」林若萱心中閃過一抹殺意,但她很快冷靜下來,迅速關上門,藏在了暗處。
朱康一腳踢開房門,目光掃過屋內,直直落在床上的王妍清身上。
床榻之上,王妍清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如紙,額角青筋暴起,因劇痛而蜷縮的身體不住顫抖。
她的呼吸急促,卻因生產的折磨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無助地盯著朱康,眼中透著深深的恐懼與恨意。
朱康緩緩走到床邊,低頭俯視著她,嘴角勾起譏諷:「妍清,你真是命大,都這種時候了還撐得住。」
他的話語裡透著陰冷的殺意,像是一條毒蛇纏上了獵物,讓王妍清後背發涼。
她無力地掙扎著,聲音嘶啞:「朱康……你這個禽獸……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朱康冷哼一聲,輕蔑地搖頭,「你以為我會怕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嗎?現在,為了朱家的名聲,為了靈兒的孩子,我只能讓你走了。」
「對了。」朱康眼中閃過陰狠,假惺惺地嘆了口氣,「剛才院子裡進了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可惜啊,那個賊失手,闖進了你房間。我不小心遲了一步,結果沒能救下你。」
他邊說邊從袖中緩緩抽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刀刃在燭光下泛著森冷的光。
朱康握緊匕首,緩緩靠近王妍清,聲音冷漠至極:「這是個多麼天衣無縫的理由,不是嗎?」
王妍清瞳孔猛地一縮,拼盡全力想要後退,卻被劇痛壓得無法動彈。
她渾身顫抖,眼中湧出絕望的淚水。
就在朱康舉起匕首的一剎那,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風聲「砰!」
一個沉重的花瓶狠狠砸在朱康的後腦上,他悶哼一聲,猝不及防地向前撲倒,匕首「叮」的一聲落在地上。
林若萱手裡還攥著半個碎花瓶,冷冷地盯著倒在地上的朱康。
「想要殺人滅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逼人的寒意。
朱康掙扎著想要爬起,轉頭看向林若萱,臉色鐵青:「你竟然敢管朱家的事?!」
林若萱不答,趁他半跪的瞬間,俯身撿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他的雙腿。
匕首穿透肌肉的聲音清晰可聞,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啊!」朱康痛得慘叫出聲,身體向後倒去,捂著雙腿在地上翻滾,臉上的表情因劇痛而扭曲。
林若萱後退兩步,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中滿是厭惡:「你這種人,不配再站起來。」
這時,綠翹和紅雅慌忙跑進來,看到滿地鮮血與趴在地上掙扎的朱康,俱是一驚。
「大娘子!」紅雅跑上前,扶住林若萱,目光中帶著擔憂,「您沒事吧?」
林若萱搖了搖頭,目光冷峻地掃過朱康:「沒事,把他捆起來,別讓他再亂動。」
綠翹咬了咬牙,找出一卷繩索,與紅雅合力將朱康捆了個結實。
王妍清的呻吟聲從床上傳來,林若萱立刻轉身走到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目光柔和了幾分:「二姐姐,別怕,朱康已經被我制服了。接下來,我一定會護你平安。」
王妍清虛弱地睜開眼,眼中淚水涌動,聲音沙啞:「若萱……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林若萱點點頭,神色凝重:「姐姐,別說話了,省點力氣。我會救你的孩子,也會救你。」
她看向紅雅,語氣果斷:「紅雅,去前院把我婆母和王夫人請過來,她們都生產過,多少有些經驗。」
紅雅連忙應聲:「是,大娘子,我這就去!」
林若萱又看向綠翹:「綠翹,你去廚房取些熱水和乾淨的布來,動作快一點。」
綠翹點點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紅雅剛跑到院子門口,就被靈姨娘帶來的一群婆子和僕婦攔住。
「好大的膽子!」靈姨娘站在人群中央,雙手抱胸,眼神凌厲地盯著紅雅,語氣冷得像冰,「偷了東西還敢跑?這院子裡的規矩,是不是沒人教過你?」
紅雅被幾名婆子死死扣住胳膊,臉色漲紅,急切地喊道:「放開我!你們在胡說什麼?我哪裡是小偷!我是鎮國公府大娘子身邊的人,你們再這樣亂來,大娘子是不會饒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