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晨看著墨琪離去,不樂意道:「娘子以後在外人面前稱呼我李姑爺,你都是這麼稱呼秦公子的。」
「叫什麼不過是符號而已,何必執著。」
「那怎麼能一樣?」
「行,隨你。」葉慧只覺得很累,一點食慾也沒有,正好睡覺,被李偉晨抱起來餵飯,只吃了一半,躺在他的臂彎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李偉晨把她周身淤青的地方抹了藥膏,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一直瞅著,不捨得合眼,生怕一閉眼就看不見她了。
直到天色快亮了,才耐不住疲勞,睡了過去。
第二日,太陽老高了,葉慧還在睡,迷糊中被一個人拍拍肩頭,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看著坐在床頭的男人,無限柔媚的對他道:「唉,相公,以後記得有李偉晨在場,你一定要陪在身邊。」
秦宇航皺了皺眉,拉開她身上的錦被,雖然已經淡去的淤青依然醒目。
「怎會這樣?」
「李偉晨當個面首絕對合格,我被服侍的很好。」葉慧笑了笑,坐起來摟住他的脖子:「我好餓,讓人送點吃的進來。」
「雖說如此,我還是不能便宜他了。」他找出衣服為她穿好,葉慧從床上起來,讓阿金打水進來梳洗。
「李公子剛才被我趕出去了,這會兒應該在院子裡練功。」秦宇航拿出象牙梳子為她梳頭,道:「你昨日不是說了打算要早早的趕路,我今一早就讓人準備了,哪知乾等你不起來,就過來吹。」
葉慧忘了這茬:「既是準備好了,待會就上路,自打進入了中原地區,州縣也多,說不定到晚上又會遇到哪個村子或者鎮子的,就算沒遇到,天氣這麼熱,晚上搭帳篷住宿也是一樣。」
葉慧穿戴整齊,在秦宇航陪同下吃過早飯。
室外的天氣明朗,御林軍早已整齊待命。
墨琪抱著恆廷坐上一輛馬車,看見她,把頭探出來,揮了揮手。
葉慧一笑,捨棄了自己的馬車,上了他這輛,李偉晨看見了隨後跟來,被她把車門關緊,將其擋在外面。
女人有時候也需要自由。
葉慧意外的是,黑狼也在車上,十分悠閒的吃著恆廷餵到嘴邊的烤肉串。她把肉串從恆廷手拿過來:「狼應該啃骨頭吃生肉,才能保持鋒利的牙齒。你這樣慣著它,日子久了,它就變成一隻廢狼,再回到山林很容易被其它動物給吃掉了。」
自然界優勝劣汰非常殘酷,想活下去,必須變得強大兇猛。
「娘壞,生肉怎麼能吃。」恆廷還小,不懂得其中道理,把肉串從母親手裡搶回,餵給黑狼吃。葉慧撫了撫額頭,跟小孩子講話真費勁。真服了墨琪,都是怎麼跟他交流的。
墨琪溫柔的瞅著她:「小姐好些了嗎?」
葉慧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淤青,笑著道:「擦完藥好了很多。」同前世一樣,她的皮膚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出現淤青,其實怪不得李偉晨,跟另外幾位老公行房也經常這樣。
黑狼把肉串吃完,墨綠色的眼瞳瞅著葉慧,閃著一縷微光,忽然伸長了舌頭在她手背上舔了舔。
葉慧有點訝異,黑狼對她從來都是倨傲的,很少表現友善。
伸手抓住他的黑亮的皮毛,蹂躪似的又抓又揉,笑道:「看不出來你挺有良心,我還以為你很悶騷的。呵呵,你這個表里不一的傢伙可要對我好點,要是溜須的我高興了說不行哪天弄個母狼回來給你好好的嘿咻一把。」
黑狼突然發怒了,墨綠色眼瞳閃著兩簇火焰。
若換做別的狼的發怒,葉慧早怕了,曉得它的秘密,拍拍它脊背,呵呵笑道:「小樣,不喜歡母狼是不是。那我我給你換一個好看的母狗可好,要不弄個藏獒,給你們主持婚禮,送入洞房,幾個月以後再生下一群小藏獒和小黑狼,那樣你也算有家庭了,不白來世間走一回。」
墨琪見主人越說越不像話,頭疼道:「小姐!」
黑狼的一對墨綠色瞳子忽然變得如數九寒天般的陰沉,驀然大口一張,咬住了葉慧的左手。
她一驚,隨即發現它咬得毫無力度,連疼都算不上。
「快放開小姐。」墨琪大驚失色,舉起雞毛撣子往黑狼脊背猛砸。
「別打它。」葉慧用右手止住了墨琪,卻見黑狼眼睛變得溫柔,鬆開嘴,在她手背上舔了幾下,前爪推開車門,縱身躍下去。
95
大武山方圓數百里,山勢又高又陡,坐在馬車裡顛簸的要命,葉慧不得不下來步行,不過被老公們輪班背著,累是累不到的。
不料進入山中的第二日,天公不作美,一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雨,道路沖毀,眾人被困在大山里。
第四日大雨總算停了,太陽出來照耀大地,第七日泥濘道路被曬得差不多,老十和老十一翻越山嶺,去找官府派人修路和運送生活物資。
因為在山中困了多日,糧食已然告罄,幸好軍士們都有些本事,在山林里能打些獵物充飢。
葉慧躺在帳篷里,餓得渾身虛軟,睡了一覺,夢裡不斷叨念著漢堡,肯德基,叨念一會兒著就醒了,睜開眼睛,別說一個雞翅,就連半碗米粥也沒有。
墨琪和恆廷坐在旁邊玩積木,看見她醒了,把半碗肉湯端來。
「小姐先吃點墊墊飢。」
「留給恆廷吃吧!」葉慧有氣無力,往外瞅了瞅,陽光正好,山裡的空氣比外面清新的多,但站崗的軍士沒精打采,想來是餓得。
「恆廷吃過了,娘親吃。」恆廷把手裡的積木放下,兩手捧著碗遞到年輕的母親手裡。
「乖兒子,讓娘親一下。」葉慧笑呵呵的在兒子小臉上唄了一下,低頭喝了口湯,半點滋味都沒有,鹽在前日就吃完了。御廚從山裡撿了含鹹味的石頭放在湯里一起煮,但味道還是淡得離譜。
葉慧喝完了肉湯,把碗放下,問:「其他人呢?」
「蒲王爺和沂王爺翻山越嶺去臨近的州縣要求救援還沒有回來,秦姑爺帶了一些軍兵進山里打獵去了,臨走時叫小的好好照顧娘娘耳環小世子,對了,黑狼跟去帶路了。」
黑狼是尋找獵物的能手,這幾天虧了它,才能打到許多獵物回來。
自從那日她說錯了話,把黑狼徹底惹到了,每次看到她,都愛理不理的,好像她犯了多大罪行?
要命催的,這年頭動物的自尊心都很強嗎?
但她明白黑狼不是普通動物。
葉慧陪著恆廷玩了會兒積木,覺得悶了,走出帳篷,對面帳篷門前傳來呼喝聲,原來是四師妹馬翠雲正在教烏古力蹲馬步。
「不對,姿勢不對,老子都比你強多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你是男人,你是男人行了吧!」烏古力氣得回嘴,怎麼也算是一方國主,自從遇到泥石流屬下全部遇難之後就倒了八輩子霉,碰到這麼個女金剛,想躲都躲不開。
「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是男人,老子是女人好不好。」馬翠雲瞪著眼睛罵著,抬腿就要踢去。烏古力被踢得次數多了,懂得幾招躲避的身法,急忙閃開去。
「蹲個馬步都跟麵條似的軟巴拉吉,真沒出氣。」馬翠雲沒打算真的揍他,一招不中,罵了一句。
營地里有不少軍士,都在瞧熱鬧。
烏古力臉色無光,想挽回點面子,伸手要打他。
其實借他倆膽也不敢真打,就是做做樣子。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烏古力始料不及,只見馬翠雲一翻腕子抓住他的手,當著眾人的面給他來個過肩摔。萬眾矚目之下,他躺在地上,愣了一會兒,一下蹦起來,也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撒腿就跑。
軍士們誰也沒上前去拉架,都在躲得遠遠的看笑話。
葉慧用同情眸子望著逃走的烏古力,呵呵,節哀,國主大人,只能給你精神上的支持了。
烏古力曾經在楚王宮住了一段時間,後來被葉慧安排到了給外國使者住的館驛。
她離開萍州的那日,他也跟來了,但馬翠雲是怎麼跟來的,她不了解。
此時,葉慧突然有個感覺,不管烏古力現再怎麼蹦Q,結局似乎已經註定,這輩子都甭想逃出馬翠雲的五指山。
軍士們看見太子妃出來,都恭敬起來,葉慧擺擺手,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正要回帳篷,忽聽見軍士歡呼聲,原來秦宇航率領一隊人馬,抬著捕來的獵物,從山崗回來。
距離近了,竟然還有一隊牽著駱駝的商人,
那為首的一名商人有些眼熟,黑髮藍眸說不出的俊美,一米八幾的身高,身穿一件寶石藍長袍,腰上系一條白玉帶,腳踏一雙厚底緞面黑色靴子。跟秦宇航並排走在前面,就如兩顆閃耀的寶石。
「三師兄。」馬翠雲喜得跳起來,邁開飛毛腿似的步伐跑過去。
原來是三師弟楚瑜,怪不得眼熟。
葉慧對那人沒有多少印象,只記得天鷹山見過幾次,第一次在老君觀自己對著三清塑像胡說八道,被他聽到並鄙視了,後來請他吃了一頓飯,在哪見過不記得了。
其實馬翠雲有溫柔的一面,長久以來被人忽略了,卻見她跑到楚瑜面前,大喊了聲什麼,拉拉他的衣袖,賣萌似的低頭絞著自己手指。
葉慧差點笑出聲來,誰再敢說我們家四師妹是男人,男人哪有這麼萌的?
秦宇航來到面前,拍拍妻子的手臂,含笑問道:「精神好些了,這幾日吃不香睡不好,辛苦娘子了,我獵幾隻山雞回來,待會讓御廚合著人參燉了給你補補身子。」
「唉,沒有鹽吃什麼都不香。」
「誰說沒有鹽,三師弟那裡有,娘子想吃多少?」
「真的嗎?」葉慧拉住了大老公的手,喜道:「太好了,但是道路堵塞,你們這麼碰到的?」
「好讓娘子知道,我們不用等修路了,原來在山那邊還有條小路通向外界。」秦宇航讓阿金把獵來的山雞帶去交給御廚,燉一碗參湯給娘娘送來。
「那條小路雖然難行,但是近便,正好我打獵碰到三師弟,要不就錯過了。只是路太過狹窄,馬車是走不了的。」
「不坐馬車也不要緊,我可以騎著賽雪,軍士也都有各自的坐騎,這裡留下一隊軍士照看馬車和貨物,等道路修完了就讓他們帶著離開。」
「今天休息一夜,等明天老十和老十一回來我們就上路。」
吃晚飯時候,葉慧把幾個重要客人都請來,烏古力、馬翠雲、楚瑜是免不了的,還有幾個重要的禁軍統領坐陪。
席間,楚瑜把自己從天竺國帶來的香料給大家看,香木、檀香、沉香、茴香、W蔻、芥子油、香菜粉、丁香、咖哩粉、黑胡椒粉……種類繁多,數不勝數,這些東西在印度沒什麼,但在中原地區價格不菲。
葉慧一看就喜歡:「你這些香料打算賣多少錢,我可以多出一倍的價錢收購。」
別人或許不懂,但她知道這些東西能調出香氣濃郁、層次繁複的千滋百味。
楚瑜搖頭:「可以出`售一半香料給娘娘,剩下的在下要帶到帝都的鋪子出售,增加在帝都影響力。」
秦宇航對妻子道:「香料這東西,等回了帝都,宮裡多得是,要多少沒有?」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