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見過它們？」
「是。」
那人並不信，戲謔道：「那它長什麼樣子，青面獠牙還是面容俊俏？」
張一陌抬頭望著黑的要吞噬人的雨夜，眼神空洞。
「它是我見過最讓人害怕的東西。」
······
「一陌，快來吃飯。「
自從一陌回了家裡，日夜不知搗鼓什麼，廢寢忘食的很。
堂姐張和和清了清嗓子，衝著那扇牢牢緊閉的大門吼道：「張一陌，快給老娘出來，否則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我們都知道，一般家長叫大名的時候要是不能讓他們如願，通常會死的很慘。
「嘻嘻，堂姐，我出來了。」
一陌不敢造次，麻溜從房間裡滾出來。
張和和斜一眼她，「算你識相。」
一陌摸到飯碗的時候，小外甥已經拿著勺子乖乖吃飯了。
「呦，我們小軒這麼乖啊，都會自己吃飯了。」
小軒似乎是沒有聽見一陌說話，依然是自顧自扒拉著飯。
倒是看不出發育不完全的模樣。
一陌每次見這個外甥都要嘆氣，今天也不例外。
「給老娘好好吃飯，你個小兔崽子，咱家又沒人死了。嘆什麼氣！」
「好嘞好嘞，我知道了。」
吃完飯，一陌嬉皮笑臉的背上書包要去學校。
「等等，把你外甥捎上。」
「啊！」
一陌滿臉不情願，要是送了這外甥那她不得再拐回去看店啊，也不知師父他老人家在不在店裡。
「啊什麼啊，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讓你送個孩子怎麼了！」張和和雙手叉腰，表情兇悍，「快點給老娘去！」
一陌連滾帶爬回答說：「遵命，母老虎大人。」
「張—一—陌！」
路上，一陌領著自己小外甥，無聊地只能踢石子。
「唉，那麼學習還有多遠。」
小軒：「我不叫唉，小姨，你可以喊我小軒。」
「知道了小傻子。」
小軒：······
「我學校在前面一千米。」
「你上幾年級了？」
「三年級。」
「唉，你怎麼上三年級了還這麼笨，聽堂姐說你上次考試考了兩個大鴨蛋。堂姐說讓你上完三年級上半期就坐一級。」
一陌問：「你想坐級再讀一年二年級嗎？」
小軒思考好大一會兒才說：「媽讓我讀我就讀。」
一陌嘟囔：「沒意思。」
孩子太傻了這以後堂姐該怎麼辦呢。
到了小學門口，一陌將書包遞給小軒，交待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小軒點頭，走之前一陌喊住他塞給了他兩塊錢。
「別告訴你媽，要不然她得剝了我的皮。」
「謝謝小姨，我不會告訴媽的。」
看看，這一會又不傻了。
「再見了！」
一陌送完自己小外甥到學校就立馬跑著去找她師父了，至於上學，一陌又翹課逃學了。
「師父！」
一陌一腳踹開門，急乎乎進去，她已經看見了院子裡師父的那輛拉風小破驢。
「小陌陌，你逃課了過來的？要是叫你堂姐知道非得剝你的皮。」
聚緣齋前面一間房是門面，後面的院子帶著三間房子，兩間睡覺，一間做飯。
外頭最里角挨著廚房搭了個露天茅廁。
空虛子躺在他的房間搖著扇子看小人書。
「師父，你是真喜歡你這羽毛扇子，一年四季都要搖兩下。」
空虛子立馬吹鬍子瞪眼道：「小兔崽子！你可聽說羽扇綸巾，你可曾知道當年周公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雄姿。現在小輩，膚淺至極。老祖宗的東西你們不用也就罷了，還要嘲笑我們這些傳承者！」
一陌甩甩角落裡落上一層灰的拂塵，「咳咳咳，師父，人間周公是軍師，你是道士，道士應該拿拂塵。」
「什麼！什麼！天殺的，老道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被自己的徒弟嘲諷，我不活了！」
一陌迅速從包里翻出匕首、毒藥丟在了空虛子面前的小人書上。
「師父，你看我這次帶了刀和毒藥，刀我來之前已經磨過，這毒藥更是見血封喉。你看看你喜歡哪一種死法。」
空虛子蹭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拿過拂塵就打。
「我打死你個不孝子弟，竟然想讓師父死。你師父我這麼多年那麼疼愛你、教你本領，你竟然要我死。」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以下犯上！」
一陌邊跳邊說：「師父，現在是新時代，人人平等。」
「你！你！」空虛子說不過徒弟，越想越氣，丟下拂塵生氣地坐在地上不起來。
「師父，您怎麼又搞這一套。」
一陌扶額，真不知道這一吵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師父是跟誰學的。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我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現在我的徒弟還這麼氣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得得得，您老人家別哭了，都是俺的錯，俺不該惹您老人家生氣！對不起行了吧。」
空虛子：「你看看你的嘴臉！道歉要有道歉的態度，要不然我就不起來了。」
「行，您可真行，真是我活祖宗。」一陌像模像樣地低頭鞠躬作揖道：「對不起師父，一切都是徒兒的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見識。」
空虛子滿意了，他飛快從地上起來拍拍一陌頭。
「真乖，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就罰你今晚加班折一千個金元寶吧。折不完可不許睡覺哦。」
一陌震驚：「師父，一晚上折一千個金元寶，畜牲都不能這樣用吧？」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師父那是磨練你，想鍛鍊你這金元寶的本領。」
空虛子邊說邊收拾了幾本小人書道：「加油吧徒兒，這一千個金元寶明天可有人要來取。」
他騎上車子走前交待道：「記住了，一千個，一個也不能少。」
在一陌連自行車的屁股煙都看不見以後，她跺腳罵道：「死老頭，原來你回店裡就是為了這個事啊。」
原來他早就打算讓她做那個摺紙的冤大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臭老頭，我以後跟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