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天子守國門

  慕霆冷寒著一張臉，目光如劍般盯著正前方的人，光明正大的打入皇宮來逼他這一國之君屈服，真以為這世上的帝王皆如完顏霖那般的無用嗎？

  不過最讓慕霆動怒的卻是御林軍不斷來稟報宮門外又多了哪些人來跪請他投降，可真正讓他動了殺氣的卻是太后和皇嗣、嬪妃都被那伙人劫持了。

  即便慕霆對那些妃嬪沒有情感，但畢竟都是他名義上的女人，現在被這些人劫持著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狠狠的踐踏他的尊嚴。

  「皇帝陛下還沒有想清楚嗎？」左使陰冷的目光落在慕霆身上，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見慕霆不說話便朝手下人打了個手勢，立即有人將一名妃嬪斬殺於劍下。

  「啊！」一眾平日裡總是貴氣逼人、千嬌百媚的妃嬪此刻都被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個的捂著眼睛大叫起來，被濺上血漬的幾人更是有被嚇得昏厥過去或是小便失禁的。

  不過慕霆卻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只是目光痛苦的看向太后和自己最疼愛的皇兒道：「時到今日朕方才明白即便是帝王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朕可戰死也決不能親手葬送整個天瀾國，不能讓百姓們因朕的錯誤決定而民不聊生。今日，朕會與你們同生共死，卻不能為了你們而做出不利於江山社稷之事，可會怪朕？」

  皇嗣們的年紀都不大，唯有幾個公主年近十歲，可她們一向是被嬌寵著長大的金枝玉葉哪裡受到過這種驚嚇，更沒有要為國捐軀的覺悟。

  不過她們除了哭泣卻不敢求慕霆救她們，因為他們很清楚慕霆已經做了選擇，不是讓她們死在敵人手裡就是死在自己人手裡。

  倒是太后欣慰的笑著點頭道：「皇兒不必顧慮我等，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便是，身為皇室中人，既然享受了皇家的尊榮和百姓們的尊敬，相對的也應為此付出代價，母后一把年紀了，能死得其所也有面目去見先皇了。」

  太后不懼生死，卻擔心子孫們受牽累，可這個時候她卻什麼也做不了，身邊幾個一直在用生命保衛他們的暗衛和御林軍已經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父皇，兒臣怕死。」慕懷仁小身板挺的筆直站在太后身邊，見慕霆眉心一皺繼續道：「但父皇和皇祖母教過兒臣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之別，兒臣日後不能為父皇分憂還望父皇恕罪，但兒臣定會繼續孝敬皇祖母，不論黃泉碧落，不忘皇祖母昔日疼惜訓導之恩。」

  說完慕懷仁便跪地給慕霆叩了三個響頭，額頭都流血了卻不皺一下眉頭，明明生的比女娃娃還要軟嫩幾分，可性子卻好似出生於武將世家。

  「兒臣不孝，請父皇不要為兒臣悲痛，來世兒臣定當承歡膝下。」繃著一張小臉說完這句話之後慕懷仁便自行站起身來，拉著太后的手道：「皇祖母也不要怕，其實一點都不痛的，只要忍一忍就過去了，到了那邊孫兒給皇祖母呼呼。」

  看著懂事又沉穩的慕懷仁，太后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眶，若是在太平盛世，慕懷仁絕對有做儲君的資格，只可惜這孩子怕是沒那個福氣了。

  摸摸慕懷仁的腦袋，太后吸了一口氣後並未發言，但眼中有著決絕之意，顯然不會因兒女私情而誤了國家大計。

  慕霆被慕懷仁的一番話說的眼眶泛紅，身為帝王他有著許多的身不由己，可他也是一個人有著身為人子和人父的情感，尤其是對自己尊敬愛戴一輩子的生母和最為寵愛的兒子，自是有著強烈的感情想要呵護他們。

  可現在的局勢不允許他這樣做，只能強行移開目光不讓自己再被親情所羈絆，冷冷的看著左使道：「你都聽到了，朕乃是一國之君，不會以個人生死來殘害百姓，便是朕的母親和兒子也甘願為大義奉獻生命，你們的那套把戲還是早些收起來，即便是朕今日戰死在這裡，也斷然不會給你們危禍百姓的機會，來戰！」

  最後兩個字話音落下，慕霆便起身和左使對戰到一處，慕霆身邊的暗衛和御林軍被慕霆等人不畏死誓保百姓及國土的誓言激起了鬥志，明知敵我實力懸殊仍不願器械投降。

  與帝王同生共死是他們的榮耀，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向黑白無常炫耀這一生沒白來人世一遭。

  因慕霆這方的人數少且重傷的多，很快便處於弱勢。

  被控制住的妃嬪一個個在慘叫聲中死於非命，她們的求救聲成為遺言。

  太后一直緊緊的牽著慕懷仁的手被保護在中間，至於其他皇嗣，則是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的緊緊站在太后身側，即便年紀最小的皇子也知道太后若被殺了他們也一定沒有活路了。

  確切的說，他們已經不抱著生還的希望，尤其是在看到慕霆被重傷之後。

  就在所有人等待死神來臨之際，一群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現身，很快便將慕霆這方的人護著向金鑾殿內退去，至於左使那方的人則被他們逼得向後退了十幾米。

  然而這些人並不戀戰，在幾個回合之後立即閃身朝金鑾殿內而去，並快速的將大門關好。

  左使聽到滋滋的聲響之後神色大變，尚未來得及開口讓人撤退，便聽到一聲聲接連而至的爆炸聲，在他們想要衝進金鑾殿之際，幾個留守在屋脊之上的黑衣人卻再度向他們投來炸藥包。

  且這些炸藥包的引線已經點燃到根部，根本就不給他們截獲或是踢開的機會。

  「撤！」看著自己帶來的人頃刻間便死了半數之多，左使當機立斷的下達命令。

  雖然不能完成任務會被責罰，可再拼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己方傷亡更加慘重。

  然而黑衣人卻不打算讓他們就這般撤退，炸藥包接連而至的向他們扔過去，即便左使等人分散逃開沒有之前的命中率高，卻還是炸死或炸殘了不少人。

  左使在離開皇宮之前憤恨的看了一眼還冒著硝煙的皇宮，已經猜到這些黑衣人的來歷，放眼整片大陸，除了燕國，便沒有一個國家能製作出這樣殺傷力強大的武器。

  「皇上！」宮外跪著的那些大臣並不清楚宮裡發生何事，此刻聽到響動再見到宮裡濃煙四起皆以為慕霆已經出事，一時間不由得哀嚎起來。

  至於這些人是在哭他們自己可能會成為陪葬品，還是真的在哭帝王駕崩，只有個人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