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燕京的季洵,終於在蘇眠月母子團聚後的半個月收到消息。
第一時間便按照計劃通知各國君王或部落首領,一封半是鼓動這片大陸的人一起聲討面具男的組織,半是脅迫的信函讓所有國家和部落都不得不同意出兵圍剿。
其實燕國的炸藥和炸彈足以應對這場戰役,季洵之所以會這般做,不過是想給各國一個警醒,讓他們看清燕國如今的國力,也讓那些沒有徹底死心的燕國諸王明白,他們永遠也沒辦法取而代之。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季洵不希望自己帶人去圍剿面具男的時候有人趁機攻打燕國,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在山花浪漫的七月,季洵與各國主腦終於來到山谷外圍集合,確切的說是眾人在燕國的交界處集合之後一起帶兵前來的。
「燕皇陛下,這裡不是已經被炸平了嗎?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這些?」一個遊牧民族的部落首領心裡對季洵的做法有氣,故而說話的時候帶刺。
季洵懶得理會他,視線落在鬱鬱蔥蔥的林間,看著那疊翠的高山恨不能現在就衝過去,他的妻兒都在裡面不知是否安全,可他卻只能駐足在這裡遙望。
已經成為榆林國新皇的袁少秋打了個呵欠,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睨了那首領一燕,嗤笑道:「你眼睛有問題可要早點醫治,那麼一大片山脈還在,你是怎麼看得出這裡被炸平的?」
那首領聞言剛要嗆聲,便有和他交好的首領拉住他,低聲道:「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燕皇的人可是幫了所有的國家和部落大忙,否則我們現在都被那些藥人給荼毒了,別在這裡拌嘴讓人看了笑話。」
這邊的吵鬧之聲自是也落入慕霆等人的耳中,見季洵失神便知他是牽掛蘇眠月母子,可眼下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策馬上前來到季洵身邊,慕霆低聲道:「把人救出來還怕不能看個夠?他們多在裡面一日便會多一份危險。」
季洵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地圖,是由吳二寶和進入山谷內部的暗衛聯手畫出來的。
「這份地圖讓大家看一下,日落之前作出布戰計劃。」
不過這份地圖並不夠細緻,只能大致的將山脈描繪出來,並不曾標註哪些是危險地帶。
但各國的士兵不會衝到最前線,所以他們需要做的是根據地圖來做好防禦圖,讓士兵們守在最外圍,一旦裡面有人衝出來,可用箭陣來阻止片刻,並發出救援信號,最萬不得已的才是用人肉牆的方式來堵住裡面的人。
知道季洵此刻沒心思做這件事,慕霆便策馬去招呼各國首腦,很快一眾人便商討起哪個國家或部落的軍隊應該守在哪裡。
雖然都知道這場仗會很難打,可這個時候他們也別無選擇,一旦不能把山谷里的人都滅了,屆時他們都會陷入危機中。
吳玉清和小三身為燕國最出名的兩大戰將,這個時候自然來到季洵身邊。
「讓二寶他們立即行動,在大軍調動之前將炸藥埋放好,每人分十顆炸彈。」季洵看著山脈目不轉睛的吩咐道,卻一心二用的猜測著蘇眠月母子現在身處何處。
「是。」吳玉清領命便策馬離去。
「小三,火槍可都分配下去了?」季洵再問。
「嗯。」小三點點頭,一如既往的面癱臉。
「讓師兄弟們都小心些,炸彈和和子彈都帶充足了,儘量不要和對方有正面衝突,更不要有人落單以免遇難。」季洵對紫霧山的人總是多了幾分照顧,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得不讓紫霧山的人衝到前面去。
不僅僅是因為蘇眠月是紫霧山掌門,更是因為紫霧山的弟子常年生活在深山裡,更懂得如何在深山裡隱匿自己的行蹤並發現對方的藏匿之處。
且紫霧山弟子著重練習輕功,這點是季洵的暗衛所不能及的。
至於暗衛們的重責,季洵早已安排完畢,這會倒是不需要再囑咐一番。
「好。」小三策馬離去,一向是惜字如金。
其他的君王或是首領,即便在商討布兵之事也會注意季洵這邊的動向,見燕國兩元大將一東一西離去,雖疑惑卻也沒上前詢問,畢竟誰也不會巴巴的讓自己的軍隊去送死。
說穿了這場戰役是以燕國為主打,諸國不過是配合燕國行事。
季洵依舊迎風安坐於馬上,他知道大軍駐紮在此之際山谷里的人便知道他們的動態,心中不免對蘇眠月母子的安危憂心。
而此刻在山谷中的蘇眠月終於見到了面具男,確切的說是面具男終於要見她了。
昏暗的石洞之內,蘇眠月憑藉著燈光倒是能看清面具男的輪廓,那雙陰沉的眼睛更是最引人注目。
牽著季星苒落座,蘇眠月面色不變的迎視著面具男掃來的目光,絲毫不顯畏怯。
「倒是個有膽量的女人,若是早些遇見或許本座也會傾心一二。」面具男的開口白讓蘇眠月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反胃。
「是嗎?」蘇眠月挑眉,淡淡的道:「還好遇見的並不早,本宮自覺現在的夫君才是最適合的人。」
面具男眼神一涼,一向視人命如螻蟻的他自是容不得有人這般不給自己面子,陰森森的問道:「你就不怕本座現在就殺了你嗎?」
「你會嗎?」蘇眠月風輕雲淡的反問。
「很好,有膽識。」面具男桀桀的笑了起來,在這陰冷的石洞更顯陰森,「本座是不能殺你,但本座可以殺了你身邊的人,比如你的妹妹和你的兒子。」
「你大可以試試,在利用本宮之前作出讓本宮惱怒的事,本宮便讓你明白什麼叫玉石俱焚。」蘇眠月神情一冷,將季星苒抱入懷中,揉著他的頭髮道:「本宮說到做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哈哈。」面具男大笑出聲,正好君不悔這個時候從密室出來,幾乎是半抱半拖著方源將人丟到椅子上坐著。
「我錯過了什麼嗎?」君不悔嫌棄的將外袍脫下扔掉,打了個響指立即有人給他送來一件新的外袍換上。
見沒人回答他也不再追問,而是嫌惡的看了一眼方源道:「給他也弄件新衣裳,真是髒死了……算了,還是拿點水給他洗漱一下吧,這味道和亂葬崗的死屍差不多,本少主的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