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那就讓這天碎了吧
李伯陽身化流光追逐金幣，速度快的已經超過了人類的視覺極限，恍若在人們的視野當中憑空消失了一般。
李修速度同樣不慢，畫眉魔裝爆發出恐怖的光爆，瞬間消失在原地，硬生生擋在了李伯陽的前面。
兩人面對面毫不花巧的硬碰硬拳拳相對，可是李伯陽的拳頭卻好似打在了棉花上面一般，根本沒有著力點。
電光火石的剎那間，李伯陽此勁不收反而更加狂暴的爆發，要把李修的身體直接沖開，繼續追向金幣。
可是他這一衝，李修那軟綿綿的拳頭卻化拳為掌，抓住了李伯陽的手臂，掌中強大的吸引一引一拉，腰肢扭動劃出一道弧線，要把李伯陽的恐怖衝力引向另外一側。
李伯陽的身體被李修拉著轉了一圈，這一圈之後，李修卻突然間感覺李伯陽的沖勢變的更加猛然，竟然反而藉助他的拉引之勢，讓衝擊力變的更加恐怖，讓李修已經控制不住他的沖勢，眼看就要脫手飛出，以更快的速度追向金幣。
李修的反應也是快到巔毫之間，在李伯陽即將脫出他手掌控制的剎那之間，順勢全力推出。
李伯陽原本的沖勢，被李修這麼全力一推，頓時軌跡發生了偏差，沒有能夠沖向金幣，斜向錯過了金幣飛行的軌道。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觀戰的人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到，縱然是神位級，也看不到這剎那之內發生的事情，兩個人的戰鬥都已經分出了勝負，一個剎那的時間還沒有過完。
嘭！
李伯陽的身體撞在了光陰隧道的翡翠壁上，把那翡翠牆壁撞塌了一大段，等他起身想要再追的時候，那金幣已然穿過了一個站台，飛入了站台之後的迷霧當中。
李伯陽從廢墟中走了出來，目光盯著李修冷聲說道：「我苦修陰陽道學那麼多年，竟然在陰陽虛實之道上依然贏不了你。你確實是我生平僅見的天才，縱然是那萬古不敗之人，在技法上的天賦也未必能夠比你更強。」
「現在，你也只能和我賭一把了。」李修看著那站台淡淡地說道。
人生劇場站，這是李修之所以要來光陰隧道的原因。
人生劇場站是光陰隧道所推衍出的未來幻境，但也不是純粹的幻象，李修把金幣投入了人生劇場之中，若是直接摧毀人生劇場，那金幣就有可能永遠的迷失於未來幻境之中，李伯陽再也無法找到它。
李伯陽想要拿到金幣，就必須要進入人生劇場的未來幻境，在沒有找到金幣之前，他也不敢把人生劇場摧毀，如此一來，李修就有了與李伯陽一戰的前提條件。
李伯陽不能摧毀人生劇場，就必須要克制自己，這是李修與他一戰的機會。
李伯陽一言不發，直接沖入了人生劇場站，他想要在李修之前找到金幣，只要找到金幣，李修就等於是不戰而敗，再也沒有與他爭鋒的機會了。
李修沒有阻攔李伯陽，跟在他的後面進入了人生劇場。
當李修進入人生劇場，看到的景象讓他微微皺眉。
上一次他來到人生劇場的世界，世界雖然已經支離破碎，但是人類尚有破碎的世界一角可以苟延殘喘。
現在人生劇場所推衍出的未來，和之前已然不同，入目到處都是破碎的星辰。
星空之中，有的星辰像是被咬了好幾口的蘋果，有的直接碎裂成了隕石群，宇宙星空到處都是正在釋放著能量的星爆。
李修立足之處，赫然是已經裂成了兩半的地球，兩個半圓表現已經成為廢墟的地球，此時正在向著星辰之墓一般的星海墜落。
李伯陽已經飛到了星空之中，雙眼之中出現了宇宙星辰靈光，宛若兩個小宇宙在他的雙眼之中不斷地流轉。
他靈識全開，覆蓋了大片的破碎星空，在搜索那枚金幣的蹤跡。
可是那枚在他之前剛剛進入未來幻境的金幣，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縱然他的靈識可以籠罩整個星空，卻也找不到那枚金幣的蹤跡。
「現在，我們可以真正一戰了吧？」李修出現在李伯陽的對面，身上的光能如同輝煌的聖光一般升騰搖曳。
四周已經沒有了那些外界的影像，縱然是十六祖靈，也無法在外面弄出靈光影像，他們也不敢進入人生幻境之中。
到不是怕出不去，而是怕他們進來之後，李修會第一個幹掉他們。
畢竟他們弄出那些影像，傻子都知道，那是在逼迫李修為了整個宇宙的生靈犧牲自己。
「小子，你恐怕算計錯了，那金幣非宇宙之物，縱然未來幻境被摧毀，它也不會迷失於未來幻境之中。」李伯陽說道。
「不，只要人生幻境被摧毀，它就一定會迷失在未來幻境之中。」李修淡淡地說道。
「你以為你很了解光陰隧道？」李伯陽臉色有些陰沉。
「我並不是很了解，不過關於光陰隧道，我卻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了那件事情，你就會和我一樣確定，只要人生幻境被摧毀，金幣就一定會迷失在未來幻境之中。」李修說道。
「什麼事？」李伯陽皺眉問道。
李修知道李伯陽在拖延時間，他還在用那驚人的靈識，不斷地搜尋著金幣的下落，不過李修卻沒有急著動手，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一直問從翡翠之門出去的那個孩子嗎？」
「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那個孩子是蘭妃從我的未來幻境中帶出去的吧？沒有鎮靈石，未來幻境中的任何生靈都不可能帶出去，這一點我無比的確定。」李伯陽說道。
「不錯，沒有鎮靈石，未來幻境中的生靈確實不可能帶出去，但是那個孩子，確實是姜蘭陵從未來幻境當中帶出去的。」李修說道。
「小子，你不覺得你的話自相矛盾嗎？」李伯陽冷哼道。
「一點也不矛盾，因為那個孩子並不是姜蘭陵從未來幻境當中帶出去的。」李修說道。
「你是瘋了嗎？還是有了雙重人格？」李伯陽皺眉道。
「我沒瘋，也沒有雙重人格，我這樣說，你當然聽不懂。」李修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件事要從你讓姜蘭陵進入光陰隧道幫你布局愛之城說起。就是在那一次，姜蘭陵因為好奇，她進入了你的命運十字路口，並且在那裡發現了那個孩子，並且把那個孩子帶出了命運十字路口。」
「還是沒有聽懂是不是？不用著急，馬上你就能夠聽懂了。」李修眯著眼睛看著李伯陽說道：「也不是姜蘭陵把那個孩子帶出來的，而是那個孩子自己跟著她出來的。」
「未來幻境中的生靈自己出來？看來你是真的瘋了。」李伯陽冷哼道。
「我沒瘋，那個孩子之所以能夠出來，是因為她根本不屬於命運的十字路口站。」李修說道。
「你是說，那個孩子不是幻想之物？」李伯陽微微一怔，立刻就搖頭道：「不可能，那是我開啟的光陰隧道，我很清楚，除了姜蘭陵之外，再也沒有別人進入我開啟的光陰隧道。」
「我沒說那個孩子不是幻想之物，她只是非命運十字路口站的幻想之物。」李修盯著李伯陽，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姜蘭陵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是你帶著那個孩子出現在那裡。」
李伯陽臉色終於變了，他立刻明白李修在說什麼了。
「你是說，在不久的未來，我進入了光陰隧道，並且從更遙遠的未來幻境當中，把那個孩子帶了出來，然後帶著她去了命運的十字路口站，所以那個孩子並不屬於命運的十字路口站，所以她才能夠出來？」李伯陽眼神越來越陰沉，盯著李修問道：「我為什麼會在不久的未來，去到更遙遠的未來，把那個孩子帶到命運的十字路口站？」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李修說道。
「那個孩子能夠幫我打開世界之門？」李伯陽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不必一定要與李修糾纏，只要去把那個孩子抓過來就可以了。
「你現在去找那個孩子已經沒有用了。」李修卻直接一盆冷水把李伯陽心中升起的念頭直接澆滅。
「為什麼沒用了？」李伯陽自然不信。
「你猜，為什麼那個孩子能夠跟著姜蘭陵出來？」李修冷笑道。
李伯陽頓時明白過來，如果在光陰隧道那次推衍出的未來當中，他用那個孩子成功的打開了世界之門，那麼那個孩子應該就已經消失了才對，不可能再出來。
「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說什麼？」李伯陽盯著李修問道。
「光陰隧道還有一個規則，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如果一個東西在未來已經不存在了，他就沒有辦法進入未來的那個站點。」李修說道。
這個規則，是他從那個自稱是他未來新婚的聲音口中知道的。
「不錯，確實有這麼一個規則，那又如……何……」李伯陽說著，似乎已經想明白了，臉色變的越發的難看。
如果現在他成功的拿到了金幣，利用金幣和李修打開了世界之門，也就意味著金幣已經不存在了，那麼金幣在這個人生劇場的未來幻境當中，就是已經不存在的東西。
在未來幻境當中已經不存在的東西，就不能進入這個未來幻境，現在金幣被李修強行送了進來，那麼結果會怎麼樣呢？
按照規則來說，金幣應該已經被摧毀或者消失了，那麼李伯陽想要利用金幣製造鑰匙的計劃就徹底破碎了。
現在他在這裡找不到金幣，似乎已經印證了這種可能性。
「不對，如果我真的利用了金幣離開，也就意味著我在未來世界已經不存在於這個宇宙了，我應該也進不來，現在我進來了，就意味著我沒有使用金幣離開這個宇宙，所以金幣一定還在。」李伯陽思索著說道。
「你確定你不在這個宇宙和徹底消失是一回事嗎？而且你忘記剛才我說的那個孩子的事了嗎？」李修撇了撇嘴說道。
「那個孩子能夠打開世界之門，說明她的身上也有一枚金幣，也就是說，在我把她帶出來的那個未來當中，金幣還是存在的，而當她和金幣一起離開了幻想世界，到了現實世界，因為同一樣東西不能同時存在，所以金幣就融合或者消失了一枚，就像是同一個空間不能存在兩個小步兒一樣。但是因為那枚金幣原本就來於另外一個未來幻境，所以它的存在就是一個異數，擁有了另外一個未來的屬性，所以就算在現在這個未來，金幣已經消失了，那枚來自於另外一個未來的金幣也並沒有消失……但是這個未來幻境當中，又確實沒有了金幣的存在，所以它進入這裡，還是受到了在未來不存在的東西不能進入未來幻境的規則的影響……」李伯陽越說越繞，連他自己都已經無法確定，金幣到底是否依然存在。
「你不用理解的那麼麻煩，簡單點說，就是你沒有成功，那枚金幣就會依然存在，如果你成功了，那枚金幣就會消失，所以你不能成功。」李修說道。
李伯陽聽完之後，看著李修冷聲說道：「不，還有一種情況，只要我在這個未來之前不使用金幣，那麼未來金幣就還是存在的，那枚金幣也就不會受到規則的限制，會再次出現。」
「確實如此，不過這有個前提，如果我現在摧毀這個未來幻境，你說那枚金幣還會不會存在？」李修笑著說道。
李伯陽顯然無法確定，那枚本就有著未來幻想之物屬性的金幣，在未來幻想被摧毀之後，還會不會再出現。
「你也不能確定它一定不會再出現。」李伯陽沉吟著說道。
「一半一半，所以我才說要賭。」李修淡淡地說道：「我敢賭，你敢嗎？」
李伯陽神色複雜地看著李修，半晌才突然笑了起來：「確實好算計，你算計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一個與我生命一搏的機會，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正合我意。」李修身上的光輝越發的輝煌，畫眉魔裝在李修的能量注入下，還在不斷地進化，仿佛諸天神輝都凝聚的神衣一般，普通人別說站在他面前，縱然是看上一眼，恐怕也已經被那光輝融化成虛無。
李伯陽滿頭白髮狂舞，身上的紫氣和靈光也在不斷地升騰，一紫一白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他的身上卻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化為一陰一陽兩種能量，紫白二色如同太極一般在他身上不斷的流轉。
兩個人身上的能量已經恐怖到了極點，卻又都極力的隱忍，不讓能量釋放於外，害怕把這未來幻境直接摧毀。
「你知道我當年為何會敗那萬古不敗之人？」李伯陽極力隱忍克制，目光灼灼地看著李修說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修淡漠道。
李伯陽卻不管他想不想知道，自顧自的說道：「因為我的紫氣東來之體至剛至陽，而過剛易折，所以才會在最後一戰之時，未能支撐到最後，自身先行崩潰。我之敗，非是不敵，而是我不夠完美。」
李伯陽似是陷入到了回憶當中，繼續說道：「戰敗之後，我成為囚徒，被困於那監獄之中，在那裡，我遇到了那個明明是凡人之軀，境界卻似通天之人，在他的幫助下，我終於領悟了無上大道，想到了彌補自身缺陷，達至完美之境的方法。」
「只是可惜，在那個監獄之中，我找不到能夠補缺之物，原本以為要回到主宇宙，才能夠成就那至高無上的完美之軀。沒想到來到了這裡，讓我遇上了唐天真和他的天真無邪流，這讓我看到了另外一條路。」
「所以呢？」李修平靜看著李伯陽問道。
「我以靈為陰，氣為陽，陰陽和合成就一元之體，如今的我已然完美。雖然因為這個宇宙本身的限制，實力無法恢復到以前的等級，但是在這個宇宙當中，我已是至臻至善之體，無敵於宇宙的存在。」李伯陽如同神明一般俯視李修。
「既然是無敵的存在，又怎麼會一次次的失敗。」李修輕笑道。
「那是因為在以往的選擇中，我並沒有能夠成就完美之體。」李伯陽雙目已經化為了太極，紫白二色在他的眼中緩緩旋轉，似是蘊含了世間萬物奧妙。
「原本我想把這一戰……留給那萬古不敗之人……也罷……似你這般的人……若是能夠去主宇宙修行……只要不中途夭折……也未必就遜色於那萬古不敗之人……也有資格與我一戰了……」李伯陽的神色越來越平靜，眼中似是已經完全沒有了感情，整個人都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而三生萬物，這是自然之道，而我反其道而行，將萬物化為一，所以我這一式名為道一。」李伯陽說著，緩緩抬起了一隻手：「我為一，天地萬物皆為我之道而生，我即是天，天即是我，我之道，即是天道。」
隨著那如天道一般的聲音，李修眼中只剩下了李伯陽的那隻手掌，似乎那隻手掌是天，是地，是萬物，是蒼穹，是宇宙星空，世間一切皆在那一掌之中。
李修發現自己已經感應不到了世界的存在，也感覺不到能量的流淌，甚至連上下左右冷熱苦甜都完全感覺不到了，世界都已經不存在了，他又如何能夠感應到世間的一切。
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那如天命般的一掌。
李修無法動彈，無法感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掌降臨，宛若墮入了掌中世界。
李修的神色卻異常的平靜，或者不應該說是平靜，也不能說是漠然，而是根本就沒有任何情感。
仿佛在他的眼中，世界已經不是世界，只是無數沒有靈魂沒有情緒的數據罷了。
李修強行開啟了自己靈識，反向抽取了魔裝的靈，讓自己的靈識不斷地破線，一次次突破靈識的極限。
畫眉魔裝上面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不斷地升騰起白色的光霧，飄舞的衣帶，隨著那光霧像是雪片一樣融化消失。
強如畫眉魔裝，也承受不住李修的壓榨，開始快速崩潰。
李修的全身也升騰起了紅色的霧氣，從他的口目眼鼻，從他的每一寸骨骼血肉上散開，甚至是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滲著紅霧，特別是頭顱之上，血霧如焰火一般升騰搖曳。
那當然不是真的霧氣，而是他的血，他的靈識已經超過了極限，連宇宙之體都難以承受這種超越極限的壓榨。
在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那隻遮天之手，只剩下了一組組的數據。
「你若是天……那就讓這天……碎了吧……」李修的手掌向著那無數的數據流緩緩伸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