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廢物
王燈明在前邊探路，瓊斯梅迪緊跟。
偏離了公路，一進入原始森林光線更加地黑暗，叢林裡特殊的腐爛味，青草的清新味，樹木的油脂味混雜著，撲鼻而來。
兩人走了一公里上下，兩人貼著山崖走，他們的腳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右邊是半森林，半石林的地勢。
這是相當危險的地形，前邊的人是搶劫殺人犯，王燈明可以肯定，他們手裡有槍。
他小心翼翼往前跟，這個地方像是不久前下過雨，地面腳印非常的清晰，他們就在前邊。
王燈明也興奮起來，目標並沒有丟失。他拿出手機，然而這裡信號更弱，根本聯繫不上皮埃羅。
瓊斯梅迪問：「警長，我們是繼續，還是」
突然間，啪的一聲響！
「趴下！」
王燈明一把將瓊斯梅迪按在地上，躲在了一棵大松柏樹之後。
緊跟著，密集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是一支雙管獵槍，二支半自動步槍，對方應該有三個，躲在一塊巨大的灰色岩石後向他們開火。
王燈明很後悔帶著瓊斯梅迪跟過來。
自從他來到這個鎮子，幾年來這是他第二次經歷這麼猛的槍戰。
他們被對方壓得抬不起頭來，子彈打在地上，樹幹上，草叢中，吱溜溜響。
「警長，警長，我們會不會被打死？！」
瓊斯梅迪慌了。
「鎮定！」
王燈明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讓瓊斯梅迪鎮定了不少。
「媽的，來吧！」
王燈明不擔心對方包圍自己兩個，左邊是懸崖，懸崖下是河流，右邊是森林，他只要盯著前方和右側就可以。不利的地方是，他們所處的地勢是個大斜坡，大概四十度，加上地面有著厚厚的一層濕漉漉的苔蘚，很容易掉進河裡去。
然而，他還是失算了，瓊斯梅迪忽然道：「警長，我們後邊有動靜。」
就在王燈明回頭的那一刻，一個壯漢舉著一支雙管獵槍正半蹲在地上瞄準他。
啪！
王燈明先開槍，一槍打在那人的腦門上，只看見那傢伙腦袋一歪，趴在地上再不能動。
媽的，還知道前後夾擊！
很顯然，這夥人分成兩組，一組在前邊準備打黑槍，另外一組抄後路，看架勢他們是打算將王燈明，瓊斯梅迪幹掉。
噠噠噠.
一梭子彈打來，差點就打中王燈明。
抄後路的不止一個，也是三個，襲擊他的人手上拿著一把自動步槍，對著王燈明掃射，顯而易見，同夥的死讓他相當憤怒，他口裡還大喊著：拉科倫死了，拉科倫死了，合圍，合圍
合圍，那是對著前邊大岩石後邊的同夥喊得。
於是，這幫人的子彈更加的密集，大喊大叫的從前後夾擊而來，王燈明和瓊斯梅迪只有兩把格洛克手槍，彈夾19發。
瓊斯梅迪被王燈明的手壓在地上，口裡道：「警長，他們的槍太猛，我們怎麼辦？」
「你擋住後邊的，不要探頭，開槍！遲滯就行，給我點時間。」
「好，警長！」
瓊斯梅迪趴在地上，兩隻手緊握著手槍，也不管射姿，也不管準頭，啪啪啪只顧胡亂開槍，她真不敢抬頭，子彈就在腦袋上亂飛，其中一顆將她的警帽給打飛了。
王燈明擔心這麼高強烈的槍戰會讓瓊斯梅迪心理崩潰，可現在看，還行，他放心了不少，瓊斯梅迪的表現已經讓他很滿意，至於她吹噓自己的槍法有多准，那是以後的事情，只要瓊斯梅迪能拖住後邊的人，他就有信心脫險。
王燈明的正前方，一個槍手蹦跳著往前想找掩護陣地的時候，王燈明一槍過去，打在那人的肚子上，頓時間，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
王燈明以為，自己將對方的人幹掉一個打傷一個，應該消停點，沒想到他們更加憤怒！
他們的憤怒不是很衝動的憤怒，而是很有經驗的交替掩護著往前移動，王燈明暗道不妙，這些人肯定是當過兵，或者曾經玩過槍的人，老油子，他們的準頭也很準，王燈明沒被打中，只是他的躲避動作比他們更迅速而已。
對方可能也沒有估計到這兩個警察這麼扎手，沒再大呼小叫的，後邊的一個歹徒朝著王燈明他們扔了一個東西過來。
啪嗒一聲，一個冒著煙的鐵疙瘩掉在兩人的身邊，距離王燈明大概兩米。
尼瑪！
王燈明左手伸手一摟，抱著瓊斯梅迪，一個翻滾兩人落下了懸崖。
就在兩人掉下懸崖的那一剎那，鐵疙瘩爆炸了，那是一枚手雷。
從懸崖到河面，下邊空空蕩蕩，差不多接近四十米，翻滾的河水發出低沉的流動聲。
這條河很深，這也是王燈明希望的，太淺，他們不摔死也夠嗆。
然而，這條河過深了點，兩人一落下，巨大的衝擊力讓兩人秤砣一樣往下沉，兩人的手也分開了，王燈明摸了一陣，抓住了瓊斯梅迪的肩膀。
他明顯感覺到，瓊斯梅迪在胡亂的掙扎著往下沉，事實上，那麼高的高處墜下，瓊斯梅迪砸在水面的時候就差點暈過去，入水後情形變得更加的糟糕。
黑暗中，瓊斯梅迪感覺到了那隻大手，頓時安靜下來，隨後在那隻強有力的大手拖拽下，她奮力劃出水面。
這條河的河水不是一般地湍急，兩人露出水面後，還被衝出好長一段距離，在一處相對平緩的水面，兩人才上岸。
他們喘息了好一陣，王燈明問道：「你的槍呢？」
「掉了，掉在水裡了，就在我們掉下來的時候，我沒拿穩。」
王燈明的槍也掉進水裡，為了救瓊斯梅迪，匆忙之中槍在手上脫落，但至少瓊斯梅迪沒事，手雷爆炸的時候他們也沒受傷。
「警長，還追嗎？」
王燈明苦笑一聲：「用什麼追，我們需要增援，走吧。」
現在雖然是六月，但還沒進入盛夏，蒙大拿州的年平均氣溫也不算高，被那奇冷的河水一泡，瓊斯梅迪凍得哆哆嗦嗦，王燈明好很多，但也是夠嗆。
兩人沿著河岸往回走，等他們回到公路來到凱迪拉克前時，已經花了整整二個多小時。
凱迪拉克的後邊有五輛警車，其中四輛不是普通的制式塗裝的警車，黑色的，很神秘的那種，那是聯邦調查局的車，雖然也是警察，那比王燈明的警車級別高多了，警車的周圍有一大幫子警察，還有穿著便衣的人。
皮埃羅，一個矮矮胖胖的警察，看見他們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名身穿黑色便衣的人來到王燈明跟前，直接就問：「人呢？」
「跟丟了，你是？」
這個便衣，眼睛銳利，就像老鷹的眼睛，內縮，閃著寒光。
「跟丟了？你們的槍呢？」
王燈明實話實說：「掉河裡了，我們和他們.」
便衣戴著黑手套，打斷了王燈明的話，先是指指王燈明，又指指瓊斯梅迪，罵道：廢物，兩個廢物！
「怎麼說話？我們和他們交火了，你他媽的知道嗎？」
「誰讓你們跟他們交火的，你們的任務就是跟蹤，跟蹤懂不懂！你們不呼叫增援，擅自和對方交火，死了，也不會有撫恤金。」
「跟蹤你妹！操蛋，老子難道不知道什麼叫跟蹤？！」
王燈明在阿拉斯古猛鎮時間長了，幾乎都忘記了呼叫增援的習慣，呼叫也是白呼叫，縣警局的警察沒那麼快趕到的。
尤其是他當上警長之後，呼叫增援那只能呼叫自己，呼叫自己還呼叫個屁！
他更喜歡趨向於單打獨鬥，雖然這是一種自殺式和傻瓜式的危險出警方式。
然而，阿拉斯古猛鎮警察局因為位置偏僻而不能及時呼叫增援的現實情況，在潛移默化中不斷造就了王燈明這種危險的單打獨鬥的冒進勢頭。
時間長了，他養成了習慣，反正叫不到增援，遇到棘手的警情後，他腦袋中的第一反應順序出現了問題：自己先試試能不能搞定，搞不定再叫增援。
順序的顛倒，但王燈明自己沒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今天也是一樣的情況，習慣性使然，他的腦袋中極少出現呼叫增援的想法，除非遇上特別的警情，諸如對方要攻打警察局。
當然，他並不是那種沒有一點腦屎的警察，他今天目的只是跟蹤，搞清楚狀況後，再決定需要不需要等著後續警力跟上來之後再行動。
他並沒有直接動手的打算。
況且，他的身邊還有個實習警員，還是女的，他需要保證她的安全。
但他遠遠地低估了他跟蹤之人的反跟蹤能力以及強悍強度。
對方突然開槍，火力兇猛，弄得王燈明亂了陣腳。
黑衣人眼神更加凌厲！
皮埃羅知道王燈明的脾氣，這是要干架的節奏，他趕緊上前，將王燈明拉到一邊，悄聲說道：「王，不要跟那些人一般見識，FBI就是那樣，很牛氣的，他們跟那幾個人已經跟了很久，跨州逃犯，很難纏的，FBI都搞不定，沒事就好，冷靜冷靜，打起來吃虧的是你，看看他們多少人。」
王燈明被皮埃羅拉著，瓊斯美迪也上前：「別動手，我們會吃虧的。」
黑衣人用鄙視的眼光瞪了王燈明一眼，鑽進了警車，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