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湖規矩
普蒙，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那幅畫，在哪裡？
被拷在床腳的人，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傢伙，但手臂特別長。
他說道：「警察先生，你們夜半三更，私闖民宅，還強行拘捕我，你沒這個權利，我要投訴你，我要去法院告你。」
王燈明用手槍拍著他的臉，說道：「很多疑犯都是這樣跟我說，要告我，去吧，我等著呢，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說出來，我給法官說你是投案自首態度誠懇，你要是還不說，那麼後果你是知道的，襲警，吸毒，你這輩子，只怕有一大半都要在牢里度過，你想想吧。」
王燈明剛剛發現，桌子上有指甲蓋那麼大小的白色粉狀玩意兒，被一個微型小塑膠袋包著。
瓊斯梅迪湊上來，說道：「警長他會這麼幹的，只要你說出來，畫在哪裡，我們可以不追究你吸毒的事情，說，畫，在哪裡？」
普蒙瘦瘦的臉，汗珠直冒。
「我給你三分鐘，別以為我不知道畫藏在哪裡，你要是再不說你可就沒機會了。」
王燈明的眼光在房間裡四處溜達，普蒙下意識地用眼角掃了掃房間上方的一處小閣樓。
這個細節哪裡能逃得過他王燈明的眼睛。
他的右嘴角翹了翹，說道：「還有二分鐘」
還有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不用多久，王燈明在二層與三層之間的那個小閣樓里，找到了一個長長的細條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幅山水圖，王燈明不識貨，瓊斯梅迪更不識貨，不知道這是不是梵谷的作品，王燈明先將那昏迷的倒霉蛋弄醒，剛才後腦勺被王燈明的一拳，夠嗆。
他們將兩個嫌疑犯押上警車，先回警局。
凌晨三點，王燈明將鎮長叫了過來，給他看那幅畫，當然，來之前，他得讓他帶著錢來，現金，格雷川說要現金。
威納遜來了，不止一個，三個，其他兩個說是古畫鑑定專家。
三個人拿著放大鏡，細細地審查了一番，確認這就是威納遜丟失的那幅畫，老頭高興得像個小孩一樣，蹦蹦跳跳。但是給獎金的時候，又扭扭捏捏不太願意，王燈明可不管那麼多，不給錢就不給畫。
老頭只好將錢給了，拿起自己的畫，算是歡天喜地地回家，若是不給王燈明三萬美金，那就絕對的歡天喜地，很遺憾老頭心裡還是有點小疙瘩。
威納遜走後，格雷川被王燈明叫到了警局。
格雷川來了之後，王燈明劈頭就問：「親愛的川爺，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畫是被普蒙偷的？」
「是，我知道是他幹的，我認識他。」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巴拉克差點害死我，我為什麼要說？」
瓊斯梅迪一邊說道：「巴拉克，就是鎮子裡的前警長？」
王燈明說道：「是的。」
格雷川又說：「巴拉克誣陷我，說我是蛇頭（人販子），我恨死他了。」
瓊斯梅迪於是道：「那你為什麼告訴王警長？你不覺得事情太蹊蹺，你昨天白天說可以找到偷東西的人，晚上就帶著我們抓人，你就不怕王警長懷疑你和普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說不清的關係？？」
格雷川笑道：「王警長他不會這樣做，他是個講信用的人。」
王燈明咧嘴笑道：「你很會拍馬屁，是，講信用這塊，本人還是做得不錯，我只問一句，你和普蒙是不是共犯，是不是因為分贓不均你就報復他？」
格雷川堅定搖搖頭。
「好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不會說出是你帶著我們去把普蒙逮了，但你聽好了，你要是說了謊話，你也知道欺騙我的後果是什麼？」
格雷川回道：「我當然知道後果，我沒撒謊，我要是撒謊，我會承擔一切後果。」
瓊斯梅迪隨即道：「好，我們暫且認為你沒有撒謊，那你告訴我們，你是怎麼知道普蒙就是偷東西的人，你又是怎麼知道普蒙呆在梅爾塔末鎮，你又是如何知道那畫就藏在那棟樓裡邊，其中的疑點實在太多，你必須說清楚！」
格雷川嘴唇動了幾下，沒說。
瓊斯梅迪沉聲追問：「這裡是警局，你不用怕。」
格雷川依然沒說話，看了一下王燈明。
王燈明笑了笑，從桌子上拿起那三萬美金，說道：「行，我們按照規矩辦事，你既然不想牽扯進去，那我不勉強，算我失信一回，只有三萬，是鎮長給我的獎金，剩下兩萬我會在合適的時間給你，你看如何。」
格雷川接過錢，說道：「對不起燈警長，我急需要錢才會這麼幹的，剩下兩萬你可以不給我，沒關係。」
「不，願賭服輸，說好了給就得給，我身上確實沒錢。」
格雷川忙道：「我，我相信警長的話，我相信。」
「那好吧，你回去吧。」
「好的，警長。」
瓊斯梅迪不幹了，伸出手攔著格雷川，說道：「頭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就讓他走了？案子都還沒弄清楚，你怎麼可以讓他走？萬一他跟普蒙有撇不清的關係呢？萬一他跟普蒙是同夥呢，你這不是縱容盜竊行為？」
「沒那麼多萬一，我相信格雷川只是了解內情，但絕不是盜竊東西的人，沒事了，你走吧。」
格雷川揣著錢忙不迭溜走。
瓊斯梅迪看怪物一樣看著王燈明。
「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這樣跟你說吧，按照我們中國的說法，這叫依照江湖規矩辦事。」
「江湖，什麼叫江湖規矩？」
「說了你也不懂。這樣說吧，既然我答應了不讓格雷川牽扯進去，那麼我就得說到做到，我可以給你打個賭，普蒙和格雷川應該不是很熟悉，至于格雷川為什麼知道普蒙的底細，還知道得這麼詳盡，並且說自己不想牽扯進去，還說這件事他要冒很大的風險，肯定有原因的，以後我會問他，你現在就可以審問普蒙，看看我的猜測是不是這樣。」
瓊斯梅迪很不服氣，立馬就去審問。
而王燈明累了，你喜歡折騰讓你折騰去。
天亮了，八點，瓊斯梅迪過來敲門：「頭兒，我輸了，你是對的，他不認識什麼格雷川，和他住在一起的人，韓東珉才是他的同夥，」
「好，口供都錄好了嗎？」
「錄好了，還審出點其他的東西嗎？」
「沒有，普蒙說他是初犯，沒偷過其他的東西。」
王燈明不由得笑了，說道：「初犯，你相信嗎？」
「鬼相信，我都看得出，這是個老手，頭兒，怎麼才能撬開他的嘴，我們得擴大戰果說不定有獎金那！」
王燈明想了一下，說道：「有道理有道理，你，立刻查查這個人在市警局有沒有案底。」
三天後，王燈明和瓊斯梅迪破獲了一起去年發生在波爾森市周邊地區的連鎖盜竊案，主犯就是普蒙，還連帶挖出一大筐小盜賊，市警局立即給了王燈明特別嘉獎令，嘉獎令上讚美之詞很好聽，但獎金，只有一千美元。
一千美元，也好，相當於六千多人民幣，可以夠王燈明，瓊斯梅迪吃上一陣子。
(本章完)